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桉平的话瞬间将沈书愉带回了那一天。
她刚走上祈运山山顶,就被一位藏族老奶奶拉住,强行塞给她一把写着古藏语的经幡。
当时的她虽然不理解这经幡的意义,却也认认真真的许下愿望,放飞经幡。
看着沈书愉的幡然醒悟,宁愉微微一笑,将后续的故事一一讲述给她听。
真正让萧桉平的故事失败的,不是白霄,而是主角萧桉平。
他明白天道所要的,是让他乖乖听话,完成故事线,收集所需的能量值。
他想改变白霄的命运,但他也知道,面对白霄,他说不出任何超出原本台词的话。
原本已经失望的萧桉平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突然觉醒,了解一切后,他选择了假意顺从天道,按照故事线发展。
然后,他打响了毁灭天道的第一枪。
——代替了白霄,死于那场研究室事故。
没有了主角,没有了能量载体,天道对这个故事失去耐心,于是,下一个故事被提前搬上荧幕。
没有死亡但已经觉醒的白霄在萧桉平的影响下,超脱了故事发展,以当年的形象存活至今。
也许白霄至今都不会知道当年萧桉平为他做过的努力,仍然憎恶着有主角之位的萧桉平。
但萧桉平并不在意,因为白霄活下来了,并且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进行。
他让白霄得知新故事的内容,本就痛恨主角配角设定的白霄当然很快就采取了行动。而萧桉平自己却为接下来的故事写下了主线。
此时的白霄只是想让主角失去身份,让配角获得更多人的关注。
他将尚在襁褓的沈书愉抱走,让其成为自私自利的宁家的孩子,再把宁眉送到了难以受孕想去医院偷孩子的王德辉和陈蓉芳手中。
白霄让故事轨迹改变,让天道自行对其进行修复,但同时,也让天道消耗了大量能量陷入沉睡。
修正后的故事正常发展,白霄的不能忍受刚好顺了萧桉平的意,于是萧桉平让白霄重回到抱走孩子那天,白霄将沈书愉投放至平行故事线,想让沈书愉自生自灭,而为了不让故事崩塌,萧桉平抽取了沈书愉身上的能量,幻化出了宁愉。
或许是因为愧疚,萧桉平将江悦琼送到了平行故事线,当做对沈书愉的弥补。
天道亲自定下的女主被偷换,而以重生女主身份出现的宁眉心思歹毒,伪善绿茶,无法成为能量载体。
天道苏醒后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于是,它再次耗费大量能量,找到了平行故事线的沈书愉,将其成功带回正常的故事里。
而这一切,都在萧桉平的计划之内。
他将宁愉带回身边,待在离天道最近的地方,欣赏着自己所写下的故事是如何一步一步耗死天道。
此时的天道能量耗尽,油灯枯竭,急需沈书愉为它收集能量。而萧桉平趁天道衰弱,将杀死天道的阵眼透露给白霄。
终于,白霄成功剥离主角之位,故事线消失,天道唯一的救命稻草被人折断,彻底死亡。
“所以……现在天道已经死了?”沈书愉轻声问道。
“当然。”萧桉平笑得悠然,“从主角之位从你身上剥离的那一刻,它就死了。”
“那这个世界不会因此崩塌吗?”
萧桉平淡笑不语,他随手一挥,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光球出现,“新的天道在这里,有它在,就不会崩塌。”
沈书愉望着光球,一脸疑惑,“白霄说的那雯雯做容器……”
“没用。”萧桉平淡淡道,“只是为了让他按照我的预设走,放出的假信息。”
“不对啊。”沈书愉蹙眉,“你说三千世界都是按照吸取能量载体来扩充发展,新的天道诞生,那它应该也会按照这个运行机制来吧?”
“所以你塑造新天道有什么用呢?不一样还是有主角配角能量载体?”
萧桉平摇了摇头,“只要你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三千世界总检查机制就不会发现故事的消失和天道的死亡。”
“所以现在,新天道还没有被植入固定运行机制。”
沈书愉盯着光球看了几秒,继而看向萧桉平。
“你说你理解了所谓的故事一开始就定下了结局,你讨厌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安排。”
“可你却如同天道一样,安排了我的一生,我的故事。”
萧桉平笑了笑,“没错,我借你的故事打破了天道秩序,但我也同样解救了你,不是吗?被人安排被人设定的一生是你所想要的吗?”
“我是主角,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沈书愉反问。
萧桉平温柔的看着沈书愉,“我看着你长大,沈书愉,我了解你。”
“少pUA我。”沈书愉睨了他一眼。
“我的确不赞同以主角配角来定命运的故事,虽然你帮我摆脱了天道的设定,但你也同样安排我的故事。”
“你让我和父母分别二十年,让我被迫无意识的卷入你的计划,光这两点,我就恨死你了。”
“萧桉平,对我来说,你和天道一样。”
萧桉平沉默了两秒,“我会弥补你。”
“怎么弥补,让我重回出生那天?”沈书愉追问。
萧桉平不说话,他抬手一挥,光球朝着沈书愉飞来,下一秒,它悬浮在沈书愉面前,散发着柔柔金光。
“它现在如同新生儿,你可以用它完成任何你想要的愿望,或回到当年,或长生不老,或成为亿万富翁,不过都要在这里使用,这是我对你的弥补。”
沈书愉快要气笑了。
主打一个扇了个巴掌又给颗糖是吧?
虽然诱惑是挺大。
但重回当年,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相比于执着曾经,她更喜欢看向未来。
什么长生不老,没有傅晏云,没有父母家人的生活,味同嚼蜡。
而亿万富翁……她感觉现在已经挺有钱了。
沈书愉掀起眼皮看向萧桉平,“就这?”
萧桉平一愣,继而笑了笑,“你慢慢考虑吧。”
说罢,他带着宁愉转身离开,眨眼间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