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蒂亚含着些笑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毫不留情拆穿了他们的解释。
“为什么我同样是兽人，嗅觉灵敏，感知能力强悍，却也没有感觉到你们说的情况呢？”
这位话不多，现在看来有些腹黑的大姐姐挑眉，注视着德里克几人。
“……”德里克嘴角笑容僵了僵，终于无奈地半承认了，“喂，蒂亚，我们是族人啊，这么拆台可太不给面子了吧？”
蒂亚笑着移开视线，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小插曲倒让众人之间氛围更和谐了。
萧松清脸上也带着点笑容，在他们对话完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试炼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猜不到。”
“当然，我想大家都想到了，江远看到的红色能量，会影响人的情绪。”
在个别人“啊？”“我没想到……”“是这样吗？”的回应中，萧松清表情自然地看向若有所思的江远。
“江远，在你的视野中，这些试炼者体内，是不是也有红色的能量？”
“甚至是，他们原本的能量被染成了红色。”
江远点头：“对。”
他看着没被净化能量罩笼罩的试炼者们。
“他们体内的能量颜色正在被红色侵蚀，其中有几个能量已经变成暗红色了，并且颜色还在加深。”
萧松清提起试炼者，江远将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试炼者而非这个世界上，发现了更多。
目光下移，他注意到了一点。
“那红色的能量是从地下传来的。”
所有在他目光之内地下，都是近乎黑色的暗红色，越往下越深，他能看到的最深处，已经是彻底的黑色。
土地表面则有红色的能量升腾，通过试炼者与地面接触的脚传递进他们体内，进而侵蚀他们体内的能量。
那前面说要对他们出手却被一斗随口一句话劝回去的壮汉被污染地相当彻底。
看了看他格外大的一双非人脚掌，江远才这便是原因。
“那么，飞起来会被污染的慢一些吧？”派蒙飞在空中，推推眼镜。
她不知何时让萧松清给她整了个冰晶凝成的小圆眼镜，没有镜片，架在鼻梁上好似不觉得凉。
派蒙和萧松清学着做出推眼镜的动作，流露出的却不是和萧松清一样的智慧，而是可爱中夹杂着一点憨气。
不过她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一个小关键点。
试炼者形态各异，少不了双脚或多脚离地的品种。
“会。”
江远确认道。
正如接触地面的面积大被红色能量污染的快，飞到空中不接触地面被慢一些。
“但不能完全不被污染。”
在江远眼中，试炼者都在被侵蚀，或多或少，无一例外。
除了他们这一队新来的。
要怎么做呢？
江远想了想，控制着净化能量，将净化防护罩覆盖的范围加大了几倍。
或许是他的净化能量刚好非常克制这些能量，又或者是这些红色能量颜色看起来很深实际上没那么强大，总之让防护罩笼罩在场所有参赛者这件事，江远做起来轻而易举。
净化能量发挥效果很快。
半圆形防护罩盖住试炼者们的一瞬间，被笼罩的那部分地下能量迅速被压更深处。
因为那壮汉主动出手而稀里糊涂开启混战的参赛者们动作一个接一个放缓，知道停下。
“……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
“怎么会！”
“嘶，疼死我了！”
“啊，谁打的我！找死吗？”
“……”
在迷茫过后，他们陆续意识到了让他们清醒的存在。
将近百道目光同时投过来。
江远眉毛一皱，退至众人身后。
嗯，是真的退后了。
无聊的观众们瞬间改变话题称赞江远这小动作演的很棒，不着痕迹地表现出了他因为“自身实力不够强大”而产生的警惕，迅速退后则展示了他对队友们的信任，有点合格的、抱大腿的样子了。
“是你们帮我恢复了意识？”
率先从试炼者中走出，与江远等人交流的又是那个壮汉试炼者。
这次他手中正拎着一个瘦巴巴，比他整整小上好几圈的试炼者。
那试炼者不简单，身形瘦小，据目测约有一米四左右，一张平凡的脸扭曲着，费力地想要从壮汉手中挣脱。
若是安静下来站在人堆里，这样的试炼者恐怕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但在江远眼中，这家伙了不得。
他体内的红色能量浓度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深，特别是现在有净化防护罩驱散了红色能量后，过于明显了。
他体内能量不大不小，是个老鼠的形状，黑红色的老鼠。
是的，被净化之后，依旧是这个颜色。
壮汉拎着瘦小试炼者不撒手，被净化了体内红色能量的他一改先前发疯的模样，态度平和。
“谢谢你们。”
似乎察觉到众人疑惑于他手中试炼者，他将后者举起来晃了晃，握着对方脖颈。
“这家伙是第一个进入这个试炼的，刚才煽动我们对你出手的也是他。”
“而且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有问题，需要控制住。”
瘦小试炼者眼睛颜色黑红，被红色能量污染仍有自身意识，听到他的话语后表情更加狰狞而疯狂，挣扎力度加大许多倍。
壮汉手上纹丝不动，将他的挣扎视若无物，继续说着他知道的信息。
“我怎么知道他是第一个？”
“因为我是第二个进来的倒霉鬼，一进来就被他忽悠，说什么等到试炼者够一百个就能够离开。”
“等着等着，我的想法就变得暴躁起来，不止一次想要对其他试炼者动手。”
“幸好你们来的及时。”
“我有预感，再迟一点，我恐怕无法找回原本的意识，要成为一个彻底的疯子了。”
说到这里，壮汉瞥了一眼手中不知名试炼者。
“就像这家伙一样。”
“这可未必。”萧松清语气平淡地接上壮汉试炼者的话。
“欸？”“什么意思？”“你是说？”“……”
对于众人的不解与疑惑，萧松清抬起头收起手中本子，做了个正版推眼镜的动作。
“也许这一切，是他的意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