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抓着宁眉的腿想要起身。
此时的宁眉还没缓过神来,突然身下被人一摸,当即失声尖叫,一脚踩在了华琼艳的手背上。
剧痛传来,华琼艳吃痛的收回手,“宁眉!”
宁眉猛然发现是华琼艳,连忙弯腰将其扶起来。
华琼艳刚起身,便扬起没受伤的左手往宁眉脸上扇去。
“啪——”
宁眉歪了脸。
但脸上的疼痛抵不过心中的惊涛骇浪。
沈书愉看得啧啧称奇。
狗咬狗的场面她算是见识了。
宁向勇看着华琼艳和宁眉的窘态,老脸一红,一把将她俩拉在身边。
他尽力控制着情绪和面部表情。
“宁愉,不,沈,沈小姐……”宁向勇脸色煞白,扯着嘴角尴尬的微笑,“这,我不知道你是沈家的千金,你看在你从小在宁家长大的份上。”
“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了吧。”
“对对对。”华琼艳连连点头,“小愉,你看妈,不,阿姨这么多年将你抚养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我是在放屁。”
沈书愉哼笑一声。
华琼艳忍着剧痛,心虚的看着她,“你看怎么样?”
沈书愉勾着唇不答,漫不经心的看向身旁一位举着红酒杯的夫人。
夫人注意到沈书愉的目光,她晃了晃酒杯,确认沈书愉是想要酒杯。
沈书愉含笑点头。
夫人恍然,将酒杯递给了沈书愉。
拿到红酒杯的沈书愉低眉看着杯中的红酒,三秒后,她抬脚走向宁向勇和华琼艳。
这时,一直待在花园的陆曜启发现了院子里的吵闹,他颓然的起身,缓缓走到院子的一角。
他看见了人群中的沈书愉。
面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沈书愉,宁向勇没来由想要后退,他故作镇定的说,“怎么了,沈小姐?”
沈书愉停在宁向勇跟前,勾起唇角,朝着他举起红酒杯,“这一杯,我敬宁先生和华女士养育之恩。”
宁向勇和华琼艳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感谢这些年,你们给我提供的衣食住行,教育我如何才能成为一名自私自利的小人。”
“从今往后,我和你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沈书愉说完,摇了摇酒杯,红酒沿着杯壁转圈。
宁向勇被她说得涨红脸,他颤抖的抬起手,想要接过红酒,却见沈书愉唇角淡扬,目光从宁向勇举起的手指上平静掠过。
她唇角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继而缓缓将红酒倒在地上。
一滴又一滴红酒落在地面。
淅淅沥沥的声音清晰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宁向勇紧闭双唇,死死的望着沈书愉,他深呼吸一下后,瑟缩的将手收回来。
华琼艳紧紧抓住宁眉的衣摆,宁眉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沈书愉握着酒杯,刚准备将其放在一旁的餐桌上,王默语突然走了过来,“给我愉姐,这个我来拿。”
“愉姐是不是还要?来来来,我刚刚给你倒了杯。”陈甜端着一杯红酒放在沈书愉手中。
两人一番骚操作后,又快速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陈总和王总看着自家女儿狗腿的模样,不由得扶额。
重新拿到一杯装满红酒的高脚杯,沈书愉似笑非笑的扫了眼京圈吃瓜总动员们。
她慵懒转身,对准了宁眉。
宁眉眼皮一跳,僵硬的站在原地。
脸上是清晰明了的五个手指印,原本精致的发型乱得像鸡窝头。
沈书愉走到宁眉跟前,举起酒,“这一杯我敬你,以前我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我想唾弃你的狠辣,你的心机,你的人畜无害和善解人意……”
“不过现在,感谢你让我体会到了世间险恶,这些我都不在意了。”
“因为宽恕是一种美德。”
院子里安静得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抱歉,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想笑。”沈书愉捂着嘴,笑得淑女极了。
宁眉的脸白了又绿,绿了又红。
她咬紧牙关,看着面前自得悠闲的沈书愉。
在银铃般的笑声里,沈书愉高举酒杯转头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我要举杯,敬我真正的朋友们,虽然他们不在现场——感谢他们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敬我的爱人——他不去窥探我的隐私,完全信任我,做我坚实的后盾。”
“敬我的家人——无论多久他们仍然坚持寻找我,宠爱我,为我举办盛大的宴会。”
“最后——”
“非常感觉各位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不得不倾听这场闹剧,接下来的时间,希望各位玩得开心。”
说罢,她举起红酒一饮而下。
喝完红酒,她将红酒杯倒过来,轻轻摇了摇,示意红酒一滴不剩。
良久,院子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京圈吃瓜总动员们已经看呆了,他们激动的鼓掌,吴林俊甚至吹起了口哨。
“愉姐牛逼!!!”李承言喊道。
汪呦呦兴奋得脸都红了,“啊啊啊愉姐帅死我了!”
“愉姐!!!”陈甜差点破音。
一个接一个少爷小姐为沈书愉摇旗呐喊。
在场的老总夫人们瞧见自家孩子傻不拉几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他们看向人群中央的沈书愉,眼里满是赞赏。
宁眉一下子涨红了脸,泪珠在眼眶里蓄起来,她颤抖着,想要说话,华琼艳抢先一步,“宁愉!你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沈书愉嘴角半勾,漫不经心的敛眸,浑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最后说一遍,我叫沈书愉。”
“闭嘴!”宁向勇已经挂不住脸了,他一把扯过华琼艳,转身就想走。
能来参加沈家宴会的人,都不是小门小户,被他们看笑话,宁向勇往后在圈子里都得低着头见人。
他现在后悔死来沈家祝寿。
“等等。”沈书愉道。
宁向勇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沈书愉。
站在他身旁的宁眉眼中满是恨意。
沈书愉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她将保安拉到跟前,朝着华琼艳道,“向他道歉。”
华琼艳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她咬牙切齿的看向沈书愉,“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就见沈修文揽着商茹云快步走来,身后跟着的是沈书辰和傅晏云,以及傅晏云的父母。
沈修文脸色带着愠怒,冷漠的看向华琼艳,“我沈家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让她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