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被人扒了网套的苹果散落在木箱里,女人挑挑拣拣,好不容易在内侧翻出几个包装完好的苹果。
扒开网套一看,同样是带着淤青和虫眼的。
超市一到晚上,水果和蔬菜就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但女人没有办法,天天加班,只有周末晚上才有时间出来采购。
“您好,先生女士们!本超市将于十点关闭,请各位准时退场,您的惠顾是我们的荣幸……”
随便挑了几个外表尚算完好的苹果,又拿了一盒葡萄,女人推着堆积如山的购物车去前台买单。
“您好,总共两百一十七元,生鲜九点后七折,已经为您打折。”
真不错,又省了三十多块。
女人扫码付款,利落地拿出两个购物袋把收银台上的东西统统装了起来。
“喂,妈妈这就回来了,你先跟爸爸玩会儿。等妈妈回来陪你睡觉,给你讲故事哈。”
女人笑着挂断了电话,提着两大袋东西匆匆往停车场走去。
“哐!”
女人循声望去,只见停在旁边的小面包后门开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不断尝试,想要将轮椅从后门推上去。
可惜因为垫板太斜,也可能是轮椅功率不够,屡次尝试都失败了。
“要帮忙吗?”女人热心地问道。
那人比划了下,万分感激地点了点头。
“现在考c5的人多吗,你怎么不和家人一起过来啊?”
女人放下手中的购物袋走了上去。
轮椅顺利地滑入后车厢,女人只觉后颈一麻,人瞬间晕倒了过去。
……
竺姜姜从梦中惊醒,飞机已经到达了横河市。
“醒啦?案件的卷宗你拿着吧,我们要去市区,一会儿你可以在车上看。”时崇笑了笑说道。
横河市处于南三省的边缘地带,与北三省和西三省接壤,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
市内常住人口不多,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人流量却非常大。
“两个受害者都是身材娇小的年轻女性,身上没有任何受虐待的痕迹,体内有大量的镇静剂和肌松剂,死因是营养不良。”时崇说道。
第一名受害者是在废弃的旋转木马上发现的,第二名受害者是垃圾桶。
“这两名受害者从服装到妆容都无比精致,看起来就像洋娃娃一样。第一个受害者的抛尸地点才是嫌犯的首选,第二个抛尸地点可能是由于路面监控加强,不得已作出的选择。”叶博士反复翻看着被害者的照片。
“他对待她们的方式,就像对待玩偶,我怀疑嫌犯一开始根本没有预料到受害者会死亡。”
“也就是说,嫌犯的智力可能有问题,起码跟正常人不一样。”叶博士肯定地道。
“智力有问题,却有条件接触镇静剂和肌松剂,不觉得很矛盾吗?”女王蜂皱了皱眉头。
确实,在Z国镇静剂和肌松剂属于严格管控的处方药,非对口职业根本接触不到。
“这个嫌犯享受的不是杀戮的快感,而是囚禁和支配。新的尸体出现,就意味着新的代替品出现。”竺姜姜心里隐隐有些不详预感。
想起刚刚做的预知梦,她知道新的受害者即将出现了。
然而她至今没想明白,轮椅和智力低下者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凶手真的不清楚囚禁被害人的后果吗?
还是说这个凶手的智力并没有他们所猜测的那么低呢?
横河市,公安局,殓房。
两具尸体躺在操作台上,从衣物到妆容无一不精美,仿佛等大的真人版娃娃。
“妆容非常服帖,很明显是生前化的妆。”竺姜姜一眼就有了判断。
“这一头卷发是用钩针一针一针勾上去的。”叶博士惊叹道。
一具尸体是棕色卷发,另一具尸体是黑色长直发。
检视了一下黑发的受害者,发现她的一头黑发也是接上去的。
“衣服是手工缝制的,这种双重锁边一般是手帕锁边,没有机器会做这种锁边。”叶博士摩挲了下手上的布料。
两个受害者身上的衣服也是各具风格,而且剪裁得体。
同时竺姜姜发现,受害者的手背上有明显的静脉穿刺痕迹,而且没有跑针,这进一步说明嫌犯具有较专业的医疗背景。
“竺姜姜你跟达叔去横河当地的裁缝店探访,看能不能通过衣服的制作工艺找到进一步的线索。”
“受害者最后出现的地点一个是洗衣店,一个是超市。女王蜂你和叶博士去这两个地方走一下。”时崇说道。
而林子涵则负责协助蓝波跟进镇静剂和肌松剂的来源。
“新的受害者很可能已经出现,大家抓紧时间。”
竺姜姜用高清照相机对衣服的细节和整体造型拍了几组照片,跟达叔一起找到了横河市一家以缝制旗袍知名的裁缝店。
卷发受害者穿的虽然是洋装,但黑发受害者穿的是旗袍,她直觉在这里会找到线索。
“这种锁边的工艺比单层埋线更复杂,要多花费一大半的时间,工期太长。我们现在缝制旗袍一般都是单层锁边,很少绣娘会用这种技术了。”裁缝店的老板仔细翻看了下照片。
就在竺姜姜以为线索到此中断的时候,裁缝店老板突然顿了一下。
“等等,这件衣服的款式好像有点眼熟。”
裁缝店老板从柜子顶部取下来一本相册,里面都是店里曾经做过的比较有代表性的款式。
“这也太像了吧。”竺姜姜微微瞪大了眼睛。
相册的其中一页,是一条深蓝色带白云刺绣的旗袍。
除了颜色的深浅稍有差别,相册上的旗袍和被害人身上的旗袍简直一模一样。
“这条裙子是九零年横河市友谊小姐评选时其中一个身上穿的,由我们店的素梅大师亲手裁制。”裁缝店老板摸了摸胡子,开始叙说起这条裙子的历史。
“当时评选出来了三个友谊小姐,分别来自不同少数民族。冠军评选出来后,大赛主办方买下了三个友谊小姐参赛的形象版权,做成纪念娃娃,一共生产了一千套,限量发售。”
“你看,这是主办方送我们的其中一套。我一直放在家里珍藏,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裁缝店老板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套三个不同风格的人形娃娃——
不但黑长直的受害者跟图片上的纪念娃娃一模一样,棕色卷发的受害者也是八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