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娄晓盘:“殿下有没有说他和皇甫惟明,十年前在朱雀门外交换了什么小物件啊?”
娄晓盘说:“殿下说当年他和王忠嗣,在六名护卫陪同下,在朱雀门外把用不到的毛笔和墨水,送给了皇甫惟明。皇甫惟明把市场上的柳编或竹编小饰物,彩色小泥人等小物件,送给了殿下和王忠嗣。”
宋老实说:“那时候殿下才九岁,王忠嗣才十五岁,就被允许出朱雀门外了吗?”
娄晓盘说:“咱们殿下现在要出皇城到长安城市井中去,还要经过皇上批准呢?何况十年前啊。他和王忠嗣当时只是在朱雀门外,与皇甫惟明玩耍,并没有远离朱雀门。朱雀门外有站岗的卫兵,仍然是戒备森严的。”
正在这时候堂屋门咯吱开了,我们几人的闲聊也戛然而止了。李亨领着皇甫惟明和王忠嗣出来了,他们三人站在我们七护卫中间了。王忠嗣的两名近身护卫,本来是在南面站着的,等李亨、王忠嗣、皇甫惟明在堂屋门口聊了几句,进入了堂屋后,他们就往北走,站在我们南边很近的位置了。
李亨冲着我说:“文游唐,你和王忠嗣的两名近身护卫一起,跟随我们三人到西面的小花园去,我们三人要在亭子里聊天。”
我行抱拳礼道:“在下遵命。”
李亨和他的这两位朋友,一边聊天,一边朝西面走去。我和江湖客,沈武艺,紧跟在他们身后了。
李辅国拿着扫帚和铁簸萁,从一排紫薇花的缺口处走出来,与李亨、王忠嗣、皇甫惟明相遇了。
李辅国躬身行礼道:“奴才拜见殿下。”
李亨说:“亭子里面和外面打扫干净了吗?”
“回禀殿下,亭子里外都打扫干净了,亭子的立柱和四周的栏板,也都已经用抹布擦拭了浮尘。”
“嗯,很好。你去把你昨日买的胡萝卜、黄瓜、花生米拿出来,让三位宫女学着做三道菜。告诉她们洗衣服并不急,上述三道菜,午饭时要与御膳房送来的菜一起摆在饭桌上。”
李辅国问:“这三道菜具体怎么做呢?素炒还是加肉呢?”
“黄瓜要加蒜和盐凉拌,花生米要加糖翻炒,本王看到你昨天买了一些羊肉,就来一盘胡萝卜炒羊肉好了。”
“奴才知道了。”李辅国说完朝堂屋门口走去。
皇甫惟明说:“忠王殿下,我今日来见您,主要是想叙叙旧,聊一下这些年来的经历,只是聊天品茗,我就感到很荣幸了,您可不要再张罗一些菜招待我啊。”
李亨说:“御膳房会在中午时派人送饭菜过来,本王只是让宫女再做三道家常菜而已,并不会张罗太多菜的。我们十年不见了,本王这样招待你并不算盛情款待啊。”
王忠嗣跟李亨说:“忠王殿下,我们到亭子里坐着聊吧,外面的阳光有些热啊。”
李亨、王忠嗣、皇甫惟明,走进了那一排紫薇花的缺口,走过那处缺口后,有一条小路通往八角小亭子。那座小亭子红柱子,红瓦片,亭檐翘着八只角。他们三人坐到了亭子里的圆形石桌边了。李亨在石桌北面的石凳上坐着,王忠嗣在石桌东面的石凳上坐着,皇甫惟明在石桌西面的石凳上坐着。
我和江湖客,沈武艺,坐在亭子底部立柱间的暗红色栏板上了。这栏板半米高四指厚,围了一圈,只有东面进口处没有。
李亨说:“皇甫惟明,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你说你在京城时读过私塾,回家后也自学了一些儒学书籍,一开始由于你父亲是商贩,没能参加科举考试。后来你父亲不经商了,能参加科举考试了,你参加科举考试了吗?”
皇甫惟明叹息道:“唉,我没有参加科举考试啊。想通过科举考中进士,谈何容易啊,之前每年也就是二十多人能考中进士,从今年起,虽然录取名额有望增多,但是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数也大大增加了啊。并且即便是考中进士,不是状元、榜眼、探花,也很可能只是得到一个地方官职而已,很难得到朝廷重用施展才华啊。”
王忠嗣说:“皇甫惟明说的是实情,考取进士并非易事,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考中进士的人是百里挑一的,而这里面还有机遇的成分。有真才实学的参加科举考试者,结果落榜的人太多了。”
李亨俊美非凡的脸,显露出思考的神情。他头顶的束发冠换成银白色的了,与一袭白衣袍相得益彰,显得很庄重肃穆。
皇甫惟明见李亨没有表态,他说:“正如王忠嗣所说,虽然考中进士的人都有才华,但是运气也很重要,很多仁人志士,德才兼备者落榜了。我有一腔报国之情,很想即刻就为大唐效力。我正值青春年华,之所以不想报名参加科举考试,是因为即便是成功考取进士,也是需要时间的,况且即便现在我就是进士,也可能被安排在无关紧要的职位上浪费青春。”
李亨缓缓地说:“十年不见,皇甫惟明也变成拥有一腔报国之情的热血青年了。”
王忠嗣说:“皇甫惟明如果想做生意,有他父亲指点,即便是不能大富大贵,也可以衣食无忧,可是他想得是如何为大唐效力啊。”
皇甫惟明说:“我想面见当今圣上,阐述一下关于当今如何对待吐蕃的个人观点。忠王殿下,不瞒您说,我此次来拜访您,就是想让您向皇上推荐一下我,让我有面见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