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岚挖出一些药膏,在手掌之中化开,随后细细给她涂抹在伤口处。
韵清的鱼鳞泛着银白色的光,这几日恢复得不错。
林舒岚用药什么的绝不含糊,几日下来,韵清伤口已经结痂。
被林舒岚碰到之时,韵清会忍不住动动尾巴。
林舒岚动作轻柔,虽隔着鳞片,但还让韵清觉得痒痒的。
“别动。”
感觉手上的鱼尾不安分,林舒岚轻轻打了一下。
“唔,不准打!鲛人的尾巴很重要的。”
韵清却急了,一脸幽怨看着林舒岚。
林舒岚听她这么说,有丝好奇。
“很重要?是有什么特殊吗?”
她看韵清这反应,以为是拍疼她了。
药已经上好,林舒岚无聊之际就想撸撸这韵清的鱼尾巴。
她可不是光想之人,她这人敢想敢干。
林舒岚趁着韵清不注意,指尖轻覆上鱼尾,冰凉的触感和鱼鳞的层次感格外清晰,滑滑的,爱不释手。
她手掌顺着鱼尾上下滑动几下。
下一秒,韵清却挺直了腰,有些娇嗔开口。
“不要这样碰,因为......很痒。”
韵清微微红了脸,把林舒岚在她鱼尾上乱摸的手拿开。
顺带往旁边游一点,不让林舒岚碰到。
药已经上完,林舒岚如此刻意的滑动,在她们族类里,是可以被理解为求欢的。
母亲说了,不要让别人随意摸尾巴。
林舒岚看向她,眼里不解。
“尾巴很重要是因为受伤会很疼很疼,在水里不能自由游动。”
韵清尴尬解释着,有些遮掩。
林舒岚的手被她拿下来,多少有些疑惑。
再看看韵清的的动作,林舒岚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利用完人上完药就跑,尾巴都不能碰碰吗?
“摸摸怎么了?不能摸吗,那么漂亮的大尾巴......”
林舒岚看着她的目光带上挫败,眸子里带上伤心。
“不是的,吾只是......只是怕痒才躲的……”
韵清偏开头,有些纠结,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该怎么同她解释?
听她如此敷衍说着,林舒岚一时之间有些不开心。
她慢慢走到边上坐下,低着头不说话了,脚在池边晃动着,荡起涟漪。
看她这样子,韵清有些不是滋味,又不知如何哄人。
一时间,陷入沉默。
“舒岚别生气嘛,吾不是不给你摸......”
韵清抿唇,小心翼翼游到她身边,看着她生闷气的神色。
林舒岚的开心同不开心是可以一眼便看出来的。
她没经历过那么多人情世故,不会掩藏情绪。
孤独使人成长,一直以开朗性子示人,在府上却连个同龄玩伴都没有。
她一直以器为伴,无聊就练器啊练丹啊打发时间,亦或者翻翻娘亲留下的手记,看看她曾走过哪些路。
林舒岚不动了,而是幽怨开口。
“韵清姐姐,你看啊,我救了你,还给你修了个水池子,天天给你上药,我就想摸一摸嘛,可你却如此躲我。”
林舒岚这语气闷闷的,有些委屈。
这话把韵清这条单纯鱼干自责了。
“对不起,吾不是故意拒绝你的,那给你摸摸,舒岚你别生气好不好?”
韵清有些自责,林舒岚为她做了那么多,此刻自己如此,好像确实不好。
她也只是好奇而已,她又不懂鲛人的规矩。
林舒岚抿唇一笑。
“好啊,韵清姐姐说话算数。”
林舒岚听她如此说,赶忙抓住机会。
韵清一愣,觉得自己被坑了。
这怎么变脸变那么快。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韵清默默咽了咽口水,随后抬起自己的尾巴,轻轻触碰林舒岚的手。
林舒岚这下开心了,立马上手,流氓似的摸了两把,还在上面画圈。
韵清感受着这传到腰间的酥软感觉,默默闭上眼,睫毛轻轻颤了颤。
林舒岚倒没注意她的异样。
“韵清姐姐,话说那日你为何受伤出现在那河畔?你们鲛人远在东海吧。”
林舒岚好奇,之前韵清没说,她也没问。
据她这两天的观察,这个韵清,名字很清冷,人跟她一样,是个贪玩的,没啥心眼子,比她还单纯一些。
韵清听见她这么问,轻轻叹了口气。
“吾半月前贪玩,出了东海,时运不济,才探出脑袋便遇上了一帮黑衣人。”
韵清越说越觉得自己倒霉。
“他们抓了吾,用铁链捆住了吾的尾巴,由于离开水后吾什么法力都施展不出来,就被带着远离了东海。”
韵清垂下眼眸,当时她被关在笼子里,因为无法幻化出双腿,挣扎间铁链勒进了尾巴,血流了一路,她也疼了一路。
她不知道这群人抓她做什么,她只想回家。
她失踪,父皇母后必然已经心急如焚。
况且母后又是个爱哭的性子,不知道寝殿的地板上是不是又铺了一层珍珠。
父皇曾说不要离开东海,鲛人族世代居住于深海不被打扰,东海之外坏人太多。
可她还是压不住好奇,她不信都是世间都是坏人。
韵清诉说着前因后果,努力忽视林舒岚的触碰带来的奇怪感觉。
“黑衣人在岸边休息之时,吾装死,用快要干死的表象骗得他们放吾进了水中,吾寻了机会顺水逃跑,但还是被打伤了,昏迷之后顺水而下,被冲到了岸边,舒岚你是吾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韵清看着她,眼里倒映出林舒岚的模样。
她本以为林舒岚不会救她,感受到林舒岚要离开,才着急抓住她的脚腕请求。
林舒岚手上动作顿然顿住。
好人?她只是对漂亮姐姐感兴趣罢了。
“他们抓你,是为了珍珠与鲛绡吗?”
韵清摇摇头,一脸难过。
“吾不知,好像不是吧。吾只是想看看东海以外的世界,但他们却对吾如此......吾给他们珍珠与鲛绡,他们都不要,还骂吾是傻子。”
林舒岚乐了,骂得好啊,她现在也觉得韵清像个傻子。
“韵清姐姐,你有些傻啊,这世间坏人很多的,很多人都想坐享其成,只想要你的珍珠和鲛绡,为了长远,自然不会把你放走。”
韵清微微皱眉,“他们都想要吾的东西,为何舒岚你不要这些啊。”
“因为我有啊,若是没有的话,说不定也想坐享其成,也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