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若是喜欢送你便是。”郑县令说得十分豪气。
“不用,不用。”她吓得连连摆手,这种只能看的东西送她就是一个祸害啊!她那小店可守不住这么贵重的物件。
“你找我何事?”郑县令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几旁倒了两杯茶。
“那个腰牌~”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入口清香微甘,水质柔软!好茶。
郑县令在脑子里盘算几秒才缓缓开口。
“应该是已经没落很久世家的,暂时还未查询到。”
他还是决定不说为好,毕竟现在陛下对前朝之事心有芥蒂,若此时自己再提及恐惹龙颜不悦。
“哦。”阴九娘有些失落,这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线索,又给断了?
“昨日我和张落白已经证实刘仵作就是死于破伤风,他的尸体也已收殓好,家属这边~”
“我已安排不良人去请了,他家里人我也不大熟悉,听刘海生说是个安生的。”
“郑县令是打算就此作罢?”阴九娘语气有些急,刚刚听他说怕惹陛下不高兴,这会又说刘仵作家里人是安生的,明摆着想息事宁人!
这刘仵作明明是被害的,难道郑县令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糊涂官?
她越想越气,捏着茶杯的手也更加用力!
“小娘子是嫌我茶杯丑陋?”郑县令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果真还是个小丫头,情绪是一点都藏不住,也不知她这性子是好是坏!
“郑大人说笑了。”她赶紧放下手,歉意的笑笑。
“刘仵作死因蹊跷,还要劳烦小娘子与我一同追查才是。”郑县令给她添满茶水。
“可我只会验尸,查案可不是我强项。”阴九娘假意推脱,心里乐开了花儿,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小娘子谦虚了。”
“郑大人过誉。”
“小娘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郑大人才是英明神武。”
……
两人又互相吹捧起来。
好巧不巧,李言正在这时提着糕点进来,听着两人互吹的彩虹屁忍不住说道:“郑大人和小娘子说话也顾及顾及我的感受,你们都如此优秀,那我呢?”
他瘪了瘪嘴,他打小就跟着郑大人了,怎么就没有听他夸过自己呢?
“你也是勤快能干的小跟班。”阴九娘看着他的表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跟争宠的阿猫阿狗又何不同?
“小娘子说得极对。”郑县令看着她大笑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旁的李言被笑得耳根子直发烫。
“给,这是老太夫人让我带来的。”
他放下食盒窘迫的跑了出去。
“好了,人都被你笑跑了。”郑业成怕她笑出个好歹,出言制止道。
“李言挺可爱的。”阴九娘止住笑便来了这么一句。
难道小娘子看上了李言?郑业成心里嘀咕着,自己还没有李言帅气?
“吃点糕点吧!”他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糕点。
“大富人家的糕点就是不一样,看这做工,这模样,这配色,啧啧……”她忍不住咋舌。
“呵呵!”郑大人怎么就喜欢看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呢!
“对了,郑大人你打算怎么查?现在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除了那半枚腰牌。”阴九娘拿起一块梅花状的糕点吃起来。
“昨日我让薛师爷询问报案的郎中,他说发现尸体时庙门是紧闭着的,尸体周边也有一串很明显的脚印,想来是有人先他一步看过的。”
“脚印?我们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阴九娘吃完糕点有点噎赶紧喝了一大口茶水,这个时代的东西还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看着好吃做工却不行啊!粉太干,糖放太多了有些腻,果香味也太浓,要是她有食材的话肯定比这做得好吃。
“想来是听到消息先去凑热闹的人给破坏了吧!”
“哦哦。”阴九娘悻悻的点点头,这个时代最不好的就是去那儿不是马车就是步行,稍微远一点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了。
“那现在我们再去一次?”
“嗯。”
打定主意他们叫来李言便出了门,去的路上顺道回了一趟拾味馆,阴九娘简单交代一下自己的行程并嘱咐李婆子看好两个小的和店铺便匆匆上了马车。
“小娘子就这么信任刚买的这个婆子?”郑县令惊讶阴九娘刚刚的一番操作,若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将自己的钱财放心给一个才买来几日的下人。
“古人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看来是我小人见识了。”
“郑大人别妄自菲薄。”
……
马车外的李言又忍不住感叹,郑大人何时这么爱夸人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荒庙。
“你到周边看看,我和小娘子去庙里。”郑县令下了马车便吩咐李言。
“嗯,若有事叫我便是,我不走远。”说完李言便走开了。
“为何不让他一起啊?”阴九娘看着李言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就像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庙里的事我俩足够,他检查周边指不定又新的发现呢!”
“也是。”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寺庙大堂。
“我检查这边。”阴九娘指着左边说道。
“嗯。”郑县令点点头表示。
阴九娘弯下腰仔细的看着地方,连任何细微的印记都不放过。
尽管现在是下午十分,太阳也还能从屋顶的缝隙里投出来,但庙内却冷嗖嗖的,阴九娘今日只穿了一条襦裙和纱衣此时手臂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抬手搓了一把。
就在分神间她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墙角下竟然有一个完整的脚印。
她立马跑过去,确认是有人已此为着力点向上跳跃通过窗户逃出去的,因为窗户上有一个不完整的手掌印。
“郑大人,快来看看。”
“发现什么了?”
郑县令快步走来,阴九娘分别指出两处印记来。
“可惜只有一个脚印,手掌印也不完整,不好判断嫌疑犯的具体情况。”
“将他们先画出来,我再看看。”
“好。”
阴九娘拿出准备好的笔墨平铺在一旁的木板上朝开始画起来,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画完了。
“画完了?”郑县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啊、你站多久了?”阴九娘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一跳。
“没多久,走吧!”
“哦!”
两人走出寺庙,李言已经等在马车旁了,见两人走进也没说话,显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估计是收获几乎为零,所以一路上大家兴致不高,阴九娘也有些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拾味馆了。
“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睡着了,呵呵!”她尴尬的笑了笑。
“无碍。”郑县令笑得温和,刚刚他也小息了会,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子待一块还能睡着。
“郑大人,到了。”李言停好马车朝里面叫了一声。
“明日我再来接你,今日早些休息。”郑业成嘱咐道。
“好的。”阴九娘笑眯眯的回着,随后掀起帘子就下了马车,和李言客套两句就进了拾味馆。
第二日,阴九娘还没有忙完店铺里的事,郑县令就派李言来说,刘仵作的案子已经移交刑部了,让他们别管。
“为什么?”阴九娘大感惊讶。
“不知道,今天我和郎君一到衙门刑部侍郎郭清就派人传话让我们移交案卷连刘仵作的尸体都一并抬走了。”李言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