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虚空之中。
牛魔大圣感受着身躯不断的破碎，感受着力量的不断流失，心中满是不甘与后悔。
他从未想过，未达到大罗境界的生灵，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他身为天地异种，苦修无数载，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甚至不是一合之敌。
他看着苏羡，眼中带着惊惧，带着愤怒，带着冰寒杀意，带着后悔......
但苏羡神色却是淡漠，好似看着蝼蚁一般的看着他。
“我若知晓他有如此实力，怎会与他厮杀？”
牛魔大圣心中不甘之情达到了极致，他距离大罗境界，就仅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啊！
可他就要这般的陨落，再无可能了！
他小心谨慎了一生，但龙池帝君重伤闭关的这百万年，他太顺利了，几乎纵横龙池域，这也让他没了曾经那警惕之心。
而偏偏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出现了差错，一切都功亏一篑！
“三圣大阵？看来这圣域之中也有着大深渊中的邪魔？”苏羡神色淡漠的看着牛魔大圣，想着方才牛魔大圣三头妖王施展的合击阵法，那虚空之中探出的魔手，眼中不由染上一抹寒芒。
“帝君，帝君。”牛魔大圣眼中诸般情绪尽皆散去，唯有的便是对于生的渴望，对未突破大罗境界的不甘。
他匍匐虚空之中，低头拜向苏羡，那原本巨大无比的妖躯，瞬间缩小无数，化作一头浑身漆黑，看起来颇为普通的小牛模样，他的口中发出阵阵祈求之声。
“小牛愿拜帝君为主，愿为帝君座下小妖，任凭帝君差使，恳请帝君念小牛修道不易，饶小牛一命。”
牛魔大圣彻底不要一丝脸面，为了生、为了心中的不甘，竟然甘愿跪拜在地，认苏羡为主，甚至任由苏羡差使。
四方围观的众多修士，都是心中震惊，纷纷看向那头小黑牛，以及小黑牛跪拜的那黑衣青年。
阴阳帝君会如何选择？
以他杀伐的手段，应该会斩杀了牛魔大圣吧？
不过牛魔大圣一头金仙极致修为的天地异种，杀了未免可惜，或许阴阳帝君会收他为仆？
众人心中猜测不已，但究竟如何，还是要看苏羡的决定。
他们看向苏羡，却见苏羡神色淡淡，看都没看牛魔大圣。
“还请帝君饶小牛一命。”
等待许久，没有等来苏羡的回应，感受着肉身力量的流逝，牛魔大圣心中对于生的渴望达到极致，他又是诚恳万分的出声。
终于，苏羡看向了牛魔大圣。
看着已经化作一头普通小黑牛模样的牛魔大圣，苏羡神色淡淡，淡漠开口道：“你杀戮无算，不知造下多少罪孽，一身业火滔天，我若收了你，这可是无端积下大恶业。”
听着苏羡淡漠的话语，牛魔大圣心中绝望，但同时也升起一丝希望。
苏羡这般说，是不是代表着有着可能。
他匍匐在地，态度恭卑至极。
“还请帝君为小牛指一条生路，为小牛延续大道之途。”牛魔大圣恭敬道。
“我会施展神通，为你洗去无边恶业，洗去恶业的同时，你的恶性、恶气、邪念也会随之洗去，今后你不再是你，只是我座下一头孽畜坐骑，对我之令奉若天旨，你可愿意？”
苏羡神色淡漠，淡淡开口。
牛魔大圣微微沉默，明晓苏羡的意思。
他若答应了，今后就是苏羡的坐骑，并且定然有苏羡设下的禁制神通，今后对苏羡唯命是从，再无自由。
牛魔大圣再不要任何脸面，但他这等强者，怎能容忍成为他人坐骑这等耻辱？
但，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逝，感受着灵魂的消散，甚至感受着真灵的破散，他知晓，自己若拒绝了。
那不久后就会彻底消散这方天地间，连轮回的可能都不再有，彻底的陨灭天地间！
生与死。
片刻的沉吟之后，牛魔大圣还是选择了前者。
“小牛愿为帝君座下坐骑，恳请帝君洗去小牛一身罪孽。”牛魔大圣沉沉开口。
“你入我座下成为我的坐骑，今后百万年不得我允许，你都只会如普通凡牛一般，不得化为人形，不得施展道法，你又可愿意？”
苏羡神色淡淡，却是再度说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
这等条件，别说是牛魔大圣这等金仙极致的天地异种了。
就是围观的众多生灵中，那些远远弱于牛魔大圣的生灵，都觉得耻辱，都觉得不如死了去。
可牛魔大圣，仅是微微的沉默，便沉沉道：“遵帝君之令。”
“善。”
苏羡淡淡一语，面上神色不再那般淡漠，有了些许温度。
而四方众多围观的修士，都是震惊不已。
“这牛魔大圣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一个金仙极致的大能为了生，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这牛魔大圣真是让我叹为观止，看来曾经还是高看他了。”
四方众多围观的生灵投以怪异的目光，虽不敢当面说出来，但心中却腹诽不已。
可龙池那些道君却不怕，此刻纷纷出声讽刺着牛魔大圣。
苏羡神色淡淡看着牛魔大圣，而牛魔大圣自然也感知到四方怪异的目光，以及龙池众道君的讽刺。
但他无动于衷，只是匍匐在地。
他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破入大罗之境，看一看更广阔的天地，更绚烂的天地，更浩瀚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