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们不是一开始计划好的，你……”
顾念慈死死攥紧齐衍衣袖，不愿放齐衍离开。他总有预感，就算计划进行顺利，可今日他若是放手了，下次再见到大师兄又不知是何时……
齐衍却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底因不安而隐约颤动的音节，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对上顾念慈过分执拗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甚至毫不犹豫一剑切断顾念慈死抓不放的衣角，还未等顾念慈做出反应，齐衍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只留顾念慈怔愣地瞧着手里的一节衣角，一时不知露出何种表情。
但好在齐衍从一开始就对这种突发情况做了准备……
待顾念慈缓过神后，察觉腰间闪烁的传音石，当即把挂在腰间的传音石扯下，齐衍平静的声音随即从传音石内传出。
“小师弟若是听到这个传音，就说明计划和原定有所出入，大概率是师兄这里出了问题。小师弟莫要过分担心，按照师兄所说继续行事即可，师兄知晓小师弟能力，但还望小师弟多给师兄一点信任，切莫冲动行事。”
齐衍的这些话显然是一早就录好的……顾念慈摩挲着掌心传音石凹凸不平的棱角，心想他这腰间的传音石也不知是何时被齐衍拿走录了这些话……
……顾念慈想不通传音石是如何被齐衍拿走又悄无声息地还回来，就像他总是想不通齐衍到底在想什么，又背着他安排了其他什么东西，或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暗自藏匿了多少秘密……这一世的大师兄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顾念慈透过薄纱隐约能看清大师兄的身形，可每当要仔细看去，却往往因为这层薄纱而看不正切，无法触及……
罢了，罢了。
顾念慈安慰自己，他所担忧的一切大概都只是上一世亲眼看到齐衍死在他面前后留下的心里阴影，这一世无论是他还是大师兄，都和上一世所知不同，那般结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给大师兄多一些信任，本就是应该的……
应该的……
顾念慈原是想把传音石挂回腰间，但想到到时候若是情况混乱，传音石挂在腰间容易遗失，顾念慈系绳结的手一顿，到底还是把传音石绑在手腕间妥帖收好。
随即，按照齐衍说的去找青离……按照原本的计划，青离师兄应该在哪里来着……
……
齐衍找到顾念慈是在守阵弟子的住所附近。
而就在齐衍和顾念慈两人前后脚离开后不久，一个面容阴郁，个子高挑的俊秀青年带着一个面容妩媚动人的女子出现在齐衍和顾念慈原本所在的位置。
青年面容和齐欢生有七分相似，自是恢复真容的魔尊无疑。而他身边的女人不出意外，便是那许久不曾见的若兮。
两人在平合宗里这般悠闲自得的模样，不晓得还以为在逛自家院子呢……
只见若兮装若无骨，两人才刚站定，她就整个人依靠在魔尊怀中，指尖却勾着玉牌绳索一端晃了晃，嗔怪道：“尊上还是太过心软，不光让他从手底下溜走，如今又慢了一步。哎，怎么奴家想再见见故人，也这么困难呢~”
“少废话，”魔尊不耐烦地把人从怀里推开，不忘警告她道：“其他人你想怎么办都行，别打齐衍的主意，他对本尊有用。”
若兮被魔尊推得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若兮也不恼，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打趣魔尊，“哎呀呀，堂堂魔尊，不会还在纠结那区区十几年的师兄弟情义吧~若真是这样，那当真是太可笑了。”
“……”魔尊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若兮，眼底杀意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不出片刻，若兮就笑不出来了，一脸吃屎一样的表情，难得认真一回，“不是，尊上不会是真的在意那师兄弟情义？？？”
“……不是，”魔尊摇头，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道：“他和本尊关系没那么简单，你别动他。”
属于魔尊的万载记忆太过庞大，哪怕闭关半年，他也没有完全消化，但就算如期其中还有些记忆虽是零星片段，可无论他是齐欢生还是魔尊，都无法忽视……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里，他明明看到了齐衍，更早之前的，更成熟的齐衍……
若兮得到魔尊这般答复，松了一口气，道：“不是因为这可笑的情义就好，哈哈……既然是尊上要的人，只要他乖乖听话，奴家自然不会去动他……我们留在他身上的寻踪香持续不了多久，尊上不只是着急找他，走吧~”
“……嗯，安插进平合宗的那几个内应如何？”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呢~”
“好……”
……
齐衍在瞬移离开的那一刻，就察觉到身上被魔尊下了寻踪香。好在也只是寻踪香，停留的时间有限，只要齐衍在香散尽前不被身后的尾巴抓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