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厢在中间7号车厢。
江雪梨从1号车厢慢悠悠摸过去。
途经5号车厢时,她顿了顿。
刚才有个包厢,好像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提着食盒进去了。
江雪梨若无事发生般走到6号车厢,才轻声开口道:“熊熊,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唧?”
“那个人,好像不是学生吧?”江雪梨皱眉,“难道是学校老师?我怎么没见过?”
“我记得我们这辆车是被咱学院包下了吧?他们是从天启城和我们一起上车的?如果不是老师,会是谁呢?”
江雪梨自言自语道。
“唧?”
“啊,没什么,”江雪梨笑笑,“也许是我看错了。”
……
一人一鹰很快抵达餐车厢。
有人立马迎上来笑道:“您需要什么,按铃喊我们一声就行了,我们会亲自把餐食给各位少爷小姐送到包厢去的。”
“原来是这样啊,”江雪梨腼腆一笑,“我第一次出远门坐火车,不知道这些,不好意思。”
“不不不,是我们没有事先交代清楚。这位小姐,这边请,您想吃什么?”
“不是我,是它,你们给它做点吃的东西吧。”
……
1号车厢。
齐漪将窗户关上。
天色已黑,没什么好景色看了。
她放下书本,往后一靠,一副慵懒姿态。
“不吃点东西?”李晔睁开眼,笑看着她,同时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按钮道,“我叫人给你送点吃食?”
齐漪笑着睨了他一眼:“刚才怎么不说?”
李晔耸了耸肩:“刚才也没谁问啊。”
齐漪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我出去走走?”
何青忽然侧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注意安全,”李晔已经笑着出声,“不要以为在车上,就放松了警惕。”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齐漪眼珠微转,忽然紧盯着他。
李晔双手往后一枕,悠悠然一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瞧他这姿态,齐漪眯了眯眼,半晌,无声一笑。
“诶?齐同学,你准备出去么?”刚好这时,门开了。
江雪梨带着吃饱喝足的熊熊走了回来。
“正想去看看你们呢。”齐漪笑着转身坐下,看样子似乎是不打算出去了。
江雪梨抿唇,欲言又止。
还未待她说话,熊熊已经一股脑从她头顶上飞下来,来到齐漪面前,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唧唧叫个不停。
似乎在说:看看,没有你这个恶女人,本熊大人也有人伺候!
齐漪一巴掌把耀武扬威的它给扇到了玻璃上贴着。
“别人都休息了,保持安静是基本礼仪。”她拿起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缓声说道。
“唧~”熊熊从窗玻璃上滑下来,蜷缩在沙发床旁边,小声控诉。
但随即,它眼珠一瞥,看见江雪梨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什么。
忽然又凑到齐漪身边,“唧唧唧”的小声说了些什么。
小翅膀一会儿指外面,一会儿指江雪梨。
齐漪顺着它所指方向望去。
只见江雪梨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她自己的床位,拉上床帘休息了。
“行了,我知道了。”齐漪垂眸,轻轻摸了下熊熊的脑袋,淡声道。
……
凌晨。
列车急速行驶中。
5号车厢某个包厢中。
一个面貌秀美的长发男子正缓缓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刀。
他的桌前,有一块不知名兽皮做成的布。
布上,整整齐齐放置着六把漆黑的飞刀。
刀刃极薄,像是会吸光。
男子擦拭起来十分缓慢,看起来似乎很是珍爱。
在同包厢,除了他以外,还另有三人,与他穿着同样色系的黑紫衣服。
几人的打扮都很低调。
“所长,一个小丫头而已,值得我们裁判所出动四名五阶以上的术士吗?”其中一个短发男看着正在郑重擦刀的长发男人,忽然开口。
长发男子手指一顿。
下一刻,也不见他如何动作。
某柄飞刀竟悄无声息出现在那短发男的眉心。
寒芒锐利。
短发男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他已经能察觉到眉心的刺痛。
“轻敌,是杀手的大忌,”长发男忽然缓缓开口,声线轻忽,略带几分阴柔,“不管你的目标是谁,都要全力以赴。否则,下一刻,死的可能就是你。”
短发男子背脊已渗出冷汗。
虽然是同事,他也自问过往业绩优异,没犯过什么过错。
但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感受到了对面那位年轻的所长对他的杀意。
早听闻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年轻所长生性变态、喜怒无常。
短发男一直不以为意。
没想到,今日倒叫他切身体会到了。
本以为出这个任务是个肥缺,没想到如此凶险。
短发男嗓子发干:“是,我明白了,多谢所长教诲。”
黑刀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再望去时,原来那飞刀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桌面的兽皮上。
短发男猛地松了口气。
其余两个男人正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开口。
哪知,那长发男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个人:“你在我来之前,出过包厢?”
被询问的那个方脸男人神经一紧。
这长发男因为别的任务,所以不是与他们一起从天启城出发的。
而是不久前,中途才上的车。
方脸男人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之前出过包厢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本来叫了餐,但那个服务员说人太多忙不过来,让我们稍等一下。”
可是他们左等右等,都没见人来。
再按铃也无人应,着实奇怪。
碰到这种情况,哪怕不为吃食,也该出去侦察一二。
好在餐车厢与他们很近。
等到天色暗了,学生们都用过餐回到各自包厢,过道再没外人后,这方脸男才去了餐车厢。
方脸男以为对方要追究自己出包厢的事,心中忐忑。
哪知那长发男只是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那个服务员在哪儿?”
“就在——”方脸男说着单手一招,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虚空的镜面,里面倒映着些许画面。
这画面是疾驰的汽车驾驶位视角以及旷野的泥路。
就是不见人。
方脸男面色一变。
很快,像是受到什么东西影响般,这镜面影像几闪,又再度消散。
“有人干扰了我的术法。”方脸男面色难看道。
此刻,他哪里不知道,那服务员不是这列车上的人。
那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故意诱使他出去?
“有意思,”长发男反而阴柔一笑,“看来这趟远门,比想象中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