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而后端起茶杯请茶微笑说道:“若是道友想说何须我问,若是道友不想说我问何用。”
陈畅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端起茶杯看着梁诚笑道:“道友若不是出身书香门第,老夫是有些不相信,不光是从外表还是内在的气质,道友如今更像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而不是什么杀手刺客。”
梁诚以茶代酒一饮而尽,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有些事情无需去向别人说明与证明什么,他更是知道面对如同陈畅这等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狐狸,就算陈畅说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梁诚也不会认为这是陈畅的倚老卖老。
陈畅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天穹之上犹如繁星点点般璀璨的亮光,而后才说道:“下个月就是二月,在二月二的时候,也正是北方葵水大开,只有葵水大开之时才是能安全离开此界之时。”
对于阵法梁诚的研究就如同他的炼丹一般很是有限,但梁诚知道破阵或者说是脱阵从来不会是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就算是炼丹还得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与时辰,而不是随随便便烧炉子般就是炼丹。
听到北方葵水,梁诚知道此位也为玄武位,玄武善防守难破,二月二龙抬头之日,可视之为以青龙破玄武,打开此方地下世界的一个通道,让他与陈娅回到修真界回到故明疆域。
然而梁诚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回故明疆域,他更已是猜测到陈畅肯定会借此天时地利让陈娅补齐先天水灵,既然天时地利有了那就差人和,不出所料他正是人和,因为玄龙诀的缘故他显现的是水灵根与水剑脉,他是男子则为阳水,以阳引阴便是他的用处。
只不过他隐藏的阴雷属性如果他不施展恐怕就连陈畅这老家伙也没能看出,倒不是他厉害而是他的星辰剑厉害,他的阴雷属性与星辰剑气息相关,只要他不是脑子缺根筋告诉别人或者到处哗众取宠,除了那些死人谁知道他会阴雷?
知道陈畅在利用他,梁诚并没有什么不悦,他不也是在利用陈畅吗,他梁诚还没有不要脸与弱智到那般地步,只允许他利用别人而不允许别人利用他,因为他知道利用从来都是相互,这也是他与陈畅能合作的根本。
梁诚放下茶杯说道:“在下既然答应帮道友,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义不容辞,但在下还不打算离开此方世界,至少现在还不打算离开归墟之地,而是打算去往沙界楼兰。”
陈畅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若是道友想去沙界楼兰,也可以通过二月二阵法而去,老夫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同时传送你与亚亚还是能办到。”
对于陈畅不打算离开或者说是老死在这方世界,梁诚已经知道并不意外,或许不是陈畅不想离开,而是离开此方世界陈畅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与其去外边送死还不如苟延残喘,好死不如赖活着,看来就算是化神大能也不是整天都摆着高高在上的嘴脸,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是怕死的。
为了视如己出的陈娅,陈畅却是愿意付出巨大的牺牲,不管陈畅出于什么目的,梁诚都不由得感叹,或许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只是他可以敬佩,但让他去也这般做,他却是做不出来,与他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之人,他的同情心也不会毫无原则与毫不计较泛滥。
接着陈畅说道:“若是别人老夫或许还会认为不知天高地厚,因为能离开归墟之地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是离开这玄天洞,玄天洞进来容易出去难,就算是化神来到这里也将会是一个凡人老头而已。”
说到这陈畅无奈摇了摇头,虽然陈畅没有名言曾经在修真界是化神大能,但这自嘲的摇头仿佛已是告诉梁诚,梁诚也只是笑了笑,因为不管是炼气还是化神其实都只不过是修真者而已,只要是修真者在这归墟之地就是凡人。
除非有某种特殊手段,若不然有的修士来到归墟之地连凡人都不如,就如同一些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五谷杂粮不分高高在上之人一样,突然有一天独自沦落荒山野岭不饿死才怪。
梁诚也并不否认他有能离开归墟之地的办法还能带一个人,但他却是不会说,他要带走之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颜清若,若是归墟之地的其他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带,在归墟之地里无数的可怜人他该救谁,又不该救谁,亦或者他也将天下苍生挂嘴边?
梁诚与陈畅商议了一些细节后便送陈畅出门回屋,虽然两人不用睡觉,但这也并不是两人秉烛夜谈的理由。
看着漫天犹如繁星的亮光,梁诚摇了摇头,就如他不能阻止乾元国与虫族的大战一样,他也救不了这方地下世界里的人,因为只要有人就会有贫富贵贱三六九等,就会有战乱,这或许就是人性使然。
梁诚习惯性挑了挑油灯,然后提笔研墨铺开纸张,他救不了所有人也不可能去那样做,他只能献上自己一些微不足道之力,希望他所写的医书能在玄天洞广为流传。
又过了三天,梁诚总算是将所学与所知道结合此方世界留下了六本较为实用的医书,梁诚没有在书上署自己的名字,毕竟这些也不是他所创造,他只不过是凭着过目不忘将脑海里能用的写下来。
陈娅小姑娘拿着梁诚所写的六本医书看着上边横平竖直堂堂正正的整洁字迹与内容,露出了崇拜与崇敬之色。
虽然爷爷的医术也是不错,但爷爷除了教徒就并没有出书的意思,更是除了低洼子村外边之人极少医治,哪怕是叶拉镇的达官贵人出高价也没用。
陈娅不知道爷爷为何有这等古怪的脾气,除了陈家小院里的学生,爷爷对谁都很是冷漠,不过爷爷却是将他视若珍宝,也只有如今的青山先生才能让爷爷另眼相待,若不是见过青山先生屠杀了叶拉府上之人,陈娅都有些怀疑青山先生岂会是刺客?
但当看到没有书名与署名之时,陈娅有些好奇比划着手问梁诚,梁诚只是笑着说道:“至于叫什么名字与是谁所写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如果能广为传播因此而能治病救人这才最重要。”
虽然梁诚这般说,但陈娅还是在每本书面上工工整整写下青山医书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