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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下一个目的地便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府邸。

张维贤一家人正准备用午膳,张府管家便匆匆来报!

“国公爷,门口有几人要见你,你看是见还是不见?”管家询问道。

张维贤一阵疑惑,心中纳闷,这正月初二,即使来给他拜年,也应该早上来啊,这临近中午才来,是什么意思!

张维贤不禁皱眉,虽说自从土木堡之变以来,武勋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至今已经完全不复往日荣耀,可是他英国公府、他张维贤可不是一般的武勋,他历经三朝,加上天启、崇祯两帝能顺利登基,他都是有大功劳的。

即使魏忠贤当年权势滔天,也也对张维贤恭恭敬敬,不敢僭越!可见张维在朝中超群的地位和威信!

如今听说,这正月初二午时,有人来拜访他,心中也不禁恼怒。

“没看到本国公要用午膳么?不见,有什么事让他们下午再来!”张维贤不再多言!

管家见张维贤动怒,也不敢多说,直接出去答话了。

朱慈烺在门口等待,不一会儿,管家去而复返,但是却带了英国公不见自己的消息!

朱慈烺哭笑不得,本来想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拜见张维贤,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闭门不见!那自己不装了,摊牌了,我是大明朝皇太子!

于是,朱慈烺便对管家说:“你去和英国公说,当朝皇太子前来拜见他!”

英国公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慈烺,眼前这个青年人,虽然气质不错,但是衣着普通,肤色黝黑,怎么看也不像皇太子呀,加之他发现国公爷已经有点怒气了,自己可不敢再去触霉头!

“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为了见国公爷,谎称你是皇太子殿下,这可是杀头的死罪!”管家好心的劝解朱慈烺!

朱慈烺又是一阵无语,自己这如假包换的皇太子,现在说出来都没人信了!

“这位公子,你快快离去吧,以后可不能再说此类要杀头的话,老奴也不会到官府检举你的!”管家再次催促朱慈烺离去。

“王伴伴,你把本宫的令牌交给他,让他看看。”虽然管家不相信他是皇太子,朱慈烺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管家人不错!

王厚将证明皇太子身份的纯金令牌交给了英国公府的管家。

管家刚开始还是不相信的,刚想张口继续劝导朱慈烺,可是当王厚把令牌交到他手中的时候,纯金打造的令牌落入手中带来的沉甸甸的手感。管家下意识看去,只见令牌上清晰的刻着大明皇太子朱慈烺的字样,管家不由大惊,这令牌做工精巧,不似有假!

“老奴该死,请皇太子殿下恕罪,老奴这就带殿下去见国公爷!”管家连忙跪地请罪!

朱慈烺并没有怪罪管家的意思,挥挥手让他前面带路。

管家连爬带滚的起身带路,朱慈烺等人跟随其后。

“国公爷,国公爷”还未见到张维贤,管家便发声呼喊。

张维贤和家人刚准备用膳,听到管家这慌忙的声音,顿时大怒,这管家今天怎么回事,成心不让自己安生。

“喊什么喊,天塌了不成!”张维贤怒喝道,管家匍匐在大厅内,紧张的说道:“国公爷,太子…太子殿下来了!”

张维贤一听,太子来了,内心也是疑惑,当朝太子可是从来没有来过他的府邸,今天怎么会突然到访,便发声询问:“太子殿下来了?现在何处?”

还没等管家回话,一道声音便传入了张维贤的脑海,“英国公,本宫今日突然到访,没有打扰到你吧。”

张维贤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青年正在笑呵呵的看着他,正是当朝太子朱慈烺!

张维贤也是心惊,立马带领家人行礼迎接。

张维贤沉声道:“不知殿下到来,礼数不周,还望殿下恕罪!”

朱慈烺看到英国公一家人正准备吃饭,自己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于是随口说道:“英国公,本宫尚未用膳,你不介意我在你府上蹭个饭吧?”

张维贤一听,太子殿下要在他这吃午饭,他自然乐意。

毕竟当朝皇太子在自己家中用膳,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别人请都请不到,他怎么可能会介意呢?

张维贤马上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老臣家中饭菜粗简,老臣自然欢迎殿下!”

朱慈烺点了点头,便不客气的直接走到饭桌主位上坐下,张维贤马上让张之极去安排厨房加菜,同时招待朱慈烺随行众人。

张世泽见到朱慈烺来了自家府上,还要在自己家中用膳,也是开心的很。

自从加入亲卫军以来,张世泽越来越钦佩朱慈烺,无论是朱慈烺的练兵之法,还是朱慈烺发明的燧发枪、消毒酒精,都让张世泽折服。

“太子殿下,末将伺候你用餐!”张世泽见机说道。

“世泽不必客气,今日我们没有尊卑,只有老幼。”朱慈烺对着张家众人说道。

随后,张维贤在朱慈烺左边落座,并对张家众人说:“既然太子殿下发话了,你们也不必拘谨,落座用餐吧!”

