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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陛下与娘娘出游,尽以欢悦,圣康娇泰,福生九海!”

几日后,赵征与燕王朱栎,终于是回到了京城。

皇帝朱重八出游前的最后一次朝会上,凡在京城附近的勋贵,退养老臣,此番尽皆在列。

然而,在藩王们开口,表达自己一定会尽心辅佐、配合太子朱标监国的发言后。

朝堂上,却陷入了一长段的安静。

是的,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没人敢讲话了,包括那些勋贵老臣们,也没人率先站出来发言。

百官队列中,感觉着周围与高台上传来的诡异目光,赵征才知道,这次朝会是冲着他在南河斩杀那些粮长一事专门开的。

难怪,出游前不开个宴会,开朝会。

老朱不跨出京城,就不会彻底放下啊。

所以赵征在这时,操控着自己的工部侍郎马甲,主动站了出来。

“哈哈哈!赵爱卿此番祝愿深得咱心!”

老朱见赵征终于主动站了出来,才发出了这第二道响声。

“我相信,这也一定是各位爱卿想说的话!各位今日来得如此齐全,心意咱都收到了!”

“有各位爱卿尽心辅佐!咱也相信,太子监国肯定不会出任何纰漏!”

“所以祝愿就到这里吧。”

“既然这临行前一天咱上的是朝会,那就要给太子树立最后一次榜样,也正好,咱听说最近,天下好像发生了许多大事啊……”

遮羞布彻底被皇帝朱重八给掀开,接下来的时间,该是各方角色上场。

“父皇!儿臣们已经准备齐全,时刻可以出兵,求父皇恩准!”

“求父皇恩准!”

第一方角色,是以秦王、晋王为代表的一众要向西,从陆路进攻周边,扩充领地的藩王。

秦王出列,诸王附和,语气中带着激动和渴望。

他们都是这般的反应,手下的兵甲看来是早已等待了许久,他们这些王爷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拖到现在一起进言要旨意,不过是为了让这最后一哆嗦名正言顺。

“可!”

“但别怪咱没事先提醒你们,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每赢新地,咱这里和京城,都得看到你们交上来的一份鱼鳞图册。”

砰!

“儿臣们自当遵命!为我日月开疆拓土,承万世之基业!”

得到旨意了!

秦王他们这伙藩王,脸上立刻就忍不住的露出了喜意,激动的跪了下去。

赵征余光观察四周,见不少勋贵脸上也是同样的激动。

看来这群藩王与勋贵们也达成了一些合作。

打吧,你们打的越远我越高兴。

“陛下!此次南河救济粮也已全数下发到南河各级官府手中,霜灾已解,南河百姓已经开始准备春种!”

接下来是轮到户部登场,户部尚书吕尚站出来报喜后,也得到了一阵赞扬。

“户部此次救灾及时,当赏!”

皇帝朱重八也插话,直接就确定了对于此次救灾的评价基调。

“谢陛下!”

吕尚带喜退下。

在退下的几步动作里,赵征明显的也看见了,他在低头后对自己的脸色提醒。

看来大的要来了。

“陛下!水泥公路所用原料工部正在抓紧生产,三年内,南河布政司官道就可全部升级!”

“十年左右,天下百姓出行,人人就都可一日百里!”

春雷降临之前,一般都要吹一吹春风。

户部之后,便是工部尚书王正。

“好!那就看王爱卿与赵爱卿了!咱等着那一天!”

明明是一件待办的事,高台上的皇帝朱重八却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一天,虽然他确实也看得到那一天的到来。

但这种激动,也太过了。

朝堂上,包括赵征在内的文武百官都对皇帝朱重八的演技感到了一丝无语。

不过接着,他们就都期待了起来。

该是那件事了吧。

“各位爱卿,知道咱为何要选中南河布政司作为水泥公路先行点吗?”

皇帝朱重八这番问题没人回答,满朝文武包括赵征也知道他的问题不是在问他们。

“因为南河,作为天下粮仓,此次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后,朝廷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若不是咱在外面的几位赵爱卿尽心尽责,巡查完官衙官员后又专门去看了看粮仓,咱的南河的就完了!”

