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刹克司离去，黑塔第六层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
“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英雄出少年，什么叫后浪推前浪。”
“死骷髅，你说我们是不是落伍了，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许久之后，少言孤冷的七杀老哥忽然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些落寞。
在他们这些人中，就他进阶半神是借灵剑取巧达成的。
那种被刹克司追上的紧迫感，七杀老哥最是强烈。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自己绝对没有。”
“我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底蕴，足够我们挥霍，也足够支撑起我们现在的境界稳步前进。”
“你再看看罗山海，他现在这个状态，简直就是典型的畸重畸轻。”
“这种畸形状态，一场真正的大战就能将他打废。”
和七杀不一样，游魂多德的心态显得更稳一些，当然，也可能是自我领悟领主之心后，产生的区别。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有人一飞冲天，有人无敌一世，也有人厚积薄发。”
“无论什么路，最终都是成神永生，抵达永恒不灭。”
“想要分辨优劣，等咱们走到那一步才有资格评论。”
副团长的声音悠悠响起，有种智者看穿一切虚妄的感觉。
“副团长，你说玛卡门可以复制罗山海的方式，快速提升到大领主巅峰吗？”
七杀忽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乃是因为恶魔玛卡门也是自悟领主之心的。
玛卡门和他们比起来，更占据先天优势。
“很难！”
“你们别看罗山海的底蕴看起来很虚浮，但他经历的战争和生死，比我们少不了多少。”
“玛卡门想要复制罗山海的路，太难了。”
“就算有我们全力资助，最终堆叠起来的，也只是一个空中楼阁而已。”
玛卡门是副团长引进提刀团的，他最清楚玛卡门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玛卡门作为恶魔，行事更加毫无顾忌，一旦他拥有超越自身底蕴的实力，迟早会惹出大祸，最终导致自己陨落。
更何况，玛卡门所在的地域还是深渊，在这种深不可测的地方，说不准随时就会被人给灭了。
“还是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路，耐得住寂寞，走得到最后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这是副团长的格局，也是他的智慧。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在副团长总结一句后，游魂多德忽然提出了一个疑问，吸引了副团长和七杀的注意。
“我在想，是不是登临半神之境以后，一样可以去领悟第二种规则？”
第二种规则，也就是第二颗领主之心。
“像杀手这样的半神，领悟以后，会不会变得更强？”
游魂多德的问题，让副团长和七杀都沉默了下来。
三人相继沉思，阳光从黑塔外照射进来，打在宫殿的座椅上，露出了几道阴影。
“可以的，团长就是在第三阶段的时候，领悟了第二种规则之力。”
也许是想通了，也或许是游魂多德提及了，副团长忽然讲述了一个关于团长的秘密。
“但是我不建议，因为那样的话，会走上和罗山海一样的路，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副团长的声音又凝重了一些，想了想又低声呢喃出一个另外一个关于团长的秘密。
“要不是第二规则拖后腿，我想，团长早就已经登临神位了。”
“你们也想跟着团长在半神境界困守无数年吗？”
黑塔第六层再一次变得沉默，游魂多德和七杀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见到的那些半神强者，大多数都只拥有一种规则之力。
不是他们没有那个天赋去领悟，而是每多一种规则，光是融合就会消耗掉无数的时间。
有这么多时间，不如早日成神，获得永生，获得战力上的飞跃性提升。
孰优孰劣，在无尽岁月中，已经有太多成就神明的强者，给大家做了证明。
“我们不行，杀手应该可以吧？”
“灵剑和杀手本身应该并不冲突的，如果杀手能够和灵剑短暂分离，我想……”
接下来，就杀手的问题，游魂多德、副团长、七杀进入了深入的讨论。
因为沿着这条路延伸下去，他们或许可以为七杀老哥寻找到一条增加自身实力和底蕴的道路。
……
次日，在伊斯拉的请求下，刹克司带着她来到了自然之森。
“刹克司阁下，木精灵是自然的宠儿，是和善的种族，她们和你的那些部下格格不入。”
“我想从你这里换走她们，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月精灵伊斯拉走在刹克司身旁，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让本就绝美的伊斯拉脸上，多了一份静谧。
“木精灵一族归顺了我，那就是我的子民，既然是子民，那就没有买卖可言，她们并不是奴隶。”
刹克司摇摇头，拒绝了伊斯拉的请求。
伊斯拉扭头，望着走在树荫和光斑交汇中的刹克司，脸上多了一些敬重。
伊斯拉并不怀疑刹克司的话，因为身边这位强者是一位领主。
有了刹克司刚刚那番言语，木精灵往后的生活肯定会好过很多。
“刹克司阁下，这不是你本来的身体吧？”
刹克司点头，伊斯拉能看出这一点并不稀奇。
死魂之触是深渊物种，身上的死魂触须虽然是生命体，但没有生机涌现，也没有强烈的灵魂波动。
“我来自巨魔一族，依旧是深渊种族。”
刹克司扭头，和伊斯拉对视，脸上露出了一种‘你会怎么看我’的莫名表情。
“我母亲曾告诉过我，在有些世界的传说中，巨魔和精灵同出一源。”
刹克司耸耸肩，对伊斯拉这句话无动于衷。
当然，刹克司也明白，伊斯拉是在借这个传说来表示，她并不会歧视巨魔一族。
“巨魔和精灵是不是同出一源，我不知道。”
“但是我确定，月精灵和巨魔肯定不是同出一源。”
这是个不太冷的冷笑话，月精灵伊斯拉脸上挂着微笑，没有继续说话，就这样一路往前走着。
很快，刹克司和伊斯拉就来到了木精灵以前那片核心居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