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1978年,陈梦琪这丫头居然嫌弃起过春节来了。
“什么呀?好没意思,大街上到处都冷冷清清,家里头大人们一通忙活,完了摆上一桌子大鱼大肉,我都吃腻了!”
这丫头……胖子宠溺的捏住她的鼻子就不撒手:“看你这副凡尔赛的样子。”
陈梦琪好不容易从老父亲手底下挣脱出来,一边跑一边冲他做鬼脸:“本来就是嘛,也就放鞭炮有点意思了。”
胖子叹了口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像我这样,深呼吸,闻闻、仔细地闻!”
尽管陈梦琪一脸懵懂,但还是照着做了;闻了半天也没闻个所以然出来,挠着头跟他老爸说:“除了鞭炮还有饭菜的味道,没其它的了呀?”
胖子深深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可是我呀却闻到了年味儿,过年的味道。”
过年的味道?陈梦琪彻底懵了,过年有啥味道呀?不就是穿身新衣服,然后家里人都聚在一起,看晚会,吃饭,然后挨个给亲人们拜年,红包还没在兜里捂热乎呢,就让她妈给要去了,美其名曰“留着给你交学费”,这有什么意思啊!
胖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呀做过一个梦,梦见咱们实现了四个现代化,那时候呀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满街都是汽车,可是你知道那时候过年是怎么过的吗?”
陈梦琪摇了摇头,现在的她还想象不出2023年的样子来……
胖子有些怀念、又有些失落:“那时候的人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像现在这么亲了。高楼大厦也隔绝了远亲不如近邻,就是亲人之间也不再像现在似的这么爱走动了。现在过年才能吃到的菜,那时候只要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到,所以也就少了一份期待;城市里也不许燃放烟花爆竹了,就连大年三十的晚上都是冷冷清清;晚会也越来越商业化,唱歌的越来越多,其它元素越来越少……”
陈梦琪懂了:“爸爸,就是你说的那个年味儿没有了?”
胖子赞许的猛揉陈梦琪的头:“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大宝贝!”
陈梦琪今年都十岁了,知道害羞了,扭着小小的身子不依:“爸爸坏,给我钱去买炮!”
买炮啊,没问题;胖子给她拿了5块钱:“不许一个人去买,让你曹昊哥哥领着你去,省的让人欺负。”
陈梦琪拿了钱,脚步飞快:“知道了!”然后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胖子站在走廊上,看着远处孩子们的欢闹,久久没有作声。
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一转头就发现于莉在他侧后方大概两步的地方站着。
胖子诧异:“来多长时间了?”
“你们爷俩嘀嘀咕咕的嘀咕什么呢?”
胖子伸手把她给拉了过来:“没说什么,我们呀就是在讨论什么是年味儿。”
“她才多大呀,小屁孩一个,还讨论?”
胖子急了:“都说你多少回了,怎么还是这样啊!她已经不小了,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了!”
于莉哼的一声甩开了他的手:“我就要!你那套理论说服不了我!”
阿这……
俩人一进屋,大姐就把他们给叫住了:“什么情况?大过年的怎么还拌嘴呀?”
胖子嘿嘿直笑:“没有没有,就是在争关于陈梦琪的教育问题。”
说到这个,陈蓉也很头疼:“我感觉曹昊我也教不了了,他们现在学的东西都太深了,我辅导他很是吃力。”
于莉蔑了胖子一眼:“让他教呀!连24岁的大姑娘他都能教,何况是一个12岁的男孩子!”
胖子听她重音全都落在“大姑娘”以及“男孩子”上面,看来龚倩那件事儿还没过去。
反倒是陈蓉一脑子雾水:“24岁?谁24岁了呀?”
“……”
这几年过年,都是中午在父母家,晚上在自己家。
傻柱跟许大茂也连着好几年都在胖子家过年了。
傻柱没地儿可去胖子是知道的,何雨水要伺候警察叔叔他们一家,还要带着两个孩子,根本就顾不上他;
但是许大茂他父母不是都在京郊住着呢嘛,他怎么不回家过年呀?
那是因为他只要是一回家,那老两口就没玩没了的说他们那点儿屁事。
说秦京茹,说娄晓娥,说下蛋不下蛋的问题,就不想着从根子上找找问题;
要光是这些还则罢了,他俩还总要拿许希月说事儿。
说他许大茂猪肉吃多了蒙了心,自己不生一个,反倒是去抱人家的养;抱就抱吧,还?抱个赔钱货回来,把人家的闺女当自个的养,还说他这么缺心眼到底是随了谁了。
所以许大茂干脆也就不回去了。真是说得轻巧,他也想抱个男孩回来,他也想自己生个儿子,可是有吗?没有呀!行吗?不行呀!
今天傻柱非要给大家露一手,他要挑战挑战自己的软肋:“胖贼,今天我让你瞧瞧我做的鲁菜,九转大肠!”
胖子瞅了一眼他带来的原材料,肠子选的没问题,都是肠头;处理的也很干净,是济南府鲁菜的处理方式。
说到这儿就必须要说一下京城的融合派系。你像不管是川菜、粤菜、淮扬菜、鲁菜吧,进了京城之后都进行了一定的改良。
最显着的就是偏甜口,少酸味,爱使芝麻酱跟甜面酱。
就拿鲁菜来说吧,济南府是以咸香为主,有一点酸味或者苦味,但一定要在最后头。
但京派的讲究一个什么呢,甜出头,或者叫出头甜,就是第一口就能尝出来很重的甜味。
就拿九转大肠这道菜来说吧,京派往往不会处理那么干净,能吃出来明显的脏器味。
但这个不对,好多人接受不了,好多馆子现在也不这么做了,像傻柱今天就是又进行了改良。
胖子见他拿着肠头就要下锅,连忙阻止了他:“第一步就错了。”
傻柱还不服气:“嘿孙贼!我这可是师从名家,当年我跟我爸爸在丰泽园学的艺!”
“教你那师傅肯定藏了一手,就跟你这个瘪犊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