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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野愤怒的抄起桌子上盛着只吃了一半鱼的盘子,“咣当”一声,扔到了地上,这声音直接将缩在角落里看戏的小太监吓的打了个哆嗦。

演戏演全套,这还没完,接着姬无野将桌子上能砸的盘子、碗,全都扔了出去,在他的魔爪伸向不远处的名贵花瓶时,却被宣德帝暗中的眼神制止了。

“你闹够了没有?刚回来就砸东西,传出去不觉得丢人吗?”

姬无野讥讽一笑,像是有些醉了,他摇晃着身子与宣德帝对峙,“皇兄都不觉得丢人,我怕什么?”

“你!”宣德帝气急,脸上的胡子都仿佛竖起来一样,他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要以为朕不敢罚你。”

“那好啊,皇兄罚我吧,反正我也不在意。”

“好,来人。”

李公公不知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上前阻止道:“皇上,殿下应当是醉了,他说的话都是无心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李洪,你不要拦我。”宣德帝朝着外头继续吩咐,“来人,将静王给我拖下去,罚他在长定殿思过一个月,不得外出。”

“皇上息怒啊。”李公公想不明白,原本昨日二人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跟仇人一样了。

“李洪,你要再为他求情,朕就罚你陪他一起思过。”

说完,李公公噤了声,不再替姬无野求情。

很快,从外头走进来几名侍卫,将喝的烂醉的姬无野扶了出去。

“好好的家宴,怎么变成这样了。”皇后望着满地的狼藉,痛心疾首,“这么多吃的,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了。”

李公公:Σ(°△°|||)︴

“李洪。”宣德帝脸色铁青的吩咐道,“让人将这里收拾了,谁也不许将此事传出去。”

“是。”李公公颔首。

说完,宣德帝与皇后,二人相互搀扶着离开的大殿。李公公看着一地的狼藉,苦恼的摇了摇头。

慈宁宫内,虽是深夜,但太后的寝殿里依旧点着灯。

太后半倚在床上闭目养神,直到有人进来了,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见来人是乔松,太后笑着问道:“如何了?”

“回太后,乾清殿里打起来了,静王将殿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已经被皇上禁足在长定殿了。”

“哦?”太后似是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皇帝舍得罚他?”

“当时殿内除了皇上皇后和静王,其他在身边侍奉的太监宫女皆在,许是静王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落了皇上的面子,才被皇上罚禁足的。”

“也好,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忽然,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北晟那边怎么样了?”

“回太后,三皇子那边没什么事,那人说了,除了身体特殊之人,会有胸闷的感觉,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

“那便好。”太后顿了顿,还是问出了那句最想问的话,“那个母蛊,你处理了吗?”

闻言,跪在床边的人微怔,随即回道:“太后不用担心,奴才已经将母蛊吞下去了。”

“很好。”太后表情愉悦,伸手示意乔松起身,“等我们大业已成,你便会有无上的尊荣。”

“多谢太后。”乔松笑的一脸虔诚,仿佛是太后身边最忠实的信徒。

......

夜晚的京都城,出了勾栏之地依旧灯火通明以外,其他地方皆家家关门闭户,夜阑人静。

一纤细的黑色身影小心的穿梭在京都各巷子里,看她走的方向,应当是去荣盛街。

辛府,现在虽已深夜,但书房里似乎还亮着灯,辛丞相坐在书案旁,依旧埋头处理着手中的公文。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喝了几口茶后,继续看着手上的公文。

这时,纤细的黑色身影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辛府附近是守卫全都引走了,她毫不掩饰的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听到书房外的动静,辛倦抬头看向门的方向,疑惑道:“这么晚了,谁在外面?”

结果就是,无人回答,他起身打开房门,刚想探出头去看看,却不想一个黑影直接将辛倦推回了屋内。

“你......你是谁?”

辛倦看着眼前蒙面的黑衣女子,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大晚上的来我家作甚?”

女子冷哼一声,“作甚?听闻辛丞相在十几年前杀了一无辜闯入府中之人,今日,我便来找你偿命的。”

“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你不必知道。”黑衣女子冷冷道,“受死吧。”

她刚举起匕首,却不料书房外传来动静,之前被她引走的守卫都回来了。

“大人,您没事吧?”

闻言,屋内的女人顿时恶狠狠道:“今日,先暂且饶了你,下一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说完,女子来到屏风后,从后窗逃走了。

见书房内迟迟没人回话,外头的守卫将门撞开,却看到辛倦正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坐在位子上。

辛倦指着屏风后,道:“人从后窗逃了。”

“快追。”下一瞬,几个护卫纷纷从后窗,沿着女子逃走的痕迹追了上去,剩下的几名护卫则守在辛倦身边,以防刺客去而复返。

逃出府的女子听到后头有追兵,便立马马不停蹄的在京都城内逃窜,奈何身后辛府的守卫追的太紧,无奈女子看到一富贵人家,便想也没想的翻墙进去了。

守卫追至府外,在看了一眼府门外的牌匾时,无奈回了辛府。

此刻,女子并没有发觉自己在哪,只情急之下,慌不择路的进了一户人家,当时只是发觉这家挺有钱的,其他便什么也没看到。

她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伸手将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正是天仙楼的花魁芍药。

“真是倒霉,没想到辛府的守卫这么聪明,竟能识破我的调虎离山之计。”芍药轻叹一声,“看来,以后,得想个其他法子了。”

芍药来时,并没有惊动府内的人,待她休息好,确认没有追兵后,这才翻墙出了府。

此时,府内的一间昏暗的屋子内,正有一人站在门前,看着芍药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