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勾了勾嘴角,放下了手上的弓弩:皇后,回来,不然你身边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后面的话,一字一句的刻在她心头,她不可置信回头,望向那个站在城楼上俯瞰众生的他。
这是她的瑜哥哥,她的丈夫,那个说一生一世都爱她,怜她,敬她的人,可此刻笑容邪魅,杀人不眨眼的人,真的是他吗?
“你承诺过,我若是要走,你会……”
“走?朕的皇后,你要走到哪去,这整个昭月都是朕的,连你也是朕的,无论你去哪,不都是在朕的掌控之内。”
“你还是乖乖回来,朕今日,不想再杀人了,这下雪天沾染血的气味,着实让人恶心。”
司柔儿已经下了决心,这个地方,令她伤心,他们的感情已经到达了终点,若是强求也没有结果,还不如各自安好。
她转过身来,仰视着城楼之上的萧瑜,“臣妾无德无才,不能为陛下诞下龙肆,后宫鸡犬不宁,前朝父亲荒淫无度,故请陛下废了臣妾,从立新后。”
萧瑜被气的不轻,在他看来,她不过就是为了和那个北临人双宿双栖,所以决定抛夫弃子,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过当年那人的一面之缘?
司柔儿虔诚的磕了三个头,也不等萧瑜回头,提着包袱转身就走了,刚走没几步,就感觉身上突然一凉,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朕就让你看看,你今日能否出的了昭月!”
“来人!”
他抬手的一瞬间,数百名弓箭手蓄势待发,就等他们尊敬的王一声令下。
秋霜面目狰狞的倒在了地上,胸口大力的起伏,看得出来她很痛,可嘴里还在呜咽出声着让她跑,这,她如何能走。
“秋霜!”
她扑过去,把人吃力的扶到了自己怀里,看着她面色苍白,身上不断冒血,司柔儿慌忙的用手去止,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小,小姐,你,快走,不然就,跑不掉了,我…”话还没说完,因为情绪激动,她又吐了一口血。
“不,我不走了,我,我要救你!”
司柔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药瓶,把那仅剩的两颗药喂进了秋霜的嘴里,随即温柔的给她理了理头发,温柔的嘱咐着,“你好好的休息,别说话了,我会救你的,等我!”
秋月早在一庞看傻了,见自家小姐看过来,立马回过神来,慌忙的过来,扶过了秋霜。
司柔儿抬头失望的看着高处的男人,她是不敢相信的,直到现在,她还是蒙的,他,真的这么狠心,是自己,太傻了?
“你…”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罪妇知错,请陛下不要迁怒旁人,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还请陛下,派大夫诊治。”
萧瑜悬着的心此刻才放了下来,和她做了几年夫妻,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气,此番主动服软,那就是真的不走了,这次抓住了她的弱点,以后就更好拿捏了。
“皇后,你这又是何必,朕说了不想再杀生了,你非得…”
“是罪妇的错,一切都是罪妇娇蛮任性,还请陛下开恩,找大夫诊治。”说完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她闭上了眼,久久不愿抬头,此刻,这个城楼站着的不再是萧瑜,而是昭月的王,是自己不自量力了,连累了这么多人,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萧瑜抬手示意,一旁的将军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多时,城门大开乌泱泱的士兵把她们层层的围了起来,萧瑜也纵心捧月的走了出来。
司柔儿一直没有起身,萧瑜本想上前搀扶,可就在接触到的前一秒,她站起了身,连看都没看萧瑜一眼,退后两步又跪了下来。
“还请陛下,派大夫前来。”虽说是请求的语气,可那身板挺的笔直。
这句话冰冰凉凉的,没有任何温度,萧瑜心里十分不爽,也微微的偏过了身,不去看她。
他转了转手上的大阪指,冷冷说道。“大夫,自然会请,不急。”
一旁的将军心里无语的很,‘不急?哇去,陛下,你不然看看那个小侍女,再晚点,人可能就要没咯!’
司柔儿知道他这是故意为难,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平淡的问,“那陛下,何时请?”