“但!这一次咱不怪你们!”

“毕竟咱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割下来里面有米,晒干了就变成灰的怪事,可是在以后……”

“咱不想再在事后才知道事情发生!”

砰!

“来人,给诸位爱卿每人一袋空壳米!”

“咱希望各位爱卿,坐庙堂之高,也别忘了自己吃的米面,一样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你们这群王爷也是一样!各取一袋!”

“各位,能给到咱这个保证吗?”

老朱还是那个老朱,他的手劲还是那么大,砸得龙案是哐哐响。

文武大臣们面对这种问话,谁又敢说不啊。

“臣等保证!”

“领米吧!”

得到这个保证,皇帝朱重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一直站在他龙椅旁边没说话的太子朱标内心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父皇此刻这样做,是在衬托自己,让这些大臣以后能更好的配合自己。

但是,这些大臣不知道此刻这声答应,在以后可能会给自己造成多少的麻烦啊。

不过,他也只是叹气,并没有阻止。

两虎不相见,两龙不相争。

“大人,拿好。”

朝堂上,王半这个太监头子下台带着一众内侍,先给在朝堂上的每一个文武大臣和皇子们,分发了一个空袋子。

吱呀~

然后奉天殿殿门全部打开,禁卫军抬着几大筐,从南河专门收缴过来的空壳米开始给他们分发。

奉天殿内,衬着阳光,一时间全是谷穗经过摩擦碰撞飞扬出来的谷壳灰。

但没有一个人敢咳嗽,敢捂住鼻子。

除了赵征,他是没必要。

很快,所有人手里也就都拿到了一小袋谷穗。

“很好,希望各位都记住此刻手上这些谷穗的重量!”

“不过今天咱开这个朝会,把所有人都叫来,当然也不只是为了这般。”

“咱还要特别嘉奖一众人!”

重头戏到来。

皇帝朱重八后坐,隐入一半身躯到龙椅的阴影中。

回到高台上的太监王半立刻跟着唱名。

“宣!广湖巡查!苏杭巡查!南河巡查!及南河八府安抚使进殿!”

话落,原本安静的文武队列,立刻就起了骚乱。

几乎是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将目光向殿门处投去。

殿门处,先前搬粮食而打开的殿门没关,正好合适赵征这么多马甲一起跨进。

以三个巡查马甲居中,八个安抚使马甲殿后。

他们的影子,刚好组成一段带烽火台的长城虚影,盖住奉天殿内的所有朝臣。

身形得挺拔,让所有人都迟疑,难道赵府这些人不知道他们造下了多大的乱子?

“臣等参见陛下!”

赵征自然知道,他操控着南河巡查马甲,进门就迎接上了皇帝朱重八的目光。

不过更多的注意力,他还是专门儿投射在了工部侍郎的马甲上。

“诸位爱卿辛苦!”

“此次南河霜灾,诸位爱卿功不可没!当赏!”

“只是咱也犯了难,不知该赏诸位爱卿何物,大家还不快给咱出点意见!哈哈哈!”

果然,在咱的操作下,赵府内两个派系已经势如水火!只要此番事件处理好,咱就可以放心出游了!

但心里面怎么想的无所谓,皇帝朱重八先把表面功夫是做足了,他仿佛真的很高兴,要给赵府这么多人上奖赏,还问起了现场文武的意见。

满朝文武早知道的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时候自然不可能发声。

除了翰林院一众学士。

比如为首的方孝,他在此刻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出列当起了助兴人。

“陛下!”

“自古治天灾者,无不留名青史。”

“微臣觉得,诸位赵大人该受上赏,更该颁旨布以天下,让天下百姓,尽享无缺盛世!”

可以说方孝是个可怜人,是个顽固分子,甚至守旧派,迂腐之人。

但是,就事论事,引经据典这方面,人家也是专业的。

赵征都差点被他如此深明大义的举动给感动到了,若是此人最先接触到的不是儒学,而是他心里的学问,那这方孝一定能成为其中学究。

可惜,没有如果。

“咱的翰林院大学士说的有理,诸位爱卿怎么看呢?”

