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
杨婉仪一袭凤冠霞帔,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宗政泽,却等到了宫女琳琅说陛下去了昭妃的紫宸宫。
杨婉仪气得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喜帕与凤冠,若非身边的嬷嬷说必须等皇帝来了,才可以摘下凤冠,她早就摘了。
那么重的凤冠戴在发髻上,真的压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杨婉仪卸下钗环,随意地问道:“昭妃很得陛下的宠爱吗?”
琳琅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杨婉仪的脸色,一边低声说道:“昭妃娘娘与陛下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
杨婉仪以前过的就是枪林弹雨的生活,对于后宫中这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她是完全都没有兴趣,
狗皇帝谁要谁拿去,她想要做的就是干掉他,然后成为像历史上的武则天那样的女帝。
翌日一早,杨婉仪在琳琅的伺候下穿好了繁复华丽的皇后宫装。
端坐在福宁宫的正堂里等着各宫妃子的拜见。
杨婉仪心里庆幸:还好她以前空闲的时间看过古装电视剧,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各宫妃子要向皇后娘娘请安。
等了许久,各宫妃子都陆陆续续来齐了,唯有昭妃没有来。
昨夜陛下丢下与之大婚的皇后娘娘,摆驾去了紫宸宫的事情传遍了后宫,大家都暗地里笑话皇后不受宠,抓不住陛下的心。
竟然令陛下大婚之夜跑去了昭妃的宫里。
杨婉仪扫视了一圈坐在底下的各宫妃子,感叹狗皇帝艳福不浅,居然有这么多漂亮的妃子,也不知道他的肾受不受得了。
杨婉仪随口一问:“人都到齐了么?”
德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幸灾乐祸道:“还有昭妃没有到。”
淑妃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娇声笑道:“皇后娘娘,许是昭妃妹妹昨夜侍寝辛苦,所以还没起呢!”
杨婉仪轻蔑地瞥了一眼德妃与淑妃,呵,不就是想要挑起她对昭妃的怒火吗?
没有想到皇帝的后宫里也有绿茶。
贤妃默不作声,专心地欣赏着自己染着寇丹的指甲,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明亮鲜艳的光泽。
其他低阶位份的妃嫔也不敢贸然插嘴,就安静地坐在底下。
这时宗政泽身边的小太监小德子进来向皇后行礼问安后,低头恭声说道:“陛下口谕,免去昭妃娘娘今后的请安。”
小德子的话音刚落,杨婉仪的脸色就变得分外难看。
德妃与淑妃捂嘴偷笑,贤妃垂眸看不清眸底的真实情绪,而其他妃子窃窃私语。
杨婉仪知道坐在这里的妃子,无不都在看她的笑话。
“你们也回吧!本宫累了。”杨婉仪强行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怒火。
这个狗皇帝竟然连这点体面都不给自己,日后也别怪自己不给他活路。
德妃与淑妃坐在轿辇上。
德妃的明眸中翻涌着醋意:“昭妃还真是得宠呢!陛下虽然没有给她皇后之位,但是她在后宫中却比皇后还要风光。”
淑妃的双眸秋波流转,语气含着羡慕之意:“谁说不是呢!可谁让她与陛下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咱们啊!只有羡慕的份儿。”
德妃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皇后娘娘昨夜定是没有睡好,今早又受了这么大的气,也不知还能不能吃好午膳。”
“那这就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事儿了。”淑妃漫不经心地问道:“下个月就是万寿节了,不知德妃姐姐为陛下准备了什么寿礼?”
(万寿节就是皇帝的生辰,有万寿无疆之义。)
德妃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淑妃:“这能让你知道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瞎打听什么?是不是想在万寿节那日压过我?”
淑妃微微一怔,暗骂德妃这个蠢货,说话从来不绕弯子,真是不怕得罪人。
若不是她的父亲是大将军,手握兵权,陛下怎么可能封她为德妃?
淑妃虽然心里对德妃很是不屑,但是面上仍然好脾气般的模样柔声道:“怎么会呢?”
“妹妹只是担心会与姐姐准备的寿礼相同,所以才会随口一问。”
德妃闻言,这才面容和缓道:“原来是这样啊!”
“告诉你也无妨,我欲送的寿礼与水有关。”
这与没有说有什么区别?淑妃觉得德妃才进宫半年就变了。
德妃接着问道:“你呢?你准备的寿礼是什么?”
淑妃神秘一笑:“与山有关。”
德妃:“…………”淑妃还挺会有样学样。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宗政泽夜里都去了清雪的紫宸宫,后宫妃嫔不知又打碎了多少瓷器。
太后得知后,满意地派身边的嬷嬷往紫宸宫送了几箱子名贵的珠宝首饰,惹得阖宫艳羡不已。
时间倏忽而过,到了宗政泽二十二岁的诞辰,举国同庆,百官以及后宫妃嫔皆争相为皇帝祝寿。
大殿之上,丝竹袅袅,歌舞升平。
宗政泽坐在上首,目光一直落在位于他左侧下首的清雪的身上。
只见清雪身着一袭粉色广袖百仙石榴裙,内着素色蝉翼纱,臂上轻挽丈许来长的软烟罗粉色披帛,衬得她仙姿玉容白玉无瑕,气质清丽脱俗。
大殿的所有官员以及妃嫔,也皆望向了惊为天人的清雪。
杨婉仪盯着清雪愣怔了数息时间,才总算明白了为何宗政泽会如此宠爱她了。
这样举世罕见的绝世美人,试问谁能不喜?
清雪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以想要去寻丢失的耳坠为由,暂离席位。
清雪伫立在一处幽静之所,欣赏她的贴身宫女倚翠站在不远处痴望着她。娘娘真的不是下凡的仙子吗?
“娘娘,这是您的耳坠吗?”一道清朗贵气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清雪蓦然回眸,便看到了风姿清绝的淡蓝袍男子。
男子姿容清逸,青丝如流云般倾泻而下,冰蓝色的华袍随风翩跹,气质温润又带着一丝孤傲。
倚翠上前接过了男子手中的白玉耳坠,然后漠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