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干什么?傻了?”江兰溪皱眉。
江珏喉咙酸涩,回过神道:“没有——”
“啾呜~”
可怜的家伙。
一声稚嫩清脆的鸟叫响起来。
江珏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打岔了那一丝刚刚升起的荒诞的念头。
江珏虽然是在晕过去的时候和稚乌签订的契约,但一人一鸟心神相连,在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契约了一只鸟崽。
他低头朝胸口看去。
江兰溪也听见了,没好气道:“滚出来。”
稚乌从江珏胸口飞出来,毛茸茸的小黑煤球落在江珏的肩头,细细的爪子抓紧了他肩上的衣服褶皱,用翅膀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啾呜~主人别怕,我保护你!
黑豆小圆眼睛趾高气扬看了一眼江兰溪。
江兰溪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它,眼里透着浓浓的讽刺。
就你?小辣鸡。
啾呜!
稚乌被他鄙夷的目光气的毛都要炸了。
“这人是大坏蛋!他在骗你!刚才他有杀气,他想杀了我们!呜呜呜,主人不要相信他!”
稚乌叽叽喳喳、愤愤告状的声急冲冲响在脑子里。
江珏不太熟悉这种和东西在脑子里交流的操作,被脑海里的喋喋不休的声音吵的嗡嗡的,加上他在思考一些事情,只觉得更加烦躁,没有注意它在说什么。说了句:“别闹。”
“啾呜!”稚乌不服气叫唤,用爪子扯了扯他的肩膀。
它才没有闹,它明明说的是实话。不相信它,还嫌它吵!是它看错人了!
臭主人!
稚乌黑豆眼见新契约的同伴压根不搭理它,扑闪着翅膀气呼呼飞走了。
江珏见小黑团飞走也没在意,他一心在想江兰溪刚才的话。
江珏回想这十几年,他衣食无忧,亲人健在,当一切消失的时候,恍然才发现原来的十几年像是一场美好梦境。
他从温暖巢穴醒来,短短几月,从天堂到地狱,他这才真正认识这个真实又残酷的世界。
他在这世界里渺小只如一粒浮尘,他救不了亲长,甚至护不住自己。他无助痛苦,不安惶然。种种情绪让他长期心神紧绷,浮躁难安。知道唯一的亲人还可能活过来,他拼命的想抓住那一丝机会,他自以为是地想以他的力量出一份力,却忘记了,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
江珏深吸了一口气,道:“祈羽师兄,我、我明白了。”
江兰溪:“哦?明白什么?”
江珏的神情目光彻底坚定起来:“我要变强。只有我强大起来,才能真正救我想救的人。”
他自嘲道:“是我之前陷入迷障了,我要做的,是在这个秘境里认清自己试炼者的身份,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浪费时间的寻找没有确定性结果的东西。镇守师兄的能力比我强的多,若是他们都没有找到救我哥的灵物,更遑论我呢?是我错了。”
江兰溪哼了一声。
他开口道:“醒悟的不算晚。”
再执迷下去,他都忍不住想将人直接扔出去了。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认不清自己的实力,一味自以为是,有头无脑,再多气运也会被霍霍光,早晚得轮流成炮灰。
“把身上的能换积分的东西全部换掉。”
这次江珏没有再反驳,“好。”
他将那截锁魂藤根拿出来,正要用身份牌换成积分,下一秒手中一空,晃眼间就见先前飞走的稚乌又冲过来,小黑团子把比它身形大了好几倍、一尺长的滕根叼在嘴里,飞快的咔嚓咔嚓给啃的渣都不剩。
啃完还不忘挑衅看了一眼江珏,好似在说吃了这个宝贝勉强原谅你了。
随即拍拍翅膀又没影了。
江珏:“……”
那可是一百积分!
江珏下意识向江兰溪求助。
江兰溪看了稚乌飞走的方向,意味深长道:“随它吃。吃了才有力气干活。”
江珏一脸懵,没懂他什么意思。
江兰溪道:“稚乌鸟,非天材地宝不食,懂了?”
江珏怔了一下,突然意会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契约了个什么大宝贝。
有些难以置信。
江兰溪道:“用契约感应,跟上它。”
稚乌速度很快,老远就没了影子,好在江珏用契约能隐隐感觉到方向,两人没有刻意去追,只是顺着大致的方向一路过去,路上倒是见到不少的低阶灵植妖兽,稚乌看不上,正好方便了江珏,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么一直过了几天,江珏和江兰溪在一处山涧处追上稚乌。
稚乌倒飞了回来,啾呜啾呜不停,先是抱怨了一通速度真慢,然后兴奋地停在江珏肩膀上爪子跳个不停。
啾啾啾!
前面有宝贝~
江珏并不意外,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和稚乌待在一起,但毕竟是本命契约,冷静下来对稚乌的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这只稚乌虽然才出壳不久,但寻宝是天赋神通,稚乌鸟一生都在追逐天材地宝的路上,所停留之地必有至宝。
江珏好奇道:“有什么宝贝?”
稚乌摇了摇脑袋表示不知道,用翅膀拍拍他让他过去。
江兰溪往那边看了一眼,山涧一头是一条湍急的瀑布,飞溅的水流轰隆隆倾泻下来,漫成了白花花的水雾,看不清什么。
江兰溪神识略过去,发现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能隔绝神识,他转头对江珏道:“过去看看。”
稚乌瞪了江兰溪一眼,凶巴巴的眼神透露着一种,不准跟我和主人抢宝贝的意思。
江兰溪余光瞥见了,却当作没看见一般直接掠过,懒得搭理它。
稚乌见江兰溪不搭理它,更气了。在江珏耳边一直唧唧呜呜的告状。
江珏和它在脑海里讲道理:“祈羽师兄不会和你抢宝贝的。”
稚乌啾呜一声,用爪子搡了搡他,十分不服气。
它才不信。
江珏走到瀑布下面,激流的水雾扑了他一脸,刚靠近衣物就打湿了,稚乌怕水,老远就没跟着他了。
江珏谨慎的在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危险。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两岸都是被长年水流冲刷地光滑明亮的石头,连棵草都难看见。
那边稚乌拦在江兰溪面前,黑圆团子飞在半空,黑豆眼凶狠地看着他,不许他靠近瀑布。
江兰溪挑眉:“做什么?”
稚乌:“啾呜!”
不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