皇帝朱重八看着方孝,嘴角在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漠。

他本就不喜欢这些搞学究的家伙,现在又来搞这一出,让他只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内心的厌烦。

而面对皇帝朱重八的这个问话,大臣中,自然无人敢答。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出头鸟。

“陛下,臣等所做之事皆乃份内之责,实不敢当!”

可是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这把枪可是来自赵府,甚至是高台上的皇帝。

但赵征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你们不说话,那我可就继续了。

蹬鼻子上脸专业户,就是我。

而对位的方孝,听完他的谦虚,尤其是份内之责,赵征这四个字简直就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这就是圣人推崇的为臣典范啊!

赵征不该奖,谁还当得!

想到这里,他看着赵征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热切了起来。

“陛下!诸位赵大人高风亮节,实为臣之典范!当以史官落笔,记录此刻君臣同心,彰以后世啊!”

君臣同心,与赵府共治天下。

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淡的,连纸上的印儿都见不着了。

但是没事不出宫,一心只看圣贤书的翰林院大学士方孝,他不知道啊。

他只知道,赵征当得典范。

是他们的楷模。

全然没有注意到朝堂上诡异的气氛,和高台上表情变得越发冷漠的皇帝朱重八。

“陛下!”

直到,终于有出头鸟忍不住站了出来。

“陛下!末将僭越,实在是兹事体大,不得不参!”

这个出头鸟,自然是南雄侯赵永,可能五百年前,他还与赵征的第一个马甲本体是本家。

不过,再五百年后,他就一定与赵征扯不上什么本家不本家的关系了。

“这南雄侯是想要封公,想疯了吧,推一个人站出来不就好了,自己亲自站出来!”

朝臣勋贵间,立刻就开启了看戏模式。

因为出头鸟是谁不重要,有没有这个出头鸟来送死,才重要。

可惜,南雄侯赵雄不知道。

赵征带着一众马甲假装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在这时候出列,打断自己的封赏。

翰林院大学士方孝则是真的迷茫,不知道为何这人要打断自己的节奏,果然是粗俗的武人!

……

“哦?怎么了爱卿?”

“有什么事,可以在咱给一众赵爱卿定下了封赏后再说。”

高台上,皇帝朱重八脸上也装作挂着疑惑,看向出列的南雄侯赵永。

但在心里,他已经对这个南雄侯完全失望。

南雄侯赵永,归顺他前干的是落草营生,其兄犯错被斩后,方才接过兵权。

本来在抗元创业期间,其积累的功劳已经足够封公,但奈何这人都已在返程时,却没忍住这最后一哆嗦,干出了私纳奴婢的荒唐事。

所以最后自己才将其降为侯,希望他知错能改,踏实下来。

之后,自己又念其功劳深厚,而且本事确实。

就给他挂了一个东宫副詹事的虚衔作为补偿,作为留给太子的班底对待。

从这些年的表现来看,自己也确实没有看错这个家伙。

但谁知道,在这眼下已经是太子监国,只待太子登基大赏,又只差一哆嗦,就能自然而然的成为公爵的时候。

这家伙的本性就又暴露出来了。

封公的诱惑力就那么大吗,那么等不及吗?

那咱今天就成全你!

“陛下!实在是末将驻守江夏,返回京城前,所遇所知之事,事关我朝安稳,不得不参啊!”

“陛下,您千万不要被这几个贼子蒙蔽!”

“就是这几个贼子,他们竟然能够私令动南河卫所兵员,然后坑杀了南河几乎所有粮长!”

“而且!南河所有因为人心惶惶而欲南迁之士绅,也被他们都抓了回去,不知死活!”

“陛下,饶是末将征战半生,也未遇见如此血腥之手段!当下南河士绅,可谓十室九空,莫说待三年后水泥官道建成,怕就是十年后,南河也无人敢、愿意交税!”

“这几人明显是想浪费朝廷人力,亏空国库,动摇天下士绅,是谋逆之举!末将不敢不参!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