田丹站在门口,看着差点撞到自己鼻梁的门,心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是陆染第一次这样对她。
她可是生养了她,给了她一条命的亲妈,要知道当初为了生她,自己肚子上现在还有几道难看的纹路呢。
着实太小家子气了。
不就是一个工作,她至于闹成这样吗?
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田丹想着这些,脸色越发难看,她用力拍了拍门,放出话来。
“陆染,你这个不孝女,竟敢如此对待爱你的亲妈。
既然你如此不知礼数,没有同情心,那你就继续饿吧!
没我的允许,不准你动用家里的一粒米一块糖。”
说罢,田丹带着怒气转身离开。
听着田丹的无能叫嚣,陆染心里不见半分情绪波动。
上辈子,她为了所谓的亲情,委屈求全,最后还是被无情抛弃,落得身死异乡的凄惨下场。
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人给自己收尸。
俗话说得好,捂不热的心别捂,得不到的人别要。
所谓的关爱,就如同握不住的沙,既然留不住,那就扬了它。
世间人千千万,总能遇见真情,遇不上,爱自己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那份工作,有些人是没有道德情理可讲的,万一渣爹渣妈使了手段把自己困在家里,那自己重回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陆染打开门,悄无声息地来到渣爹渣妈的房间,翻找起户口本。
多次搜寻下,在床头柜的隔间找到了本子,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卷大团结和厚厚的一叠票。
她数了数,足有一千块钱,票据更是有糕点票,肉票,糖票,细粮,粗粮票若干。
本想拿了户口本就走,低头间看着自己身上明显短了一大截,起了毛边打了补丁的衣袖。
她手一挥,里面空无一物。
东西直接转移到她在末世偶然获得的体内空间。
空间面积大概有一百平,是她装物资的必备神器。
不过因为她们基地遭遇了丧尸围城,里面存的满满当当的物资,早已消耗一空,她自己更是因为能量耗尽而亡。
现在也只能重新开始囤货了,从渣爸渣妈这开始也不错。
为防打草惊蛇,陆染没继续扫荡,直接走了出去。
刚走到堂屋,就看见田丹挎着一个布包骑着车匆匆离去。
陆文和陆明还在厂里上班,她也走了,正好办事。
看着外面的炎炎烈日,听着耳边快把嗓子叫哑了的蝉鸣声,陆染返回房间,拿了一顶她用了五年的旧草帽。
虽然保护的很好,不过上面已经起了一层絮,有些已经断节了,露在外面,一不小心就要戳到肉。
想了想,她又将户口本用布包着,拿在手里。
走在路上,除了定时来往的公交车,偶尔出现的自行车,就是极少部分穿着各色衣服匆忙行走的行人。
人很少,不过每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却很积极阳光,看着这些场景,陆染对于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也有了信心和期待。
现在和家里人闹翻了,不知道服装厂提供单身宿舍不?
思索间,她来到服装厂的门卫处,告知来意,又做了登记。
在对方的热情而又怪异的目光下,她顺着指示来到服装厂人事登记处。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温柔的女声。
“对,陆染报了下乡,不能来上班了。她自愿将工作留给她的好闺蜜周惠,这事她妈妈田丹女士可以作证。
同志,你看没问题的话,现在就给周惠办理入职吧!
等会儿我们还要送陆染进火车站,随大部队建设祖国农村。”
听到这里,陆染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心机最深的那朵老白莲,周惠的寡妇亲妈何白莲。
想了想,陆染朝前后通道看了看,干脆站在门外,听田丹会怎么回答。
“你好,同志,我就是陆染的亲妈田丹。”田丹反应极快的接了话,不带一丝犹豫说道。
“白莲刚刚说得没有问题,我的女儿自愿将工作让给阿惠,并且她已经主动报了下乡,下午五点就要奔赴遥远的西北,建设祖国了。”
听着这道迫不及待的女音,陆染心底最后一丝留给亲人,留给母亲的热血,消失了。
没等对方回答,她理了理衣服,在门上有序敲了三声。
“进。”
她打开门,看着里面的三人面露震惊地说道。
“妈,你们三人怎么在这里,不会是打算先斩后奏,给周惠办了入职,我就不得不把工作让给她了吧!
那可真是想得美!”
说完,她转身带着温和的笑意面向坐在办公位上的人事李秋芬。
“李姐,你好。我是过了宣传部考试的陆染,现在来报道。
前俩天我头撞在地上,昏了过去。今天过来不知道晚没晚。”
李秋芬一听这话,抬头扫了一眼陆染,见其面色苍白,嘴唇无色,确实是身体虚弱之状。
又将她那短了一截打着补丁的衣袖和旁边两人不说簇新,也是半新的新款棉布短袖以及周惠身上今年夏天那条价值二十五元的新款布拉吉比了一下,心里霎时就有了谱。
不过对于田丹亲妈的这个做法却表示非常不理解。
亲生的不帮,为一个外人拼命忙活。
难道那穿布拉吉的还有旁边那面相更加柔弱的妇人是她娘家人。
短短几秒过去,李秋芬的心底已经产生了一系列关于眼前几人的家庭纠葛和爱恨情仇。
“行,带户口本没。我这里需要确认身份,做一下登记。”
陆染顺手将一直拿在手里用布包着的户口本递了过去。
“阿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是你自己之前答应将工作让给阿惠。
又给你妈提及要主动下乡为祖国农村做贡献的,怎么现在却来倒打一耙。
唉,我知道你看不惯阿惠比你受你们家人喜欢,可…可你也不能做这样出尔反尔,耍人玩的事啊!”
何白莲紧蹙眉头,模样颇为娇弱,说出的话看似轻言细语,却是在给陆染按上一个喜欢说谎,为争宠不择手段的标签。
陆染眯着眼望向大白莲。
这个女人能在人到中年之际,将苏家牢牢把持在手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样缺乏科技与狠活的年代,皮肤还能保持得比同龄人更加白皙,也是有手段。
穿着一身碎花布短袖,有心计的将腰间宽松处收了腰,突出其凹凸有致的身材,齐腰的黑发辫成三股小辫合在一起,更加减龄。
仔细看,嘴角还抹了一层薄薄的口红,一番打扮之下,更是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
说起话来,一股白莲味,要是这里有男人在,估计她这番谋算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