众人也随即落座,朱慈烺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可以确定的是,只有朱慈烺一个人吃饱了,虽然朱慈烺说了大家随意。

张家人,包括张维贤在内仍是恭恭敬敬的陪着朱慈烺,对于饭菜也是浅尝辄止,生怕失了礼数。

饭后,张维贤将朱慈烺引到书房内,落座看茶。

朱慈烺酒足饭饱,慢悠悠的说道:“老国公,你历经三朝,保天启皇帝、我父皇顺利继承大统,你对大明朝、对我朱家是有大功劳的!”

说完朱慈烺喝了一口茶。

张维贤躬身道:“这些都是老臣应该做的,我英国公一脉,自成祖皇帝发动靖难之役以来,世受国恩,即使为大明粉身碎骨,也是义不容辞!”

朱慈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国公,这京城的武将勋贵大多以你为首啊!”

张维贤一听朱慈烺的话大惊,太子殿下这话的意思是说他结党营私,这可是大罪,张维贤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行礼:“老臣不敢,太子殿下说笑了,这满朝武将勋贵都是忠心于皇上的,老臣也是对大明、对陛下忠心耿耿!”

“国公不必多虑,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朱慈烺一看,就知道张维贤想多了!

“老国公在武将勋贵中资格最老,功绩最大,成为武将勋贵之首,也是无可厚非!”朱慈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老国公,我大明今日时局,想必你也清楚。本宫得到消息,年后辽西可能要爆发战事了,本宫欲亲自率领亲卫军出征,不知国公怎么看?”

张维贤一听,心中又是大惊,连忙说道:“殿下,历朝历代,太子都是社稷之本,刀枪无眼,战场凶恶,万一殿下出了点什么事,那对我大明来说肯定是一场灾难呀,请殿下三思!”

朱慈烺摆了摆手:“老国公,你不必再劝,我自有考虑,而且我定然是要带兵去辽西的,今天来拜见老国公实在是有要事相托,请国公助我!”

张维贤见朱慈烺说的肯定,他也不再出言相劝,这半年来,他也看到朱慈烺杀伐果断,谋略过人,由他带兵出征辽西,未必不是好事!

“还请殿下明示,老臣定不负所托!”张维贤认真的回答。

“好!本宫有三件事要请老国公相助,第一他日本宫提出要率军西征,朝堂大臣必然反对,请老国公支持我!第二本宫率军出征期间,请老国公稳住勋贵武将,尤其是成国公朱纯臣,不可让他们在京城兴风作浪,确保朝局稳定!第三本宫率军出征期间,想请老国公之子张之极统帅一卫火枪兵留守京城,以便于随机应变!”

张维贤听了朱慈烺的话后,思索一番,沉声道:“殿下,支持你率军出征,老臣可以保证朝中勋贵不会反对,但是文臣那面,老臣有心无力!”

朱慈烺随即回复:“老国公,不必操心,文臣方面,我自有安排,老国公帮本宫争得勋贵武将支持便好!”

“勋贵武将方面,殿下请放心,老臣的话,他们还是会听一些的,殿下如若率军出征,老臣向殿下保证,勋贵武将必然本本分分,即使是朱纯臣,老臣也必然让他老实些!至于让之极统帅火枪兵卫,老臣自然不会反对,全凭殿下安排!”张维贤历经三朝,哪里听不明白朱慈烺话的意思,朱纯臣的事情,他也是了解一些的,看来太子殿下已经对其不满了,有机会还是要提醒他一下,毕竟都是同属于勋贵!

而让张之极统领火枪兵卫,张维贤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张维贤清楚的知道,朱慈烺在他离开京城后,把亲卫军一个火枪兵卫交给张之极,是一种信任,也是一个信号,证明太子是想重新启用勋贵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行谢过老国公了,还请老国公唤张之极前来叙话!”朱慈烺沉声说道。

张维贤自然应允,张之极和朱慈烺见过礼后,朱慈烺只和张之极说了一句话:“张之极,不日本宫会奏请父皇,擢升你为亲卫军火枪兵指挥使,本宫离开京城后,会给你留下一卫火枪兵,京城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

张之极自然应命,他感觉到一种如山般的责任,压在了肩头。

和张维贤、张之极商量完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北京的冬天黑的是如此的早。

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