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到茶厂，陆染和张春华就被眼尖的门卫大爷瞧了个一清二楚。
门卫大爷挥着手，露出一张菊花般灿烂的笑脸朝陆染竖了竖大拇指，又惊讶中带着羡慕地看了张春华一眼。
我的天爷，领导的话果然没说错，妇女确实能顶半边天。
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谁家女娃不光能开车，车还开得非常不错。
还是外地开过来的，真有本事。
“两位小同志，车子停那儿，李厂长和你们几位的同伴在办公室等你们，你们停了车记得过去。”
陆染热情地跟大爷招了招手。
“好嘞，我们停了车就过去，谢谢大爷。”
到了李德富办公室，刘猛四人一人端着一搪瓷缸水喝着，缸子有大有小。
陆染一眼就知道这是李德富去其他部门领导或员工那儿众筹来的。
“哟，大家都喝着呢。”
“李叔，你这边准备好没，啥时能带侄女去瞧瞧你的后备基地。
刚刚我打电话，牛叔一听我要先留在这边一段时间，可有些急眼，一直让我叫你接电话，说要跟你好好聊一聊呢。”
坐在车上只听了陆染那声惊呼的张春华唰地一下看向陆染，眼里满是震惊。
怎么看陆染拨的第一个电话都不像是给那牛德贵打的，莫非是后面那个，她真有那姓牛的联系电话。
她还以为…
想了想，张春华急忙垂下头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就怕被人发现她此时的异样。
李德富咂吧了两下嘴，立时觉得刚刚喝的那口茶有些烫嘴了。
忙开声回道。
“陆染侄女，你的事儿，叔叔我当然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不等你过来嘛。
不过有些话，叔要跟你说到前面。
那榨油坊离这有些远，咱们现在走晚上恐怕回不来。”
陆染指了指外面，满眼信任。
“那就要劳烦李叔你到时帮我们几人找个睡觉的地儿了。”
“车子能开过去吗？”
李德富半眯着眼睛定定看了陆染三秒，很快哈哈大笑起来。
“你呀你呀，行，既然侄女你这么说，叔叔我肯定给你们一行人找个好地儿。”
“不过…那路你这车开不进，咱先走着去，路口有牛车，我现在给我兄弟打电话，让他开拖拉机过来接咱们。”
看来李德富这回是真要带她去自己的老窝了。
为展现自己不怕苦的坚定决心，仅在李德富话落的当口，陆染就站了起来。
“那行，我们几个去拿点备用物品，咱们厂门口见。”
回到车上，陆染拿起牙刷牙膏，又选了一沓纸巾，一封饼干和她的专属砍刀缠上绳子放进布袋就跳下了车。
刘猛四人瞧着陆染不用他们提醒，装备这么齐全，心里不禁生出一丝诧异。
怪不得宋彦书这么放心自己媳妇儿在外面跑，原来是该交的都交了。
“猎q带了吗？”
“裹着都在麻袋里呢。”
看了一眼身后孤零零留下的五辆卡车，刘猛一脸担心得凑了过来。
“你那钱全放车里，真不怕。”
陆染甩了甩手里的钥匙，非常自信地拍了拍刘猛的肩膀。
放心吧，后车门我都锁上了，茶厂每天还有巡逻的，不会出事。
再说了，只要咱几个不说，谁还知道我那车里装着两大麻袋钞票呢，你说是吧。
刘猛闻言惊得直接停了下来，这不光狠，还虎。
那么多钱说走所有人都给带走，车钱还都留在这茶厂。
“行吧，你自己钱你自己做主。
明天早点回来。”
陆染点头应是，同时扫了一眼刚刚被她趁机换进空间的两麻袋大小不一的钞票，安全感满满。
至于车厢里面，自然也放了两麻袋东西，不过全装的李雪三人的厚棉袄外套。
从外表看不注意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钱已经被她换成了衣服裤子。
来到大门口，陆染熟练地掏出一大把瓜子糖果塞门卫大爷手里，趁所有人不注意，低声道。
“大爷，我那五辆卡车能劳您帮孙女我看着点不。
回来了，我给您老人家带好吃的。”
门卫大爷双眼眯成线条，瞟了一眼停车的位置，“你们这是都要出去呀，我刚瞧着李厂长也拎着包袱出门了。”
