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里,陆染没有立即去筒子楼或者是张青那边。
她找了一个卖茶汤的店铺买了一份鸡骨草,红枣,冰糖煮成的凉茶。
店铺里人来人往,陆染却只闻得那一声声乡音,熟悉又亲切。
是五位佝偻着腰的老者,他们的春山话讲得特别纯正。
陆染估摸着眼前这几人至少也在春山市待了三年。
听他们讲鹏城的凉茶,春山市特有的麻辣菜肴以及以后一定不会比隔壁港城差的鹏城。
家常话很多,陆染却听得有意思极了。
从阳光正好到太阳落山,她一直坚守在茶摊上,凉茶都不知续了多少杯。
直到几位看着就有学问的老者抬步离去。
陆染也美滋滋起身,暗道一肚子的凉茶没白喝。
她从那些信息中扒拉出来的一条对她格外有用,她也非常认同的信息。
国家发展经济,个人要抱着大腿大力搞钱!!!
他人有,不如自己有。
事情有利也有弊。
因为喝了一肚子茶,陆染回去后不仅跑了五六趟厕所。
晚上更是睁着两大眼珠子直至漆黑的夜里现出一抹亮光,也就是凌晨六点才彻底入睡。
下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筒子楼楼下有些她意料之中的热闹。
不光俩好大姐都在,旁边还多了几个她之前见过的花衬衫年轻男人。
只是此刻他们之间不复之前的友好,陆染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周围围了很多人,比她那天来找事时还多。
想到这里没人认识她,陆染决定挤到最前方看现场直播。
看戏咱也要看热乎的,不然不香。
穿梭人群向前冲她有经验,陆染眯着眼试图在四周找到一个被大家忽视遗漏出来的空隙。
一圈,两圈,三圈,…机会来了。
陆染咧了咧嘴,像小老鼠打土钻洞般灵活地左挤右拐,很快来到了正前方。
这番动作自然少不得遭一番骂,得一头凌乱美的新造型。
也是她该得的,她自受着。
“陈红,既然你跟这几位同志有话要讲,那我就先走了。”
“张青,谁允许你走的,不准走。我变成现在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自责吗?
要不是你故意看着我一步错,步步错,我会认识这些人?
我挨打挨骂,你也得陪我一起,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得还。”
目睹张青在陈红那些话里逐渐变黑的脸色,陆染扬了扬唇。
张青,被自己选择的一方捅刀,滋味很不错吧!
光头看着此场面,想到自己因为眼前的蠢女人进了一趟局子,气得上前对着旁边看好戏的于庆就是重重一脚。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混混自也不甘示弱。
新仇旧恨你一脚我一脚地踹在于庆身上。
“你们夫妻俩敢把老子几个当猴耍,看咱们打不死你们。
说,你们家到底是谁去做的举报,是你?是你媳妇还是这俩老不死。”
听见击打声,陈红一个激灵转头一看,瞬间惊呆了。
她丈夫已经被对方几人揍得鼻青脸肿,呜呜的哀嚎,整个人涕泗横流,看着狼狈又可怜。
旁边她的公婆嘴上说着放了他们的儿子,脚却不自觉朝后退。
“陈红,你个生不出儿子的下贱胚子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扑上去,我儿子要是因为你有什么闪失,老娘回去后就把你休了。”
陈红低头怒骂一声该死的害人精,转手一把拽住想走的张青,带着对方一起扑了下去。
她挨着浑身是伤的朱庆,张青则是重重扑在她的身上,承受着大部分的击打。
打红了眼,几个花衣男人才不会管自己拳头落下的地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见张青连着挨了对方好几下拳脚,陈红这个罪魁祸首却因有了挡箭牌少挨了很多打。
陆染唇角下意识就抿紧了,罪魁祸首怎么可以躲呢!
她绝不允许。
心下一定,陆染下意识便准备行动。
只是在她刚准备集众人之力将张青拉出来时,耳畔就响起了一声怒吼。
张青的丈夫来了。
对方打架很有一手,没过半分钟就将张青从那些拳脚下拉了出来。
男人搂着丢了精神气的张青,冷冷朝周围扫视了一圈,放下他们家今后与陈红以及于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的话,转身便拉着眸中划过恨意的张青走了出去。
没了挡箭牌,光头几人又因为陈红受了张青丈夫的几拳。
欺软怕硬的他们不敢找打人者,只敢将愤怒朝叠罗汉般叠在一起的陈红夫妻撒去。
哎哟哎哟…叮叮咚咚…
出了气,没等陈红几人舒气,几个花衬衣又威胁着住进了于家。
显然,陈红一家短时间内是别想摆脱这群混混了。
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念叨着老于一家遭了报应,陈红是个灾星。
陆染则如来时一般低调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