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秘书、雷军、许言，书房里总共7个人。
听老人这样说，大家表情不一。
但是，已经没有讨论的余地。
是。
或者否。
要立即决断。
——
许言这样的小年轻，头一回见到大人物，按说应该如坐针毡。
但他揣着小心，脑子里还有些戏谑：7人举手表决，一半一半？最后让老人自个儿拍板呗。
不过。
向来算无遗策的许言，这次“小人之心”了。
……
那6人稍作沉吟，陆续表态。
举手！
举手！
举手！
举手！
举手！
一眨眼，就有5人同意，达到了通过标准！
……
剩下一人眼里迸出杀气，举手之时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已经被逼上绝路，小许的计划堪称绝妙，能否再争得20年的发展时间，在此一搏了！”
……
老人看到大家一致赞同，眸子里闪过金光。
他也将手举起，旋即顺势轻挥：“西游行动，批准执行！”
“各位……”
老人语调放缓，透着决然与托付。
气息一松，却拿捏住某种特殊的节奏：“去忙吧。”
……
6人点头致意，立即起身。
他们都上了年纪，走过许言面前时，却都带起了一阵风。
令人肃然起敬。
……
秘书往外送客，雷东、许言被留了下来。
老人、雷东很熟，倒是没什么要聊的。
他看向许言，脸色恢复柔和，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小许啊，这几年，你辛苦了。”
不知为何，向来自诩老狗的许言，听到老人说出这话，竟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
但许言忍住了。
脸上浮出阳光般的笑意：“希望西游行动能够成功。”
老人毫不掩饰心里的赞许：“其实你抓伍少杰，牵扯出李元峰时，我就听说了你的名字。”
“其实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电子竞技。现在的年轻人，正在被电子产品荼毒，电子游戏玩得多了，人就没了精气神。”
“并不是每个游戏玩家，都能像你一样。”
……
许言虔心点头。
老人的说法无从反驳。
然而……
他对上老人的视线：“越不看好的事情，越要抓在手里。政策上遏制一个时代热门的行业，难度很大。”
“或者说，几乎不可能。”
“但是……”
“管我一个人，那就容易多了。”
……
他的话，让老人眼前一亮。
愈加欣赏面前这个年轻人：“小许，你是梦幻西游的职业玩家，是个电竞行业的企业家，偏偏抓毒贩、掀赌场、打电诈、斗间谍……”
“过去两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破解取经计划。”
“你告诉我，为什么愿意花费那么大的精力、代价去做那些事？”
……
关于这个问题，许言没想过。
但他心里有答案。
老人一问，他就答了上来：“我玩的游戏是梦幻西游，简称‘梦幻’。”
“那些事说来危险，但……”
“大部分人心里的梦幻，就是那些事。”
——
几乎所有男生，小时候都有过英雄梦。
如果，有一个成为英雄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是选择冷漠放弃，五十年后回首今生，去悔不当初？
还是挺身而出，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
人生只是一张体验卡，你是选择一无所成的泯灭成灰？
还是选择成为夜空中最绚烂的焰火？
……
有的人玩梦幻，是想躲在游戏里，牟得那点利益。
能开挂，能给个系统，那就美滋滋。
许言玩梦幻，玩的是人生！
——
离开丰泽园，许言没有立即返回军事基地。
而是在雷东、贾旭的陪同下，乘坐军车来到西二环外的景岳花园。
现在是早上6：30。
家里亮着灯。
因为有些沁寒，楼顶的油烟机口，正往上吐着白气。
……
“不进来坐坐？”许言见那两人杵在车边，龇牙笑声。
贾旭是老朋友了，话里有话：“有的是机会！”
许言会意，目光闪闪的点了点头。
旋即向内进入院子，按响门铃。
……
没多会儿，一位面生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厅。
“您找谁？”中年女人是家里请的第二个保姆，叫做李水英，之前从未见过许言。
许言刚想自我介绍，却又觉得不妥——这屋子的男主人，死了快三年，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蹦出来跟你说hello。
你能接受？
……
恰在这时，一楼传来一个欢脱的“呜呜”叫声。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展开双臂像是开飞机，嘴里模仿者飞机的呜呜声，从里头跑了出来。
小男孩的脸型和许言很像，五官气质也像。
但是细细打量，细节处又有莫语的精致秀丽，锋中藏柔，天生的高颜值！
……
许言打量小男孩，小男孩跑出来，也下意识去看他。
“唔？”
小男孩眨了眨眼，下意识唤声：“爸爸？”
……
这小男孩，正是许言、莫语的儿子，许牧之，小名86。
已经三岁半了。
许言有两年不在家，按说认不出来——天知道莫语带儿子看了多少遍他的照片，才让小家伙记住爸爸的模样！
“86……”
许言笑中带泪，一把将儿子抱起，开心的举高高，转了好大一圈，惹得许牧之咔咔直笑：“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
李水英大惊失色，不过能在这种豪宅里坐保姆，没有笨的。
她看到院外停着一家白牌吉普，车前杵着个一花一星的军人，心里猜到几分。
“您是许言先生，您回来了？”她惊喜招呼。
许言和儿子闹了一圈，单手抱着许牧之，点头向内：“是啊，回来送86上幼儿园！谨言起来了没？我还没见过那小家伙呢！”
……
看到这般情景，贾旭、雷东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
贾旭朝13号别墅门厅里说道：“老许，那你在家吃早饭，等你送了孩子，咱再过来接你。”
……
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下，带来融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