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沈从风的这支私兵一直被藏得很好。”
“所以,你们全力应付即可,我也会保护好自己,我们彼此无牵挂,也就没有了软肋。”
“我会转告他。”
“还有一件事,凌皇的病情,不知能否找东方先生帮忙诊治?”
“你怀疑他的病情并不简单?”
雪凰点头,“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交给我吧。”容屿道。
见容屿还是有些不放心,雪凰笑了笑,“大叔,相信我,不管怎么说,我是东楚的长公主,有小师叔在,他们不敢为难我。我的价值,一直都很多。”
“你的价值是引动风云的因由,却也是你能够仰仗的底气。可时移世易,却是祸福难料。”
“福祸相依罢了。”雪凰端起酒杯,“如是因,如是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纵然时间倒流,谁又能保证不会重蹈覆辙呢?”
容屿同她一饮而尽,“有时候总觉得你不像你自己,身上有了一种不符合你这个年纪的沧桑。”
“因为我长大了。”
“可我们都希望,你永远长不大。”
“哪有人会不长大?就算有来生,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哪怕你明知道会面临什么?”
“是。因为我一直都很庆幸,在这条路上有你们的陪伴。我可以遇见我想遇见的人,弥补我曾缺失的遗憾。”
容屿看向她,“遗憾?”
雪凰笑了笑,“我虽国破家亡,但是我一直都有亲人,无条件的护着我。”前尘是顾家,今生是鬼谷,她拥有的一直都很多。
“所以不管曾经还是以后,鬼谷永远在你身后。”
“谢谢大叔”,雪凰看了一眼窗外,“时辰不早了,大叔,你快走吧。”
容屿将一支穿云箭交给她,“收好了。”
雪凰望着那支箭,犹豫了一下,“大叔,再帮我一个忙。”
“你说。”
“二叔和旭尧手中各有一块宝石,是北渊皇族的信物,你可以带来给我吗?”
“你想做什么?”
“我想找一个答案,关于沈从风屠杀北渊皇族的真相。”
“好,我会尽快带来给你。”
雪凰点头,目送容屿消失在夜色里。
随后,她坐到床榻上,意识来到沐洸面前。
“怎么突然让我集齐三块宝石?”雪凰问道。
方才她对容屿说的话,其实是沐洸的要求。
“也许真相就在这三块石头里。因为它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我当年交给你先祖的。找到这个真相,我的记忆或许能够全部复苏。”
“沐洸,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
“帮他们一次,让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去创造你说过的那样的太平盛世?”
“那个世界用了几千年的时光才走到那一步,你想用短短数年就去实现,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这一天能够稍稍快一点。”
“每一个世界都有它运行的轨迹,过多干预它的进程,也许会产生不可估计的代价。”
“所有的代价,我一个人承担。”
沐洸叹了口气,“再说吧。等我恢复记忆之后吧。”
“谢谢。”
雪凰请求容屿的事情,他很快就办好了,第三天的傍晚便将那两块宝石给她带到了长青宫。
顺便又给她带了一些喜欢的吃的东西。
只不过他这次来去匆匆,只简单交代了她几句要保重便离开了,而长青宫之外的守卫倒是又多了一层。
雪凰隐隐觉得外面有事情发生,但她现在出不去,只能按照约定,顾好自己,不成为任何人的掣肘便是。
她关上寝殿的门,将三颗宝石取下,放到了桌子上。
“你要的东西带来了,我要怎么做?”
“把窗户打开,用满月的光照到三块石头上。”
雪凰依他所言,将宝石拼好,然后打开了窗户。
今日十五,月色正浓,柔和的光芒洒在宝石之上,泛起一股幽幽的蓝色光芒。
“没反应,换个方向。”沐洸道。
雪凰将宝石缓缓转了一圈,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不是记错了?”
沐洸想了想,“你把它拿起来,再去照月光。”
雪凰小心的捏着宝石,再次对着月光照了过去,这一次那月光仿佛透过了宝石,宝石变得晶莹剔透。
“有什么变化吗?”
“看地面。”
雪凰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他的指示,随着光影落地的地方看去,只见那月光投下的光影中,竟有一幅图案。
“这是……凤凰翎羽,北渊皇室的图腾?”
“不错。”
“好神奇啊!”雪凰感叹,“宝石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奇异的景象?”
“你再用背面去照一下月光。”
雪凰点头,将宝石转了过去,这一次她发现地面上又出现了一幅图案。
相比于上一幅,这幅更大,更精细,仿佛能够看清每一个细节。
“这是地图?”
“是曾经的北渊皇城地形图。”
雪凰有些意外,仔细看了一番,虽然好多地方她也不熟悉,但是对那座太极殿她却是印象很深。
还有她所在的长青宫,竟也在地图之中。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玄机就在这幅图之中。只不过我现在没法出去,暂时无法参透,你想办法,弄来一幅北渊旧都的完整地形图。”
“你早说啊,大叔刚走。”
“别着急,有人惦记着你,自然会来看你。”
“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修炼吧。我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雪凰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全部投入到了修炼玄冰咒之中。
墨云沉是在某个深夜悄然出现的,他带着雪凰最喜欢的胭脂醉和桃花酒,坐在盛开的的桃树下,邀她共饮。
雪凰本来已经准备睡觉,见到他突然出现在树下着实意外了一下。
禁军就在外面,他的胆子倒是大。
她默默走了出去,“不怕被人发现吗?”
“有何可怕?”
雪凰端起桃花酒品尝了一下,在桃花树下品桃花酒,只觉得到处都是桃花香。
“你来做什么?”
“邀你品酒。”
“我们之间是能够心平气和品酒的关系吗?”
墨云沉挑眉,回想了一下他们的过往,似乎从初见开始,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而且每一次下手还都是照着死里去的,可偏偏谁又奈何不了谁。
他笑了笑,“以后可以是。”
“以后?”雪凰冷笑,“墨云沉,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有以后?”
“碧落黄泉,生死不论,来日方长。”
“你就这么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吗?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留在你身边?”
“你没有退路了。”
“墨云沉,有时候我看着你,便觉得上苍真的是造化弄人。我信你之时,你弃我如敝履,我恨你之时,你却纠缠不清。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弄人,活该你受这人间疾苦?哈哈哈哈……”雪凰嘲讽的大笑出声,如同黑夜的精灵,无端的有些疯癫和渗人。
她举起酒坛,在桃树下跳起了舞,边喝边舞,潸然泪下。
是,她没有退路了,只要她放不下顾清澜,她就永远会受制于他。
墨云沉看着她的舞,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舞蹈,却莫名的觉得熟悉。
她跳的不怎么好,但是这舞中却满是哀叹和凄凉,仿佛在控诉着心中的哀伤。
雪凰从没有学过跳舞,因为这舞是顾清璃困于霜霖城时发自内心舞出的,有她渴望的自由,有她孤身一人的寂寥和压抑的悲痛。
她不自觉跟着记忆跳了出来,跳的磕磕绊绊,但是却叫看者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