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下看,丹朱还在跟小林讲着明天需要注意的一些事宜。
小林也是十分认真地听着,在丹朱讲到那几位薪火学宫派出的教习的性格的时候,更是听得尤为认真。
二人本来就是兄弟,虽然是表的,但丹朱也算是从小看着这个表弟长大的,自然对他多加关照。
在一些重要的地方,更是反复强调,力求小林能记得清楚明白。
一番讲解起来,便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二人一人在讲,一人在听,倒也没有多疲累。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以你的修为,放眼整个人族,与你同龄的孩子里,也少有抗手,只要明天正常发挥,相信可以引得那些教习的注目。”
丹朱鼓励着小林,后者也是自信地昂起了头,表示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就只有那几位教习。
若是薪火学宫的教习也看不上他,那他情愿谁也不选。
丹朱也没反对,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弟的志气,虽然人小,但心气可一点都不小。
散宜氏也是大族,做为他丹朱的表弟,这点自信,算不上什么,没有的话才不正常。
“对了,丹朱兄长,听说五年前,你生辰的时候,大尧特地为你找来了整整十位薪火学宫的教习,想让你从中选择一位拜师,你却一个没选。”
“反而提出,早有心仪之师,当时可是让整个人皇城中的各家势力,都为之震惊了呢。”
“不少人都在猜测兄长您想要拜何人为师?后来,兄长您也隐匿了一段时间,听姨娘说,您是拜师成功并在师父的教导下潜修了。”
“您的师尊到底是哪一位啊?难不成,比薪火学宫中的十大教习还厉害不成?”
小林一脸期待地问道,听得此话,丹朱脸上似是也流露出追思之色,一阵轻笑声传出。
“小滑头,这恐怕不只是你自己想问的吧?说说看吧,是家里的哪位大人,托你来问的啊?”丹朱一把抓住小林的两处腋下,咯吱咯吱地挠了起来,瞬间就让小林连声讨饶起来。
“痒,好痒,兄长饶命,是玄长老要小弟来问的。”小林也没太过激的反应,直接就把他口中的“玄长老”给卖了个一干二净。
听得小林说出玄长老的名字,丹朱似是丝毫不恼,反而露出一副果然是他的表情。
“原来是外祖他老人家要问,也是难为他了。”丹朱一阵苦笑,摸了摸小林的头。
那位玄长老,原来是丹朱的外祖,也就是散宜女皇的长辈,怪不得会对丹朱这么多关注。
“是啊,兄长,你都不知道,玄长老他老人家自从得不到你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心急如焚,可是他的性格又很执拗,都把话憋在心里,不肯跟我和颜儿说。”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小林自然就要向丹朱大倒苦水。
“也是苦了你和颜儿了,不过父亲是人皇,我为人皇之子,再加上母亲去世得早,外祖平日里进不来这寝宫,我也出不去,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害他老人家多有牵挂了。”
丹朱的语气中略有自责之意,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散宜氏势力庞大,又是他丹朱的母系一族,大尧平日里为了锻炼丹朱,自然不会让散宜氏的强者过多给予丹朱帮助。
实际上,自轩辕黄帝以来的历代人皇,对待自己的子嗣,大多也是同样的做法。
不会过多的打压,却会有意的限制其得到的臂助,通过一定程度的磨炼,培养子嗣自主自强的性格。
虽然从有人皇之位起,此位便一直是以禅让的方式传承下去,没有子承父业的例子。
但这也不妨碍历代人皇们希望自己的子嗣是个顶天立地,能为人族做出大贡献的英豪。
大尧对丹朱的期待也是如此,这个年纪的丹朱也已经褪去了身上的稚嫩,懂得了父亲的用意。
所以,对于自家外祖关爱子孙的想法,他很理解,却也是十分无可奈何。
他不仅是散宜氏的血脉,更是人皇之后,更要注重身份,不得随意拉帮结派,不然,就会令父亲难做。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小子,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拜谁为师了吗?来演武堂,让哥哥我耍两招给你看,试试你的眼力!”
说罢,丹朱便率先站起,头也不回地往演武堂走去。
小林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能见到丹朱出手,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机会。
两兄弟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到达了演武堂,小林一进入,便见到原本还对他展露笑容的丹朱已然正色了起来。
“丹朱这时候才多大,居然已经有天象境的修为了!”
正在看着回忆的陈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在他看来,丹朱的年纪,最多也就比小林大上个四五岁,也就是说,他此时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经迈过了天象境的门槛。
到底是一代人皇之子,哪怕有着无数资源倾斜,其本身也必然是天骄之资。
不过,相较于丹朱此刻展现出来的修为,陈落更关心的,是他接下来会用出来怎样的神通。
薪火学宫,他不止一次听说过,乃是人族的第一学府。
就连自己的结拜大哥,也曾在薪火学宫中进修过。
丹朱连薪火学宫中的教习都看不上也要拜师的存在,究竟教给了他怎样的神通,简直让人期待得不得了啊。
此时,就连巫辰也一起期待起来,与陈落一并看了起来。
只见正色起来的丹朱全身的气势都是一变。
如果说之前与小林交谈时的他,是春风和煦的大草原,现在认真起来的他,便如隐藏在大海之下的冰山一般。
凛冽且深不见底!
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枪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小林的耳边仿佛听到一声低沉的龙吟。
“这是,惊龙枪!难不成……”在看到这杆枪的瞬间,小林的声音中便多了几丝显而易见的兴奋,似是看到了什么巨大的宝藏一般。
似是没有听到小林的低语,在抓住这杆惊龙枪的瞬间,丹朱的眼神再变。
那杆超过两米长的漆黑长枪一送,便枪尖直刺而出,一声音爆乍然作响。
顺着枪尖前刺的方向,丹朱所在的演武堂的墙壁上,都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滴个乖乖,兄长这整个大殿都是青金岩做的,连地阶法宝都很难撼动,居然就这样被一枪穿了个孔,枪头明明都没碰到墙!”
