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忽然冒出来抢楚凡豆腐的,不是别人,正是圣魂村一霸,田大云,外号田大狗。
此人生得彪悍,身高将近一米九,皮肤黝黑,身上纹满了纹身,额间还有一道不小的刀疤。
他笑起来,会露出自己那一口标志性的烂牙。
田大狗一身的酒味,脚步踉跄,食指将楚凡手里的豆腐给勾过去,倒吊在肩头。
他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但眯上眼,却还是认出了楚凡,当即咧嘴一笑,道:
“哟,这不是咱们圣魂村的重本大学生嘛?”
“状元郎啊!”
“怎么?状元郎今天不吃屎,也知道要吃李寡妇的豆腐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
楚凡虽然傻,却也是认识田大狗的,知道这人是最喜欢欺负自己。
他心里有些害怕。
但对于食物的渴望,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他伸出双手,啊啊啊地要从田大狗的手里将李寡妇给他的豆腐给夺回来。
田大狗大笑着,一脚把楚凡给踹翻在地,笑骂道:“滚开啊,臭傻子!”
“砰!”
楚凡倒地,脑袋狠狠地砸在一块浑圆的鹅卵石上,发出闷响,他整个人在地上缓缓地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眨巴了两下眼睛,头一歪,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直至昏厥他双手都还紧紧地攥着,从田大狗手里抢过来的豆腐。
“小凡!”
李寡妇失声尖叫。
她娇躯一震,赶紧慌乱地从自家的豆腐摊旁绕了出来,冲到楚凡身边,跪在了地上。
“小凡,小凡!你醒醒啊!你别吓唬嫂子!”
她将楚凡抱在自己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呼喊,可楚凡却只是像条死狗般,任由她拨弄,却没有回应。
田大狗笑得愈加放肆,讥笑道:“哟?咱们村的状元,怎么成死狗啦?这么不经打的啊?”
李寡妇恨恨地盯着他:“田大狗,你还有心思笑!赶快去叫人啊!楚凡都没有意识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人命的!”
哪知田大狗听完却两眼一亮:“哎哟死啦?死了好啊,这傻子死了,老子这才好办事啊!”
李寡妇骂道:“田大狗,你在说什么疯话?这是条人命啊!你喝酒把脑子喝坏掉了不成?人命也是你可以用来说胡话的么?!”
田大狗却不回她了,当下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寡妇胸前的那一双硕大星球,咽着口水,不断地向她摸近。
他馋李寡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也调戏过,甚至还正儿八经地追求过。
可人家李寡妇鸟都不鸟他。
他们村的成年男人没有一千,那也有小八百了,哪个每次不是打着来李寡妇家买豆腐的由头,对她心怀鬼胎?
可偏偏,李寡妇对这些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却唯独喜欢他们村的傻子楚凡!
今天田大狗喝酒,就是因为想到这些,越想就越气,一顿酒下肚,他的胆儿肥了,就打算来李寡妇家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哪成想楚凡这傻子也在。
若是如此,他本也是不敢动手的。
可眼下楚凡这傻子被他推倒撞石头上,没意识,不顶用了,是以田大狗心里的那点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田大狗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楚凡他是装睡的!他马上就醒过来了我跟你说!”李寡妇有些慌了,神情戒备。
田大狗道:“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啊!”
他飞身往前一扑。
“啊!”
李寡妇尖叫一声放下楚凡,站起身来惊险躲过。
可田大狗直接将楚凡扑在身下,竟以为是自己已经成功得手了,抱住了李寡妇,于是开始情迷,闭上眼捧着楚凡的脸就是好一顿亲。
他上下其手,下手探幽,却遭遇了一根可怕银河的阻挡,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睁开眼一看他捧着的脸,当下酒意全无。
“卧槽!”
“这这这这,你他妈的,楚凡!你好恶心啊!”
“呕——”
“呕——”
田大狗一阵干呕,站起来,双手提起楚凡就往李寡妇家的墙壁上砸去:“狗东西,恶心人的玩意儿,我他妈弄死你!”
“砰!”
“啪!”
接踵两声,楚凡砸在墙壁上又掉落在地,口中开始吐血。
可田大狗并不觉得解气,他走到李寡妇的豆腐摊后,将她平时坐着的凳子一把抓了起来。
李寡妇一看,他这是要用椅子砸楚凡,这是要闹出人命啊,赶紧冲上去抓住椅子的另一端说:“田大狗,你赶紧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
“住手?行啊,你让我住手,那我就住手。”
田大狗嘿嘿一笑,当真松开了凳子,可下一刻,却是朝李寡妇走来。
李寡妇奋力将手中的椅子远远地一扔,便尖叫着躲到豆腐摊的另一边去了。
田大狗有点享受李寡妇这样无用的挣扎,开始围着豆腐摊,跟李寡妇你追我赶了起来。
两人均没有注意到,楚凡口中流出的鲜血,流到了地上,顺着那小斜坡,流进了他们楚家祖传的,他出事以后楚南才给他戴在脖子上的,那翡翠玉瓶上去了。
“嗡!”
