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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发生了几件事,陆正良这个乡党委书记确实感觉到了压力。

无论是矿难还是干部跑官,其实和陆正良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些情况可以说是铜山乡的顽疾。

尤其是以乡长李富贵为首的一群乡领导干部,早就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的捞取好处。

铜山乡的经济发展虽然在整个崇山县算是排在前面,但这背后却也存在着全县最为严重的干部问题。

沉默了片刻,陆正良低声说道:

“压力肯定会有,但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借助这次的事情,给铜山乡进行一次大换血,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胡德强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更明白陆正良坚持的意义,于是便说道:

“有得必有失,县里会在近期讨论决定铜山乡长的人选问题,至于其他位置,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将候选人提报组织部那边。”

陆正良正要和对方说这件事,正副乡长的位置同时空缺,县里肯定是要介入,但陆正良想的还是尽可能从铜山来选择。

这样一来,情况不熟悉,不能快速的进入状态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出现。

对方已经将话丢了出来,陆正良便顺着往下说道:

“鉴于之前发生了这些事情,我的想法还是岗位考核轮换制,没有谁可以在同一个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下去,这样既给了大家压力,同时也能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铜山乡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跑官的现象,就是因为很多人觉得进入乡政府工作,便等于端着铁饭碗,顺便还能利用手中的权力,捞取一些好处。

久而久之,整个铜山乡便形成了这样一股不良风气,以至于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得不到提拔,亦或者是想要提升,就必须得有所表示。

听到对方的提议,胡德强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具体怎么操作县里暂且不予以过问,你们只需要将计划提交上来即可,另外县公安局那边,针对勤丰矿资金的调查,也有了一点眉目。”

听到后半句话,陆正良顿时来了精神,道:

“钱是不是被转到勤奋集团的账户上,那他们拖欠的工人工资,就有着落了。”

胡德强轻嗯了一声,道:

“目前还在进行核实,很快就会有最终的结果,矿场工人那边,你们还是要以安抚为主,不能再出差错。”

结束了和胡德强的通话,陆正良整个人的心情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工人工资的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快到下班的时候,刘雪飞急匆匆的走进了书记办公室,道:

“陆书记,矿场那边的工人,将招待所糟蹋的不忍直视,服务员抱怨,他们还吵吵着要动手,你看……”

听闻这话,陆正良长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你见过这些工人平时居住的环境,或许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招待所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克服几天,应该很快就会将工人们欠薪的事情解决。”

显然,刘雪飞在来之前,便已经和招待所那边做了工作,只是收效甚微,所以才会跑过来汇报。

“招待所那边我已经和他们打了招呼,但服务员也撂下话了,只要这些工人在那里住一天,他们就不会去上班,现在弄得整个招待所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就连打扫卫生的保洁都撂摊子了。”

这些工人虽然生活习惯上可能邋遢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恶心到一个服务员都愿意上班,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犹豫了片刻,陆正良低声说道:

“那一会我们两个去招待所那边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不能听信招待所的片面之词,也不能完全相信这帮工人们干不出这种事情。”

陆正良不喜欢来虚的,他认为还是眼见为实更加的靠谱,当然,他也想去看看,这帮工人,到底将招待所霍霍成了什么样子。

招待所也是陆正良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乡里一个月可能也接待不了几次重要的客人,可每个月却还有一大笔的支出。

其中包括招待所服务员的工资,以及招待所的日常开销,前段时间陆正良在查看了乡里的财政支出后,便打算对招待所下手。

如果没有工人欠薪的这件事,或许陆正良此刻已经开始对招待所进行了整顿,连公车他都能取缔,更何况一个长年处于亏本状态的招待所。

听到这话,刘雪飞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道:

“陆书记你能亲自过去那是最好了,那些工人多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稍许的收敛一些。”

陆正良瞪了对方一眼,很明显是对刚才的这番话表示了不满,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要将责任全都推到工人的身上,招待所自身有没有问题,咱们现在还不清楚。”

刘雪飞果断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也没有去招待所那边了解,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还是因为个人的主观意识。

由于招待所与乡政府之间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两人直接选择了步行前往,到了招待所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陆书记,刘主任,你们可算来了,这些人我们是真的接待不了,二位领导请尽快将他们安排去别的地方,要不咱们乡政府的招待所就变成收容所了。”

说话的正是招待所前台的服务员,一个中年大姐,从她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对这些工人的排斥。

陆正良并未说什么,而是循着声音往招待所的楼上走去,刚进楼道,便有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刘雪飞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而陆正良却对这个味道非常的熟悉,在矿场住的那两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样的气味中入睡。

来到招待所的二楼,这里也是争吵发生的楼层,陆正良看到走道内放着工人们脱下来的鞋子,而味道也正是从这传出来。

“怎么回事,在楼下就听到你们这里争吵的声音?”

陆正良来到争吵的房间,冷声问道。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服务员,在看到来人之后,气势明显弱了不少,不过还是很气愤的说道:

“陆书记,刘主任,我就是让他们将外面的鞋子收回去,这样我们其他客人根本没有办法入住,他们非但不收,还说我们矫情。”

听到争吵的原因,陆正良笑着追问道:

“除了这些工人,你们招待所还有多少住客?还有你们知道这些工人的鞋子为什么会有这种让你们不适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