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吴猛面含笑意,推开战队休息室的门。
肥头大耳的愁老板,俨然变了个人。就跟做错事的金毛狗似的,那双眼睛一探三怂,愣没敢抬起来看人。
刚才的嚣张跋扈,仿佛是上辈子造的孽。
……
“猛子,你随便弄。”
“老爷子交代了,咱们做事,要以德服人。”
外边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说了一声,旋即把门带上。
……
哐啷。
……
就这关门的轻巧动静,愣把五大三粗的愁老板吓了个哆嗦。
哭丧个脸,眼里满是乞求:“各位老板,我我我……我就是口嗨,真的,真真的!”
……
吴猛哑然失笑:神他么以德服人。
刚才买票进入飞鸿馆的,少说两百号兄弟,明眼人都知道有问题。
更离谱的是……
负责飞鸿馆的安保公司,就是老钟叔的!
把人一放进来,外头拉上警戒线。
得。
愁老板插翅难飞!
……
愁老板开始还掏手机,想扣个黑社会的脏水,好打110。
没曾想,老钟叔和众多手下,个顶个的“和颜悦色好说话”,就跟街道办事处的热心老大爷似的。
听听他们怎么交涉的:
“嘿嘿,球老板?”
“鄙人姓钟,半拉子佛山人,半拉子北京人。”
“刚国语还系粤语?”
“哦哦,国语国语,幸会啊哈哈哈。”
“听说您调戏、辱骂我侄子的老婆,有没有这个情况捏?”
“没有?”
“真没有?”
“您仔仔细细的再刚一遍,有,还是没有?”
……
“我不喜翻听人说谎话,说谎话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喔!”
“哎,这就对了。”
“你系个大蓝人咯,被剁碎了也有百十斤肉,刚话要算话对母对?”
……
“调戏小姑娘,骂给句难听的,某算森莫!”
“我也中意小姑娘,但是行走刚湖,祸从口出啊,嘴上得有个把门的不是?”
“别慌别慌,我捏喜欢以德服人。”
“但是口才又不大好,这几百号兄弟,都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
“绝对没有武器。”
“哦哦,那兄弟拿了个大扳手?他是修卡车的啦,随身携带一个扳手也是合情合理的啦。”
“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搁在几十年前,别说调戏、辱骂了,就算对大哥的女人吹口哨,都要被绑石头扔海里的,累鸡母鸡呀?”
……
“呐,事情已经刚清楚了。”
“球老板,你捏,就进去好好道个歉。”
“我捏,就和兄弟们当当观众,给大家捧捧场,不就皆大番喜啦?”
“累放心,我侄子也喜欢以德服人。”
“他系散打金龙(九段),撂倒你们几个小老板,洒洒水啦。”
“他也没有动手,对不对?”
“……”
——
愁老板做梦也没想到,混到这个身价,居然会被堵在一个过道里!
还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那种。
老钟叔身边还杵着个金牌律师,法条也摆了一堆——那位拿扳手的小伙子瞧着年龄不大,要是卡着年龄来行凶……
他么的。
不是白白赔上一条命?
——
任平生战队休息室,愁老板两腿筛糠,抖得跟面条似的。
眼前分明有天香国色,愣没敢多看一眼。
“愁老板喜欢口嗨?”吴猛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仿佛没了兴致,“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
愁老板都快哭了:“我道歉,是我不对!我我我我……我知道错了,请吴总高抬贵手!”
吴猛居高临下,嘴角扬起几分残酷:“道歉都不会?要不,我手把手的教教你?”
“哎不用!不用!”
愁老板咣当一下,干净利落的往地上一跪,神情慌张到了极点:“我自己来!”
……
啪!
啪!
啪!
啪!
啪!
——
不算隔音的休息室,传出几声响亮的耳光。
外头老钟叔正好奇呢,房门打开。
愁老板连嘴带脸,都有些肿胀。
诡异的是,偏偏吃了耳光的嘴脸,挂着一副谄媚的笑。
……
吴猛跟出来,无辜摊手:“我跟老钟叔学习,以德服人!刚才是愁老板的一点诚意——愁老板,对不对?”
“啊……”愁老板的呼吸还抽着,已经怂到了极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我是诚心诚意的道歉,我真的错了!”
不过……
在低头的一瞬,愁老板的眼底闪过丝丝寒意——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老子出去了,迟早要你们好看!
……
恰在微妙时刻,一只有力的手掌,轻拍在愁老板的肩膀。
“……”
愁老板鼻息抖动,被吓了一跳。
更让他吃惊的是……
“小邹啊。”老钟叔犹如千年老松,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语调轻柔,像是在和亲近的后辈说话。
“台州的塑料厂生意不错?不过呢,要注意防火,毕竟……”
老钟叔说着,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膀:“一大家子人呢,对吧?”
……
愁老板瞳孔连颤,透出恐惧之色。
惊得背后冷汗直冒,嗓子眼里发出“咳咳”的声响,愣没说出话来。
他……
确实姓邹。
在老家台州开了一个塑料厂。
那场子是围家而建,两家三代人,都住在厂里!
——
老钟叔成功“以德服人”,笑容和煦,最终带人散去。
浩文脸如猪肝,连忙让其他兄弟,把愁老板带回休息室。
他则是忙不迭的赔礼道歉:“吴总,这事闹的……其实也怪我。”
吴猛笑道:“专注比赛吧——”
……
“吴总……”浩文瞧着吴猛要走,连忙唤了一声。
在对方问询的目光中,浩文说道:“我新招了一个化生寺,和愁老板的协调工作出了问题,他有些闹脾气。否则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得罪你们啊。”
吴猛恍然点头:“难怪。”
浩文抓着机会,又道:“我准备签约锋芒公会,到时候都是一家人,还需要吴总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吴猛大方答应,瞧见浩文战战兢兢,故意说道,“幸亏来的不是许队,换成他,就算刚才那两百人是来保护愁老板,恐怕愁老板也很难离开……”
玩归玩、闹归闹,自家兄弟的心思,得知道。
安州事件过后,许言变得极其敏感。
骂他无所谓,如果谁敢骂他在乎的人,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
且不说浩文反应如何,远在北京的许言,平白打了个喷嚏。
“开春了还这么冷……”
对战室里的许言扯纸巾擦擦鼻子,也没放在心上——面前的梦幻界面,超速泥鳅、无衣煮酒都在刷慈心渡鬼。
苏筱妍一步棋带队,两支队伍都奔着4盘去了。
……
许言无脑挂机,正打算看看2019群雄逐鹿年度总决赛的录像,无衣煮酒的界面中心,忽然弹出一个系统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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