萧瑜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可面上还得装做一副自己心情很好,无所谓的模样,“那就要,看看皇后的表现了!”
司柔儿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这才起了身,收起了脸上的笑,转身朝秋霜走了过去。
在她们跟前缓缓蹲下,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迹,安抚的拍拍二人的手,示意她俩安心,可这心还没放下去,就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到了。
司柔儿瞬间拔下头上的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力道一看就不小,直接就刺破了她的皮肤,流了血。
“小姐!(皇后)!”
“陛下,可否去请太医了?”她笑容邪魅,嘴角微微上扬,满脸温柔的看着萧瑜。
她只能这样做,不然萧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秋霜她等不了,再者说能把最好的徐太医请来,这活下去的机会便又多了一分。
萧瑜整个人一愣,‘这是,把她逼的,太紧了!’
见他没有回答,那根金簪又往里进了一分,血流的更多了,可她不觉得疼,脸上的笑更温柔了,“陛下,可否去请太医?”
看的连一旁的士兵都觉得疼,‘这,他们的皇后,真的猛啊!’
“你放下,一切都好说!”
司柔儿无动于衷,那根金簪作势又要往里送,萧瑜慌忙的开了口,“请,即刻就请!”
“来人!去请徐太医,快!”
司柔儿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可金簪也只是没有往里送,一直这样抵着。
“朕,都依了你,你还不快放下,这般又是为何?”
“等太医看了诊,秋霜上了药,我自会放下。”她不再看萧瑜,而是看向了城门的方向。
萧瑜又气又笑,他这是奈何不了她了,俩人一个比一个狠,索性也不在管了,这一时半会儿,她应该是不会在做傻事了。
不多时,徐太医就来了。他被吓得不轻,这突然有人闯进太医院,他话都还没听清,连人和药箱,就被提溜过来了,刚到就觉得这气氛不对,别看这里站了这么多人,可愣是一点声音没有。
一来,还没来的及行李,就看着皇后用金簪抵脖子,吓得他连忙上前劝阻,“娘娘,你这危险啊,快放下来!”
司柔儿连忙开口,“徐太医,劳烦你帮我看看秋霜,她中了箭!”
徐太医这才看见倒在秋月怀里的人儿,‘这满地的血啊!’
直接拎着药箱就奔了过去,细细的把了把脉,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条不紊的拔出了箭,简单的帮她包扎了一下,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俩粒药丸给她服下,这才背着药箱,朝司柔儿走了过去。
“娘娘,这丫头索性没伤了心脉,可是伤在了后背上,日后也得细细养个把月,不然恐旧伤复发,香消玉殒。”
司柔儿认真的点了点头,‘细细养着就好,等秋霜好的差多了,就把她送出去,找个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宅子,让她好好的过下半生。’
“那,您…”
萧瑜转过了身,此时彻底压抑不住了,“还不快放下,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皇帝一发怒,众人都跪了下来,全都把头沉的极低,生怕这夫妻俩的怒火,沾染到自己。
眼下就二人是站着的,司柔儿也不傻,这簪子抵着,她每说一句话,就能感觉到流血,既然自己的目的现在达到了,也顺势放了下来。
金簪插的有点深,她又不敢太大力,可慢慢拔出来,自己又痛的很,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生生受着。
萧瑜见状心里心疼,可又怕等下她得寸进尺,索性背过了身,不再看她。
“徐太医,快为皇后诊治。”
话没说完多久,就听见众人惊呼,“小姐(娘娘)!”
萧瑜以为她又胡闹了,有些不难烦的转回来,结果就看见司柔儿往后倒去,他心跳的极快,几个大步上前,在人倒下之际,将人搂进了怀里。
“徐太医,徐太医!”
徐太医迷迷蒙蒙的爬上前把脉,这越诊表情越难看,萧瑜瞧他这样,心里越发不安。
“皇后如何?”
徐太医收回了手,无奈的叹了叹气,“娘娘她本就气血亏需,前些日子又刚小产。这元气还没补回来,眼下又奔波劳累,大喜大悲后,怕是有伤这根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