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漪乐了一会儿。
看着马上到饭点了。
放下书，去楼下就餐。
餐桌旁，已经有两人一鸟就位了。
敖子平端坐在主座的左手第一个位置上，兀自养神等开饭。
主座右手第一个位置，椅子上是空的。
但碗碟旁站了只小雏鹰，正是熊熊。
经过齐漪一段时间“爱”的调教，熊熊已经颇有规矩，甚至脖子上还挂了块小白帕，像只绅士鹰。
此刻，它正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骄矜又嫌弃地瞥着右手边某个地方。
右手第二个位置，椅子上蹲了个人。
正是昨夜留下来的赤瞳。
眼见着第一道菜、红烧肘子落桌，他立马探手去抓。
同时一条腿从椅子上提起，踩在了桌子边缘。
刚从楼上下来的齐漪见他这不讲究的动作，眉心微皱，将他后领一提，往后拖了足有半米才甩开。
这动作很快。
赤瞳猝不及防下差点被甩了个狗啃屎。
好在他实力不低，身手灵活。
虽然中间有轻微的失重，但在落地时，还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轻盈落地。
只是，这明显带有攻击性的举动，令他戒心大起。
像只亟待狩猎的野兽般，再度四肢着地，红色眼珠幽幽地盯着齐漪。
齐漪没有看他，自己先是悠悠然在主座坐下。
等菜全部落桌后。
对着易小满吩咐了几声。
易小满神色古怪地应了声是。
随后取了个盆，将桌上寡淡的素菜装了半盆，放在地上。
齐漪举起筷子给自己夹了点肉，一边吃一边慢吞吞道：“赤瞳，按理说，在你我的交易完成之前，我理应负责你的膳食。”
“但你的用餐礼仪和我家规矩相差甚远，”她笑眯眯道，“你不相信无缘无故可占的便宜，巧了，我也不信，那咱们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听见交易两个字，赤瞳眼珠转了转。
这跟套娃似的说法，使他还在思考。
那边齐漪已经继续说道：“你若能端正坐在椅子上，我便给你提供一样肉，若能用餐具吃，还能加量……”
她笑声蛊惑：“你从小在野外长大，应该明白，什么样的食物对猎食者更有利。”
而只有一直保持强大，才能始终站在食物链顶层。
这个简单又朴素的道理，任谁都能一下子明白。
“我从来不给别人提供无偿的帮助，”她笑得意味深长。
主要是这帮助，也怕你拿得不安心啊。
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像是猫哭耗子，就像是鳄鱼流眼泪，就像是董卓进京。
就像是若有一天谁相信他们这些圈地为王征战不休的军阀真心爱民，那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赤瞳，在我们上个交易完成之前，这个交易，你可以自己选择做或不做。”
说完，齐漪自己用餐，也不再管他。
她说了要给他绝对自由，自然就没那份当老妈子的闲心。
毕竟他又不是熊熊，跟自己有契约关系。
赤瞳谨慎地盯着那桌就餐的人。
见真的没有谁再给他压迫感，似乎甚至根本不在乎他吃不吃，哪怕饿死也跟他们没关系。
这种无视，反倒令他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的半盆青菜叶。
赤瞳盯了半晌，最终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再尝一口……
分量不多，他还没尝出滋味来，就没了。
那边餐桌上，两人一鸟还在慢条斯理地用餐。
赤瞳盯了半晌，狩猎的本能让他脊背微弓，想要强抢过来。
但他心知，那个男人不是他现在所能狩猎的。
很快，两人一鸟用完餐，这一桌餐食被收了。
熊熊被齐漪安排去上课。
做她齐漪的灵宠，竟还要苦逼地学习认字，搞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经过上次暗城那一遭，熊熊虽还是脾气倔，但到底乖了不少，齐漪让它学什么就学什么。
不过，也就是身为变异灵兽，且剑云鹰这一族群似乎本身智商不低，才能这么搞。
普通的鹰，你跟它讲话，那是真·鸡同鸭讲，更别说读书了。
齐漪自己，则让易小满在后院摆了个大水缸，并全身沉入了水缸之中。
野外实践在即，她迫切地想要将《逍遥游》这个身法武技入门，多一门保命本领。
奈何这天阶上品武技，哪怕仅仅只是入个门都不易。
齐漪本身悟性不低，又琢磨许久，就是没找到感觉。
她无奈之下，开始兼修另一门杂学秘术，《龟息术》。
这玩意儿和《御鹰诀》差不多，是那种珍稀的偏门杂学，属于旁门左道。
这是齐漪结合了天启学院图书馆，以及齐氏秘术目录后，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这门《龟息术》可以使前三阶习武之人，在水中闭气两小时有余。
而且没那么多层数分级，一经学会，就是圆满。
齐漪自从想到原主可能死在海边，就一直在练这《龟息术》。
训练方式很简单，要照着心法运转灵力，并在水里坚持一个小时不露头。
若能跨过一小时的门槛，则能在丹田打通龟息漩涡，方可练成这门《龟息术》。
听起来不算难，毕竟杂学秘术重在珍贵稀少，而且作用多鸡肋。
所以实际练起来，要比主修功法和武技容易许多。
有可能速成，这也是齐漪选择它的原因之一。
一连数日勤耕不辍，连课都翘了。
这一日。
“噗~！”
大水缸里气泡涌动，齐漪猛地窜出头来。
手搭在水缸边缘，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52分钟，”易小满心疼地上前用毛巾帮齐漪擦水，“小姐，这种旁门左道最是磨人，咱们休息一下吧。”
齐漪喘了会儿气，头晕眼花的症状开始消退。
这才起身，从缸里出来。
“前日就是50分钟，这两日只多延长了2分钟。”齐漪解开外袍，随手披了件新的，“看来越是接近极限，越难提升。”
说完，她扭头看向易小满：“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整理好了，这是天启城附近的山匪名录。”易小满将一叠文件递给齐漪。
齐漪看了眼。
许多地方都被她打了x，不是距离太远，就是势力太强，亦或是太过零散。
还有一些尽干的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一看就值不了多少功德点。
前段时间从暗城出来后，她就在收集这些信息。
如今从天启城花朵会这个公益组织上，每月能收获的功德点越来越少。
而随着实力的提升，齐漪需要消耗的功德点又越来越多。
此消彼长下，让齐漪不得不打起了其他主意。
上次杀那六阶大宗师的可观收获，令她打开了新思路。
是时候，杀一波恶人了。
齐漪舔了舔唇，以杀止杀嘛，她在行。
“就这儿吧，”她在驼川山上轻飘飘打了个圈，“去，给我爹打个电话，让他把盟军营的齐家军给我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