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领命,很快药铺大夫也被请来了,是个模样约莫三十岁的男子,萧朗清一看,果然是太衍宗的人。
张大夫提着药箱,擦着汗躬身行礼:“萧少爷。”
新郎将小驼子留下的木箱推到他面前,冷着声音道:“东西已经找来了,莫要让本少爷失望。”
张大夫连连点头,称是是是。
接过木箱打开一看,共分了三格,有鲜红湿润的泥土、娇艳的白花、一小瓶无色透明的水。
他忍不住欣喜道:“果然都是最新鲜的坟前土、棺顶花和碑上露,成色极好,萧少爷放心,在下定会调配出最好的药膏来。”
新郎满意的勾起一丝笑意:“那便好。张先生,你就暂且留在府中做客,对月圆之前你可要将药膏弄出来。”
月圆之夜还有两日,张先生一犹豫,看向新郎黑郁的双眼,寒意爬上背脊,他抖了一下,道:“好好好,那便要叨扰萧少爷了。”
萧朗清心头沉重,坟前土、棺中花和碑上露,都是极阴之物,寻常人根本碰不得,调制药膏?什么样的药物会用到这些阴物?
他心中隐隐猜到这药膏是用来给新娘用的,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难道萧家的鬼新郎想利用这些让新娘接纳阴气,变的半人半鬼?但是这样的过程新娘痛苦不说,根本活不了多久,变成鬼也是极难。在萧朗清看来,若是想与新娘长相厮守,还不如干脆将新娘杀了魂魄变成鬼再修炼不是更好?
随后,鬼新郎就让人给这位张大夫安排房间,张大夫提着两个箱子被仆人领走了。
鬼新郎回了房间后新娘醒来,双手抱着膝蜷缩在床角。
新郎一见她这副模样,原本带着些喜悦的脸上顿时嘴角下压,脸色变的冷厉:“夫人,你在怕我?”
他的语气仍然是温柔的,但没什么起伏,像是毒蛇爬过全身。新娘身体一抖,脸上惨白,不敢说话,垂下的眼中仍然有藏不住的恨意和惊惧。
新郎慢步走了过去,声音低缓带了几分无奈,他道:“夫人,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怕我什么?又为何不信我,我真心待你,昨晚也立了誓惟愿与你同生共死,今日你的父母找了人偷袭暗杀我,甚至连你也是做戏,我也不曾介意。我做了这么多,就只是想与你在一起而已。”
他低低的说着,语调平缓中又多了几分孤寂与落寞。
新娘慢慢抬起了头,双眼无光。她的语气很轻很虚弱,道:“你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鬼新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嘴角提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冷冷的笑了笑,寒冰般的手掌抚上了新娘的脸。
他在她耳边吐着冰冷的气息,带着些许的不耐:“因为你啊。我的阿兰妹妹。我舍不得你。你明明知道的呀,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问来问去?”
新娘呼吸一窒,耳畔脸颊的寒气简直要冻穿她的心脏。
新娘鼓起勇气推开他的手,颤抖道:“你分明……分明就是想要利用我来提升你自己的力量!”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嫁进来的所谓的“江家女子”根本就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女子冒充的!你们萧家有几口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新娘深吸一口气,目光痛苦绝望:“你把那些女子想方设法弄到萧家来,不就是想用她们的命来提升力量么?如今轮到我了,是么?”
说完,整个房间陷入寂静。
江兰溪和萧朗清同时想到赵一童所说的线索中,便有失踪的女子。果然和新郎有关么?
新郎浑身的气息诡谲阴寒,他死死的抓住新娘的肩膀,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变得扭曲,目光血红,像是要把眼前人恨不得吞噬,然后忽然笑了,道:“谁告诉你这些的?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
他一连三问,新娘偏过头,眼中含泪,咬住嘴唇死死的不吭声。
新郎见她这幅死倔的模样,气的冷笑不已,连道了三声好。
他猛的将新娘的身体禁锢在床上,沉重强硬的身体压在新娘上方压迫十足。
新娘慌乱的挣扎,“你要做什么?!”
新郎脸上扭曲黑沉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目光阴鸷,在新娘耳边一字一句道:“你认为那些女子都是我所害,那就是我害的,满意了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会永远把你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能去。你要是不乖乖听话,你猜,恶鬼能不能杀死所有人。”
他的语气冰冷平缓,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和恶毒。
新娘猛地僵住了,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她看着上方男人的脸,此时感觉无比的陌生和从未有过的恐惧。
新郎说完,见她不再挣扎,轻轻的捧起被自己捏的泛黑的手腕,吹着气,像是又变回了那个深情温柔的人,他在新娘的手心落下一个吻,再开口声音中竟然有着一丝卑微的哀求:“夫人,相信为夫不好么,只要我们好好的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发生。”
新娘目光空洞的看着头顶昏暗的光和黑色的影子,许久,像是认命一般轻声开口:“好。”
新郎听到承诺,终于心满意足去拥住她。
这段剧情力量减弱,萧朗清睁开眼控制身体,松开怀中的人。
江兰溪睫毛微颤,睁眼时轻轻的“嘶”了一声。
萧朗清一眼看见那被恶鬼捏住的雪白手腕上,此时变的青黑的指印,看着十分骇人,他抿着唇,道:“很疼?”
江兰溪摇摇头,道:“还好。”
就是刚控制身体痛感太突然了而已。
萧朗清轻轻握住江兰溪的手臂,用另一只手在腕骨周围探了探,看着是松了一口气,道:“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萧朗清眼里却是下意识认为,江兰溪在强忍着,他毕竟是凡人,曾经还是娇生惯养的金贵少爷,哪里受过这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