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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萧白雪皑皑,裕国京城十里长亭之外一树寒梅傲雪,一杯薄酒,梁思身负三尺青锋骑着一头小毛驴前往裕国的北边塞外。

风雪的十里长亭之中,一袭白衣的武安城目送好友离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只是后来两人再见已是战场之上。

时值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这个时候人们即便躲在屋子里烤着火炉都觉得冷,而梁思则是冒着风雪往北而去。

梁思所去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是去风花雪月于雪中吟诗作赋,附庸风雅,而是去送死,在一些人的眼中梁思的确是去送死。

在这些人的眼中,北蛮在北边闹腾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放火烧自己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妻女被抢,哪有醉生梦死来得快活。

正是因为有太多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在,裕国十年后险些被屠灭,男的为奴,女的为婢,直到如今裕国也没有恢复元气。

而所谓的世代友好,正是因为裕国是做为大赵国与金乌国的缓冲区域而已,没有实力的中立也从来都是笑话。

梁诚体会着梁思的经历,这种经历时而清晰时而混乱,毕竟这是雨燕飞剑三百年前的一些感应。

若不是武安城修炼的剑法特殊,经年累月的苦修之下让雨燕飞剑吸收了一些灵气,也就是所谓的日月精华,恐怕他还真的不能有这种身临其境的体会。

因为授业恩师的推荐,梁思来到北地边军做了一个文书,其实梁思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即便不靠武安城的关系也能做个教书先生或者做个文人墨客天地任逍遥。

梁思知道若是人人都贪图享乐贪图荣华富贵,没了骨气那么这个国家迟早要被外敌侵略亡族灭种也就会不远,而他所为者不是那些权贵更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家人与子孙后代。

在军中两年的磨炼与边关残酷战斗的洗礼下,梁思比原来更黑,与当初梁诚在地里刨食一般的模样,若不是身形异常挺拔矫健,倒有梁诚十五六之时的模样。

而梁诚也正是在十五六的年纪遇到师傅武安城,或许师傅武安城见到梁诚当时平平无奇却是如故人依稀有几分相像的模样会不会因此才对他另眼相待。

至于是不是这样梁诚不知道,在这个空间的两年对梁诚来说只是眨眼间,然而在这两年里梁思不仅仅是外貌上有变化,在军中结交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加入了一个名为归明的秘密组织。

说是秘密其实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在故明的疆域之中,有不少这等想要大明重新大一统的组织,这些组织可谓龙蛇混杂良莠不齐。

因为有的人更是借着这个名头行一些不可告人或者为自己谋利的事,若是在军中还是比较靠谱,至少故明疆域国与国之间不会斩尽杀绝,这不是妇人之仁,而是同根同源,本就是兄弟之争。

在修真界,梁诚还知道有归一道门这个组织,归一道门的目的便是故明一统,当初接引他入修真的正火道人也正是归一道门中人。

在修真界的归一道门也是良莠不齐龙蛇混杂,出现这种情况除了人性使然与自身的原因,其中少不了他国的从中作梗。

远交近攻从来都是王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没有人希望邻国强大,但却是有人会愚蠢认为敌国或者侵略的异族会比父母对自己好。

陈思作为文书并不用与寻常士兵一般操练与作战,然而陈思又岂会只安于大帐之中帮着老将军整理书信与做些记录这等笔头活。

在陈思的软磨硬泡下,老将军只能放陈思去往最前线的坎儿堡,那里也是流放配军与死囚的地方,坎儿堡常年与北蛮厮杀,是北蛮久攻不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里的北蛮并非是北魏,而是金乌国一个名为千落的部族国,千落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挑衅裕国,后边正是有金乌国这个宗主国的默许,为的就是试探赵国的底线。

这种试探何尝没有修真界暗中的较量,只是这种两国修真界的暗中较量却是在三百年前戛然而止。

从那以后金乌国好像就看不上赵国或者说故明疆域这个资源匮乏修真神通落后的区域,而这是梁诚当初疑惑的地方。

就算赵国没有对一国修真界来说丰富的修真资源,但金乌国不可能全都是圣人与所谓菩萨心肠,别人不知道故明疆域有镇压气运的两殿,难道金乌国那些贪婪之人会不知道?

从梁诚所遇见有关金乌国修士也就是那个潜伏太上剑宗的常国密谍常枫来看,金乌国对故明疆域的企图也从未停止过,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今后也会是如此。

因为族与族之间也有着残酷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更何况人族这等明明都是人族,而不是妖魔还有着形态血脉之别的种族,居然还有与划分不计其数的所谓种族。

对于北蛮,梁思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这种仇恨不是因为千落北蛮杀害了梁思的父母也不是千落北蛮掠夺欺辱了梁思的妻女姐妹。

而是在边关,那些在书上只有寥寥数字的记载,在这里却是鲜血淋漓与人间惨剧,比起那些虚伪做作不经他人苦张口就来的感同身受,梁思在这里有太多的肝肠寸断与怒发冲冠。

坎儿堡的守备只是一个校尉,一营五百人常年不满编,因为坎儿堡守备要么升官要么升棺,在坎儿堡待个三年就能官升两级。

合着一年半一级,而且也不用什么战功守住就行,然而那些喜欢镀金的高官贵族公子哥却是没一个愿意或者敢来坎儿堡。

因为这些喜欢身披明晃晃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接受世人崇拜与喜欢人前哗众取宠的银杆蜡枪头,都知道坎儿堡的守备能撑满三年的那是一个没有。

这些喜欢自不量力的家伙在怕死这等事上却出奇地默契,直到那个白衣少年的出现,也就是梁诚的师傅武安城,才打破了坎儿堡守备活不过三年的诅咒。

梁思以为两年的军伍已经让他完成从一个书生到军人的转变,但当看到那些抱着敌人与敌人同归于尽于城堡下的战斗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一线战场的残酷。

在这个缺水的荒漠戈壁,一场战斗下来,城堡的城墙上满是乌黑的血迹,城墙下原本干涸的壕沟汇聚起血水,仿若飘着尸山的护城河。

以为梁思是来镀金的公子哥,几场战斗下来,不管梁思是不是来坎儿堡镀金的缺根脑筋的公子哥,能够与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杀敌的便是兄弟,也正是因为是兄弟,才有了梁思后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