小林的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丹朱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杆长枪围绕着丹朱的身体快速旋转起来,一瞬间,丹朱的一只手快速伸出,只用一根手指,点在漆黑的枪杆上。
一阵恐怖的力量瞬间从枪身上爆发,正在观看这场记忆的陈落与巫辰似乎见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足以将世间万物,已知的一切都卷进去并粉碎的黑色旋涡出现。
丹朱开始舞枪, 漆黑的长枪与一条肆意流转的黑色细线,但他舞得虎虎生风,不见半点空隙。
时间,光线,命运,空间,似乎存在于丹朱周围的一切都被这个黑色旋涡吸引住,不得逃离。
小林和陈落二人明明只是看着,都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心悸,从最开始的不想移开目光,到现在,目光被磁铁吸住一般,根本移不开分毫。
“第一式,枪破长空!”
伴随着丹朱的一声怒吼,漆黑的长枪在飞舞间,被他一手抓住尾端,然后举过头顶。
丹朱全身上下都释放出赤红色的蒸汽,像是个巨大的火炉一般,漆黑的长枪被一甩而下。
如同劈封盖顶一样,对着前方的地面,就是重重地砸下,恐怖的劲力从枪身上爆发开来。
丹朱脚下立刻有玄奥的阵法亮起,毕竟是演武堂,为了不造成太大的破坏,自然会设置这种能吸收攻击能量的阵法。
从枪身上爆发开来的能量惊涛骇浪一般袭击着丹朱前方的一切,竟比脚下阵法吸收的速度还要更快。
那一面青金石铸造的墙壁在这一枪之下,明明只是受余波震荡,居然都整面墙被摧毁。
看得一旁的小林,都是大张着嘴呆立着。
这座宫殿有多坚固,他是相当清楚的。
特别是是脚下的这个阵法,乃是由阵道大宗师为了丹朱兄长亲自布置,就是为了他能在修行中放手施为。
甚至可以说,一般天象境的攻击,估计在刚释放的瞬间,就会被脚下的这个阵法给吸个一干二净。
却是没想到,方才丹朱的这一式神通,连这个阵法的吸收速度都无法比拟,哪怕只是泄露出了一小部分能量,都足以摧毁这么多青金石铺就的墙壁。
如果今天没有这个 阵法,没有这座宫殿,那丹朱的这一式,到底能达到怎样恐怖的程度。
小林简直不敢想,现如今的他也想象不到,只知道,这一枪很强。
而仔细观看着的陈落和巫辰,也是惊叹于这一枪的强大。
二人一同注视着,看出了不同的次元。
“这是,回转道意吗?”陈落试探性地问道,当然,回忆里的丹朱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不对吧,感觉不像道意,更像大势一样的力量。”巫辰脸上流露着强烈的兴奋感,来自于见猎心喜。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在丹朱手中握紧的长枪上,眼神中满是狂热之色。
“那应该就是轮转大势了,回转道意的上级力量,丹朱的枪法里,到处都充斥着这种力量!”陈落说道,他也感受到了巫辰心中那种强烈的兴奋意志。
“兄长,这莫非就是灵寒境战神,如今九大巡域使之首,轮回使的戮妖轮回枪了吧!”小林与巫辰一般兴奋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朵当中。
丹朱在演示过这一招后,便轻描淡写地收起了惊龙枪,面对小林兴奋的提问,他也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立于唇边,作嘘声状。
“不要声张,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师尊他一心为人族计,只愿镇守灵寒境,阻拦北洲妖魔。”
“他老人家,不喜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太过张扬。”
丹朱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嘴里的话却等同于默认了小林的答案,这无疑更让小林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我的天啊,那可是轮回使嘢,九大巡域使中最强的一位,其他各使都换了三四批,还居于首位,一直屹立不倒的不败神话啊!”
“真没想到,兄长您竟然能拜他为师,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跟轮回使一比,薪火学宫的那些教习都只能算微薄之才了。”
小林口中的恭维根本就停不下来,但他说出的话,却都全是凭自本心发出。
这更加可以证明,这位轮回使的强大,绝对是有目共睹,神话级的。
丹朱脸上此时,也是露出深深的自豪之色。
“这话你我之间说说就好了,薪火学宫为我人族培养无数英才,其中教习也都是人中之龙,你这样评判,倒是有贬低的成分了。”
话虽这么说,但丹朱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责怪之色。
因为他实际上也是这般认为的,相较于他老师轮回使的皓月之光,整个薪火学宫中也不过堪堪两三人可以媲美。
其他人,不过微微萤火之光罢了。
“不过,说起这拜师的经历,倒也是颇有些曲折了。”丹朱眼神中流露追思之色。
“五年前的那天,我就向父亲提过这件事了,当时父亲没有直接给人答复,而是先与师尊沟通了一下之后,才告知我一件事。”
小林的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
“那一天,父亲告诉我,师尊直接让他滚蛋,他很忙,没空收徒,如果有时间为了这点闲事跟他对话,不如多征点新的兵士!”
说完这句,丹朱都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是不是感觉很荒唐,明明父亲可是人皇之尊,但师尊他却敢像个无赖似的这样跟父亲说话。”
小林脸上的震惊之色比刚才还要更浓郁几分,感觉丹朱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用怀疑,这就是师尊他老人家的真性情,父亲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一点都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