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业成听罢愣了半晌才叹息着道。
“祖母,自从我当了长安县县令过后真的遇上了很多棘手的案子,目前这个案子最为麻烦,而且又是陛下特意交代用心调查的,您怎么能说是李言的错?”
“再说了,我虽与他交好,可我是主子,他是奴才怎么就能说是因为他我才不归家的?”
“你看,还说他只是下人?我才说了一句他的不是,你倒数落起我的不是了。”
郑老夫人不依不饶的说道,完全没将郑县令的话听进去。
还因为郑县令的维护又记恨了一步。
“祖母,我有些累了。”
郑县令不想再与祖母纠结这个问题了,拉过被子便闭眼假眠。
郑老夫人只好由着艾嬷嬷搀扶着出了屋子。
走出院门后,郑老夫人这才忍不住问道。
“李言还在柴房?”
他竟然还没有死?
“没了,刚刚下人来报他已经失踪了!”
“什么?”
郑老夫人眉头皱了皱,难怪成儿会那般态度,看来是府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而李言的失踪怕也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她还以为李言应该死了!
那日就不该心软!
衙门里,落白与李言刚吃完午膳。
“你将汤药喝了,我们就到院里走走。师父说你要多走走才行。”
“嗯。”
李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端起一旁的汤药就一饮而尽。
这几日有了落白的照顾,他心里总算好受些了。
那日被鞭打后关进柴房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怕是走到头了。
躺在柴火上,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都感觉不到痛,脑子也浑浑噩噩的直到严一的到来他才感觉到一丝温暖。
“想什么呢?”
落白笑着问道。
“没什么。”
李言这才回过神来,半倚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温热的风。
而不远处的阴九娘和严一则是一脸苦瓜相。
“还没有找到?”
尸体已经失踪两日了,可它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循。
“没有,不过据当晚守夜的不良人回忆,他好像看到一个一个黑影从验尸房的房顶上一闪而过,所以可以肯定偷尸体的人武功应该很高!”
“那算了,暂时不浪费时间找了,今晚我们再去一趟郭府吧!”
“好,我这就去安排。”
“嗯。”
严一退出书房后,阴九娘又拿起一旁铁铺的账本来看。
她都不知道这是第几遍翻看了。
里面的大额账单她已经能背出来,可依旧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何关联。
按理说这种假账单的买家应该会有所联系才对。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阴九娘和严一他们简单吃过晚膳就准备再去郭府的事。
“今晚去郭府的主要任务就是勘察书房,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诺!”
严一和不良人们异口同声的应着。
“好,那咱们出发,依旧和上次一样。”
说着他们差到蒙上脸,往郭府去。
“你说他们今晚会有收获吗?”
李言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的问道。
“肯定的啊!”
落白想问没想的回答道,他师父可不会空手而归的。
阴九娘他们依旧早早的埋伏在郭府院墙外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派一个人进去探看情况,然后才全部翻墙而入。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书房,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三人一组,没有点灯只用火折子简单的照明。
“严一,你到房梁上去看看。”
阴九娘指了指郭清上吊的那根房梁说道。
严一带点了点头便垫脚跳上桌子再借力跳上房梁。
他细细的翻看了一番随后有些兴奋的跳了下来来到阴九娘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娘子,房梁上果然有发现。”
“发现了什么?”阴九娘也是一喜赶紧追问道。
“有一双脚印和绳索移动过的痕迹。”
“这就对了。”
有了这两样东西基本可以肯定郭清是他杀了,可是凶手会是谁呢?”
“你能把那双脚印拓印下来吗?”
“我、我不会画画~”
严一为难的挠了挠头,他只会舞刀弄枪的,这画画什么的他当真的是不会,就连练字习文都是郑县令严格要求过后才慢慢开始学的。
“小娘子,我、我会画。”
一旁的不良人举着手干笑道。
他不确定阴九娘和严一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那你上去拓印一份,这是笔墨纸砚。”
说着阴九娘便掏出自己准备的那副小巧的笔墨纸砚套组递给了他。
“保证完成任务。”
不良人笑着拿过东西便跳上房梁准备画画。
严一紧跟着也跳了上去。
“我帮你照明。”
“多谢老大。”
有了严一的帮忙,他画的很快。
就在大家将书房搜寻了一遍过后严一和画画的不良人就跳了下来。
“画好了?”
“嗯,小娘子你看看。”
不良人将手中的画纸递了过去。
阴九娘接过画纸,认真的看了看。
“梁上的就是这样?”
她抬头看着严一问道。
“嗯。”
“那行,走吧!”
既然该找的都找了,该画的也画了,他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小娘子,就算有了这个脚印咱们也不好找凶手啊。”
回到衙门,严一让不良人都回屋睡觉,他则跟着阴九娘回了书房。
“待会我多画几张,明日一眼你就拿去长安城各城门守卫处让他们与进出长安城的人一一比对,若那人还在长安城肯定能找到的。”
“诺!”
“下去休息吧!”
“小娘子也早些歇息。”
说着严一朝着她拱了拱手表退了出去。
阴九娘将手中的画平铺在书案上仔细的打量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的推算着凶手的身高体重和年龄。
首先从脚印的发现和宽度可以肯定对方是男子。
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武功很高且穿着不会太差,而且比较爱干净。
身高体重与严一大致相同。
从脚印的清晰度来看,那人在房梁上蹲了很久才下的手。
如此想着她便提笔开始画着那人的大致轮廓。
一个时辰过后她便画了一个无脸男的肖像画和好几张脚印画。
“啊~”
她放下笔伸了伸酸胀的胳膊同时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原来已经四更天了!难怪这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