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冰砚好像在说什么——说什么?
听不清楚……是听不清楚吗?有声音吗?
好安静啊——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听得见吗?”
诡异的声音打破思绪,周述定睛撞上一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听得见啊,怎么了?”
烟冰砚上嘴唇和下嘴唇碰了碰,像是有好多话要说,最后却只吐出三个字,还是语气弱丝丝的——“没什么。”
周述一头雾水。
怎么了?
要说什么?
为什么又不说了?
他头好像有点儿疼,还有点儿晕乎乎的,是睡久了的关系吗?
烟冰砚……算了,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蜃珠已经拿到手,只要去最后一层接上林诺殷,这趟丰年塔之旅就算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周述看着烟冰砚,眉眼弯弯,嘴角也勾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拜托道:
“蜃珠就谢谢你了,你能带我去最后一层吗?”
烟冰砚看他的眼神还是那个复杂的眼神,有话就说嘛,这么看着他干什么,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林诺殷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带你去,但你要做好准备面对花秋。”
听见“花秋”这个名字,周述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什么意思?花秋就在最后一层吗?现在?”
在他所熟知的剧情里,林诺殷没有遇上花秋,所以花秋一定会在林诺殷到达最后一层前,离开丰年塔最后一层——问题是什么时候离开?如果他和烟冰砚去了,会不会导致花秋留下来……进而导致林诺殷碰上花秋!
想清楚这些,周述立马道:“那你带我出去吧。”
“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林诺殷会去的,丰年塔会把林诺殷随机传送到的地方啊!
“去漠城。”
烟冰砚道:“好。”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压城,空气潮湿的像人从中走过就会带的满身水一般。
一声雷声,光亮划破天空,照亮道路上匆匆的行人。
轰隆一声,倾盆大雨落下,噼里啪啦打在屋檐行人道路上。
“诶呀这雨说下就下,可够吓人的!”
“谁说不是呢!”
茶楼突然满满当当,尽是没来得及回家又没有伞,被浇了一盆的过路人。
周述站在屋檐下,望着稀里哗啦的雨水,他向雨丝露出手心,雨丝毫不留情击打手心,不过一秒,他的手上全是水,周述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雨水。
林诺殷怎么还没出来?
这雨下的不正常,好像谁发怒了一样。
那天烟冰砚把他送到漠城就走了,他还记得烟冰砚当时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太复杂了,复杂到周述尝试着解读了一下还没读到什么就尝到了一口苦水,又苦又涩。
算了,总归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烟冰砚的事儿能和他有多大的关系呢?
烟冰砚走之前还说他帮忙把他肩膀上的秋叶印去除了,还说让他以后见到花秋绕道走。
拜托,那是他想绕道,他就能绕道吗?
他和花秋的关系,不就是花秋是刀,他是鱼、是肉?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拉进了茶楼里,周述回头看,是一位大叔。
“你这年轻人,衣裳都被雨打了一层泥点子,还发什么呆啊?”
周述低头,发现自己衣服下摆一排深深浅浅的,灰色小圆点。
周述连忙拱手道谢道:“多谢大哥,我确实走神了。这雨可真大啊,好久没见这么大的雨了。”
大叔道:“小哥,你这口音不像本地人啊,你是外地的吧?你们哪儿也不常下雨?”
周述“哈哈”笑道:“是啊。”
大叔又道:“我们这地方水金贵,这茶楼没两个钱是不敢进,我看小哥你在这儿两天了,是在等什么人?”
周述道:“是啊,等我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