当楚凡血液接触到了翡翠玉瓶上的那一刻,一时间,天地都仿佛铮鸣了起来。
紧接着,在楚凡原本寂静无声的混沌识海里,楚凡的身影,竟开始由他识海中的混沌气息逐渐缔结、织造,最终,将楚凡具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
识海之中的楚凡,初显时,眼神混浊又无神,与他这一年来在圣魂村里的傻子状态一般无二。
可是越往后,他的眼神,就越发地明亮、清澈!
与此同时,在这片渺小同时却也无垠的混沌识海里,在楚凡头顶的正上方,有两件至宝,也开始光照这片混沌。
其一者,是一个缓缓浮现出来的,通体翠绿的翡翠绿瓶。
这绿瓶,便是楚凡回村这一年来,脖子上一直贴身都挂着的那翡翠玉瓶。
只是当这个翡翠玉瓶完全浮现在楚凡的识海后,一条金龙,却又忽然自楚凡识海的混沌深处咆哮而来。
它缠绕着翡翠玉瓶,也不知盘旋了多少匝,最终朝着这玉瓶撞去,与之合而为一,化作了这瓶上的一条龙形鎏金。
其二者,是一部经文,名曰《太清真经》。
这《太清真经》相较于翡翠鎏金瓶,就显得十分安静了,只是静静地悬浮于楚凡的识海里,却就足以镇压一切。
甚至就连那夺目的翡翠鎏金瓶,也不能抢走独属于它的威势!
等到这两样东西都显现在楚凡的识海后,楚凡的双眼,也终于彻底地清明。
他神情中的傻意褪去,脑海中,他在县城里被何静静和黄少那群人殴打的场面,还有他回村这一年来,在村里所遭受到的欺凌,一帧帧的,都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何静静和黄少……”
脑袋剧烈地疼痛,楚凡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在灵溪县城里发生的一切,都给想起来了。
“这对狗男女……”
“何静静那贱人背着我给我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那个叫黄少的狗比又把我给打成了傻子,这两个人,我楚凡这辈子要是不能有朝一日让他们两跪在我面前给我下跪求饶,我要是不能把他们两给干死,那我楚凡就是既做了活王八,又当了龟孙子了!”
“干!!”
换作以前,要说楚凡他即便是有这个报复心,那也绝对是没有这个报复能力的。
因为他虽然说不认识那个黄少,可他从那黄少的一帮混混手下也能够看出,此人在灵溪县里的能量,只怕不小。
而他此前作为一个从圣魂村走出去的小小农民,虽说是村里唯一的一个重本大学生吧,可若是放在黄少那样在县里都有能量的人眼里,那便就连个屁,也都算不上了。
他就算是被黄少那样的大人物绿、被他和小弟们打,那也只能是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是没法儿跟人家较劲的。
李寡妇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丈夫楚云被人婚闹用面粉给呛死,都闹出人命了,这放在圣魂村里面是多大的事啊?
可那婚闹楚云致死的人就是因为对李寡妇来说能量通天,背后有县里,甚至有市里面的人撑腰,而李寡妇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豆腐西施,虽说极美吧,艳名远播,可哪又如何?
李寡妇势单力薄,根本惹不起这些有大能量的人。
她只能寄希望于上访,希望有能量更大的人愿意站出来,给她和死去已久的楚云,一个公道!
原本楚凡的命运也应该与李寡妇相似。
可眼下却不同了。
楚凡识海中静静漂浮着的翡翠鎏金瓶和《太清真经》,这两件非凡的物什无一不在彰显着,他从此必将一飞冲天。
楚凡恩怨分明。
他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而且是往死里报!
何静静和黄少这对狗男女,欺辱他太甚,楚凡已经在心里决定了,他这辈子要是不找到这两个人,把他们两所加诸给他的,十倍、百倍地奉还回去,把他们两给弄死,那他楚凡的楚字,就倒过来写!
只是,还未等楚凡来得及冷静下来,先好好地摸索一番他识海中的翡翠鎏金瓶和《太清真经》。
识海之外,李寡妇绝望的声音,便已传了进来。
“小凡,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