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梦一夜好眠。
洛星河却一整夜都没睡。
睡前沈清梦定了一个闹钟,早晨七点钟就起床了,她知道她爸会在这个时间吃早饭,然后就去公司。
不过,沈毅看到女儿起了一个大早,还挺意外的。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沈清梦也坐在一旁吃早饭,她说:“为了感谢一个悄悄把生日礼物放在我家里的人,因为他起床比较早。”
“咳咳……”
沈毅被一口粥呛到了,严肃的脸上显然有点不自在。
让他当着女儿的面送一把吉他,而且是他弄坏的吉他,这相当于赔礼道歉了,他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所以才悄悄放她家里。
因为要买一模一样的,沈毅是亲自去乐器店找了,跑了四家才找到。
沈毅以为,父女之间心照不宣就够了,没想到女儿特意起个大早来感谢他……老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沈清梦倒了一杯清水,放在他面前。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沈,你别老端个老板的架子。”
“咳咳咳……”
沈毅刚喝一口凉白开,又呛住了!
“没大没小,我是你爸爸!”
沈清梦:“我知道,老沈。”
沈毅挺气的,以前女儿跟他作对,一口一个沈总,现在不叫沈总了,改叫老沈了。
但是……老沈比沈总顺耳多了。
“你就气我吧……”沈毅擦了擦嘴,要走了,“刚刚有一个快递,是你的,沪市寄过来的。”
沈清梦想着,应该是她妈寄来的。
她吃完饭才去拆的快递。
果然都是陶玲寄来的,给她的生日礼物,快递稍慢了一天。
陶玲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还有一些小玩意,她就像是在哄小女孩一样。
沈清梦把衣服整理到衣柜,又把那些小玩意摆在桌子上,回复了陶玲。
其中有一个小玩意,是陶瓷雕塑的六七只小猫,以各种形态落在一个大石头上。
这应该是陶玲自己做的,她问过以后,果然是。
沈清梦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纯粹的过过生日了,和朋友聚餐,收礼物,而且,这些礼物都是用心送的。
……她很高兴。
忽然,她去找到了昨天洛星河送她的手链,戴上了。
平时在家,沈清梦一觉睡醒就中午了,偶尔起这么早,她还有点闲的没事做了。
去了二楼的露台,她把那些盆栽都浇了一遍水。
她提着水壶,转身时才发现,洛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就在她身后,倚在敞开的门边,高高的个子,抱着双臂,皱眉看着她。
沈清梦:“你起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洛星河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眸随着沈清梦转动,看她重新给水壶接满水,然后又优哉游哉的去浇花。
他的眉心皱的更紧。
沈清梦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稍微停留了一会。
好好一张帅脸,现在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大清早的,你干嘛这个表情?晚上做噩梦了?”
洛星河抿唇,他不会说,他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觉!哪来的做噩梦?
他的声音低低的,也暗含着不悦,“沈清梦,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沈清梦抬头,思考了一下,有些茫然,“我忘了什么?”
洛星河眼眸更沉。
他怀疑,沈清梦昨天晚上根本就是敷衍他!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让他后悔的事!
而他却傻傻的信了,等了一晚上,就等今天她来告诉他。
她很早就起床了,在这悠闲的浇花,也不愿意去找他兑现承诺。
他实在等不及了,才来找她的,结果,她根本就没有印象!
“昨天晚上,你说今天有事告诉我,想赖账?”
他低低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沈清梦一脸恍然大悟,她奇怪的看了看似乎很生气的洛星河。
“对啊,我是要说的,你提醒我一下不就行了,那么凶干什么?”
洛星河一顿。
沈清梦:“我要说的是,我和学长早就分手了。”
洛星河愣住了。
那句话像是甘霖一样,从他头顶洒下,他整个人都有点舒适的回不过神来。
烦躁了一整夜,早晨时候心情跌入了谷底,他像个炸弹一样,已经暗自炸了好几回。
却在听到她的话时,那些烦躁的碎片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洛星河忽然支起身,走到沈清梦身后。
他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可沈清梦只不疾不徐的浇花,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一个人分手,难道要告诉全天下的人?”
洛星河的脑子却活跃起来,他飞快的推算着,沈清梦到底什么时候和周煜分手的。
沈清梦回到京市以后,就没有见过周煜,就算他出国的时候,也没有去送他。
他从实验室里出来,给沈清梦回拨电话的时候,是在她回到京市的第七天,那个时候,沈清梦肯定已经分手了!所以才会理他。
他查过通话记录,沈清梦在回京市第一天,就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那次是他爸接的。
所以,很有可能,沈清梦和周煜分手,就是在他们坐飞机回京市的当天!
“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沈清梦顿时转身,“你好像挺不满意的样子?”
不怪她这么问,洛星河那语气,就好像很怀疑她做出这种选择一样?
“不,我很满意。”
他好像回答的太快了,完全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他只是以为,沈清梦选择周煜,是深思熟虑的决定,前世他就“拆散”了他们, 这一世,就好像她的报复一样。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再拆散他们一回,重蹈覆辙,也不可能放开她。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沈清梦会分手。
“你,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洛星河问着,心里紧张的发抖。
沈清梦掌心抵在洛星河胸膛,把他推到一旁。
“你别碍事,到一边去,我都失恋了,你还一个劲的问什么问?没礼貌。”
洛星河靠在铁艺的栏杆上,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现在,即便沈清梦说他碍事,他也如沐春风。
周煜那个眼中钉已经没了,他阴霾了将近两个月的心情,突然间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