“您没看错，我们就是要跟李叔去底下四处看看，有劳您了。”
门卫大爷恍然大悟，立即拍着胸口保证道。
“妹儿，你们就放心去吧。下午我下班了，我让我上晚班的老伙计也给你看着。
保证你走时是啥样，回来还是啥样。”
“爷，您可真是我亲爷。”
门卫大爷见过被人叫叔，叫大爷的，还没见过直接从大爷改口叫爷爷的。
顿时看陆染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孙女一般，多了些亲近。
“好好好，乖孙女，你放心去吧，有爷爷在呢，谁也甭想动你的东西。”
坐在牛车上。
高强鼓弄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看向陆染问道。
“陆染，刚刚咋回事，你跟门卫大爷说啥了，他咋那么激动。”
“爷爷。”
“哎，不是…你叫我爷爷干啥。”
陆染扬起一抹笑意，抬着下巴得意道。
“滚一边去。我叫的是你吗，我叫的是门卫大爷。”
“啥⊙?⊙？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高强吓得险些摔下牛车，尖着嗓子惊讶道。
“没错，那大爷和我眼缘，我就叫了声爷爷。”
李德富，刘猛，张春华…牛车上所有熟人包括驾牛车的中年汉子都很不可思议，感觉自己下巴都快要被震掉了。
叫爷爷。
这爷爷是说叫就能叫的，谁家好人家的孩子把这话说的这么容易。
这丫头叫别人爷爷有没有把自己亲爷爷放在眼里，让老人家知道了该怎么办。
李大牛说了大家所想。
“那你就不怕你爷爷知道你在外面随意叫别人爷爷会不高兴吗。”
“不怕，我丈夫那边的爷爷不会在意这些。至于我这边…是我对不住大家，忘了说了，我是个孤儿，不是爹妈死了的那种是爹妈健在，生下又觉得麻烦，被无情抛下的健全孩子。
至于你们担心的我那素未谋面的带着血缘关系的爷爷，呵呵…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正在下面等着有人给他烧点东西吃…”
“原来陆染还有这样的家庭，真可怜…没爹没妈的，也不知道咋长这么大还这么优秀的。”
“唉，这么好一丫头咋就遇上那种自私自利，只会生不会养的爹妈了，瞅着陆染刚那态度，语气，心里对那亲爹妈的怨气指不定多大呢。
现在人长大了，又这么优秀，希望那对当初做出畜生事儿的爹妈别凑上来，不然这丫头可苦呢。”
众人本来有些同情，心里甚至生出些许愧疚，准备跟陆染道个歉。
李大牛这老实人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知陆染后面那句格外阴间的在下面生生给大家吓了一大跳，有种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飞的惊恐感。
好巧不巧，恰在这会儿，太阳正当头的天气，一股带着沙尘的妖风迎面袭来，天空也跟着暗了一瞬，显得格外应景。
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只有牛哒哒前行的声音，和风吹树叶草坪的沙沙声。
张春华抱着手臂搓了搓突然生起的鸡皮疙瘩，又不自觉跟陆染靠的近了些。
这边，话刚说完。
陆染心口忽然就涌上一股冲天的戾气，不能骂出来，她只得又在心底狠狠发泄了一番，主打的就是不给自己留有任何毁坏自己好心情的机会。
憋屈是永远都不可能憋屈的，及时发疯及时行乐，才是快乐的真谛，生活的乐趣。
而对于他那两位名义上的“爷爷”。
她建议西北活着的那位凉拌，地府死了的那位找阎王拌。
主打一个孝子的爱，不偏不倚。
西北开荒挖地的宋老头：老头子我谢谢你这个不孝的。
提前下去为杨家人探路的杨老头：？？？哪个不孝子孙在骂我，闻着是我杨家的血脉，咋找不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