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恢复了自己那清冷模样,静静坐在一边。
她的目的已然达到,现在,该想想仙途大会了。
纪半夕看着她,踌躇半天后朝她伸手。
“师姐,走吧,我们一起出损仙台,一起去仙途大会。”
纪半夕把自己的心动归结在钱上,这是四千万啊,谁看谁不心动。
之前沈白瑜所说的那些话,她前几日也补偿过了,就暂且过去吧,现在要考虑的,是仙途大会。
肯定会遇上沐挽挽她们,也不知青岚宗内部现在如何了。
“好。”
沈白瑜看着她,眉目间都是佯装的欣喜。
她从小到大去过的秘境不在少数,仙途大会于她而言,是最后一个机会,也是她一举翻盘的好时机。
沈白瑜知晓,纪半夕要拿第一是冥宿不玄所指使,目的也是把君觞那伪君子拉下来,她的目的也是如此。
只是更大些,她要坐君觞的位置,要把沈家发扬光大,这个机会,不能到冥宿不玄手上。
冥宿不玄是个很好的跳板,待到那个时候,她也能带走师妹。
纪半夕手牵着她,走在她前方。
看着纪半夕的背影,沈白瑜抿唇。
师妹,勿怪我。
她可以接受纪半夕是魔,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也只能接受纪半夕是魔。
她接受不了别的魔族,亦接受不了师妹站在魔族那一边……
午夜梦回之间,沈家亡灵似就在她身后注视着她。
师妹也从一开始便打算离开她,并未把她放在心底,她沈白瑜这一生,好似都该被抛弃。
沈白瑜苦涩一笑,看向纪半夕牵她的手上。
这一点点的温存,她都能记上许久。
两人一起踏出损仙台,出了魔域,一同朝仙途大会地点而去。
中途纪半夕吃了冥宿不玄给的药,彻底把魔气隐藏。
她同沈白瑜穿着相似衣衫,两人心照不宣,都未曾再吵架。
纪半夕又蹭沈白瑜的顺风车,半路上还忍不住同小意聊天。
“小意,抽奖!”
纪半夕心血来潮,忍不住搓搓手,想看看自己成魔之后运气好一些没有。
“宿主心情不错啊,那十万看来花的很值啊。”
小意调侃着她,把转盘放置她前面。
纪半夕挑眉轻咳一声,“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十万换我高兴,换沈白瑜那么多好感度,值得紧。待到吃干抹净,好感度百分百就回家潇洒。”
小意在一旁笑笑不说话。
内心之中满是宿主你要栽沈白瑜手里了,还回家潇洒,你先过了自己心中那一关再说吧。
“行,宿主自己注意分寸,抽吧。”
纪半夕舔舔嘴唇,一脸猥琐想要点击中心开始,但在快要触碰到之时又堪堪住手。
“小意,我怎么觉得它颜色变了……紫色的该是安妤才对啊。”
纪半夕明明记得小意之前说过,紫色选项是安妤。
“哎呀,之前不是同宿主说,紫色是安妤,可以知晓她长什么模样,现在宿主已经知晓了,那选项自然而然就替换了。”
小意同纪半夕解释着,纪半夕忽然一笑。
果然啊,沈白瑜同安妤是一个人,可她两,哪里都不一样。
罢了……再看看吧。
纪半夕把指尖点上转盘中心,随后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
“用衍生三十年单身换五千万!”
小意:“……你要是实在找不到说的,可以不说。”
纪半夕撇嘴,看着转盘转动,一脸期待。
最后,键盘堪堪与五千万擦肩而过,指向了一空白格。
“这是……什么意思?”
纪半夕微微皱眉,小意看了一眼,随后鼓鼓掌。
“宿主运气不错,隐藏礼物,可以知晓你现世丢失的记忆些许,待到晚上之际,我来寻你,给你看。”
纪半夕错愕,现世丢失的记忆些许,大脑都不愿记起来的东西,真的有看的必要吗?
她无奈点点头,居然不是钱。
此刻京城之中热闹非凡,林舒岚看着众多仙门,握着韵清鳞片的手又紧了紧。
她之前只是想去仙途大会寻沈白瑜和纪半夕,此刻的目的已然换成了韵清。
自己在炼器之余,会用鳞片窥探韵清一二,但结果都是只能看见一片蓝色海洋。
蓝色静谧,好似一滩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直到最近一次,她用了十成十的灵力,才强制打开海中阵法窥探到那么一点。
也仅仅是一点。
本来满心欢喜,随后见到韵清的模样时,她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心中有痛楚蔓延。
“韵清姐姐……”
她低喃出声,指尖想要触碰,却穿过鱼鳞所带来的幻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韵清姐姐回家后,便是养伤一类,怎么会昏迷不醒,如此憔悴。
韵清躺在床上,面上毫无生气,沉睡着,一直沉睡着。
周遭有妇人痛哭,应是韵清的娘亲,嘴里一直在说着清儿,你何时醒来,醒来看娘亲一眼啊。
她看了许久,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了解来龙去脉。
韵清,自回去便昏迷,还未醒来过,而她,也成了她们口中欺骗鲛人公主,骗人鱼鳞的负心汉。
当然被骂负心汉臭男人什么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韵清的伤势。
这些,都是因她而起,是自己未曾保护好她,让她被悔欺黎劫走。
从悔欺黎手中救出韵清后,悔欺黎便被林家关押。
父亲挑了他的手脚筋,废除他的半数修为,一直把他关在地牢之中,供自己试炼炼制好的器物。
悔欺黎的手筋已断,他无法在用丝线控制傀儡,亦无法弯曲手指一类做操控的精细活。
他的算盘落了一场空,也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是远远不够赎罪,韵清的痛,哪怕他十年,二十年都偿还不了。
林舒岚眯了眯眼,父亲说以后这悔欺黎,便用来做器具的试用者,试试新练的武器可好用,伤害如何。
父亲说保证让他生不如死,韵清身上那些伤,当时看起来便是触目惊心,现在一想起来,她恨不得把悔欺黎抽骨扒皮,丢入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