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聊天深入，瑞亚走路速度放慢，逐渐从在前面带路变成与江远三人并肩前行。
虽然变成鱼人后找不到他的肩膀在哪里——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地狱笑话。
江远听着瑞亚和派蒙的聊天，耳中还有一个声音称得上清晰。
那就是瑞亚没有穿鞋的脚丫子有节奏地踩在草地上，发出的声响，
实际上这声音不大，江远会注意到，是因为他脑海中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终于，他听到派蒙对瑞亚问出的问题。
“我之前听说一个故事，是关于人鱼的。我有点好奇，你们在陆地上，能够把鱼尾变成双腿吗？”
这正是江远想要问的问题。
他偷偷竖起耳朵。
这也是直播间观众们在讨论的问题，想必此刻水蓝星许多观众们正和江远一样竖起耳朵，紧盯着屏幕，等待着瑞亚的回答。
“我不知道。”
在是与否之外，瑞亚给出了第三个答案。
“啊？”派蒙睁大眼睛，“你不是人鱼吗？为什么你不知道？”
瑞亚似乎完全看开了自己的形象，正是因为如此，派蒙才会大胆地问出这个问题，不怕提到他的伤心事。
面对派蒙的不解，他坦然摊手：“因为我们祖先没有留下过记录，而我们从来没有来到过陆地。”
“好吧，其实是祖先说过，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要来陆地上，他说，陆地很危险。”
江远观察了下四周。
他没有感知到其他生物的存在，这片森林给他的感觉完全就是自然生长的一片森林。
危险吗？
是还没有到达危险的地方，还是瑞亚祖先那时候危险，现在危险早就过去了？
总不能是怕他们来到这里品尝了野果发现野果太好吃后不想回到海洋吧？
“江远，你发现危险了吗？”
派蒙发现了江远方才的警惕。
“没有。”江远摇头。
“那就好。”派蒙松了一口气，双手环在胸前，用大姐头的语气安慰瑞亚，“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江远身经百战，雷锤实力强悍，就算有危险，有他们两个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派蒙表现出来的自信不输于瑞亚前面对自己种族的自信。
“……谢谢。”
瑞亚呼出一口气。
……
瑞亚的祖先把宝藏放的距离海洋很远，远到他走着走着忽然跌坐在地。
“呜啊！”派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
“不是。”瑞亚坐在地上，双腿在颤抖，“我的腿变得很奇怪，它们不受我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江远你能看出来他的腿出了什么问题吗？”
派蒙忙去看江远。
江远回想他们走过的路，摸摸下巴：“你的腿受伤了吗？”
瑞亚老实摇头。
“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江远表情严肃，一手托着下巴。
“腿很疼，很重。”
“唔……”江远沉吟片刻，“我怎么觉得你只是走太久，累成这样的。你想想，你以前用鱼尾游太久累了，会不会有类似的感觉？”
瑞亚思索了下，迟疑点头。
派蒙：“……”
她觉得她刚才那番担心有些多余。
观众们也沉默了。
由于没有体验过双腿走路的感觉，在走累了腿软坐地上，都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这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
瑞亚坚强地再次拒绝了江远带着他的提议，这次的理由是之后在陆地上生活，早晚要习惯用双腿行走。
于是之后的路上，他们没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下。
江远倒是找出来个代步工具给他用，奈何他背包里没有那种东西。
回到水蓝星后拿到的国家研究道具？那种东西来到试炼世界不能用。
于是一行人只能走走停停。
好在路程再远，总有到达的时候。
“就是这里了。”
瑞亚说出这话的时候，江远暗中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瑞亚说要再休息一下呢。
瑞亚站在比他们靠前的地方，前方是一棵树。
这棵树不高不矮，挂着野果，看起来和其他的树没有区别。
瑞亚抬手，掌心摁在树干上。
微弱的能量波动在他手心出现了一瞬间。
他再度确定道：“是了，这里有祖先留下的痕迹。”
“是吗？”派蒙围着这棵树转了一圈，“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那是因为，宝藏在这棵树的下面。”瑞亚低头。
“我们要把宝藏挖出来吗？”
不止是挖出一个坑。
他们最先要做的，是把这棵树给挪开。
把它砍倒，或者连根挖起移植到其他地方，都可以。
瑞亚说挪开树木的方法不会影响他们获取宝藏。
最轻松的方法是直接把它拔出来，恰好江远和雷锤任意一人的力气足以这么做。
雷锤话不多，做事很积极，率先上前去拔树，其架势颇为豪迈。
派蒙在江远耳边小声嘀咕：“之前是种树，现在又该拔树了，试、世界真奇妙。”
听力敏锐的瑞亚看过来张了下嘴，对上江远的目光，顿了顿，闭上嘴移开了目光。
试炼之类的事情，江远三人目前不会告诉瑞亚，说起来历，他们声称是意外来到这里。
具体情况不细说，瑞亚尚未傻到去追问细节。
连树带根从地里拔出，地面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宝藏就在那下面吗？”
派蒙飞过去要探头去看，被江远扯住身后星空小斗篷拉了回来。
“啊，江远你拉我做什么？”
江远往前一步把派蒙挡在身后，手中已然握上了贯虹之槊。
“小心，不对劲！”
江远提醒的同时，雷锤迅速丢开手中树干，握紧他的大锤子。
下一刻，他们脚下地面开始猛烈颤动。
一道裂缝从果树留下的大洞处出现，朝江远视线的左右两个方向蔓延出。
眨眼间，裂缝的宽度大到足以一个人坠入其中。
“瑞亚，小心！”
派蒙不忘提醒和她聊了一路，勉强算是朋友的瑞亚。
江远却摇了摇头。
既然留下宝藏的是瑞亚先祖，他预料不到发生什么吗？
站在裂缝边缘的瑞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