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年试探着，仅仅是在手心中浮现出雨滴大小的灵力涌动，即使这点微弱的灵力也让沈熠年有些惊喜，这可比之前毫无反应要好的多。
长老轻轻的一声叹息，让沈熠年心里又泛起了难过，不甘的心蠢蠢欲动着。
等着长老走了之后，夏鸢激动的扒上了沈熠年的胳膊，“你、你竟然还能凝聚起灵力来！”
沈熠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坐了坐避开了夏鸢的手，“巧合吧。”
“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师父用她的灵力帮过我。”沈熠年难得有些好奇的问，“你师父...？”
这可就打开了夏鸢滔滔不绝吐槽的开关，她开始向沈熠年疯狂输出自己的师父有多冷漠多冷淡。
听着听着沈熠年还挺惊讶的，没想到流川仙尊对自己的徒弟也是如此冷心冷情。
流川仙尊跟自己的师父简直没有可比性，想起自己的师父，沈熠年心里就泛起一阵柔软。
“我师父很好，是最好的。”
沈熠年被养的圆润些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孩子气的想炫耀自己有个好师父。
夏鸢赞同的点点头，随后难过的低下了头，难不成师父是因为自己根骨太差才这样对待自己？
小小的夏鸢心性还没那么坚韧，也没有原着中沈熠年费尽心思的帮助，能不能留下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瞧见小姑娘脸上少有的难过，沈熠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或许...你可以明确表达自己，跟你师父。”
夏鸢眼圈红红的含着一包眼泪点点头，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沈熠年悄悄的叹口气专心致志的记住书籍上的内容，实践部分不太行理论部分必须得过关。
一连几天都是在学堂外面宽阔的平台上练习御剑，没有剑也没有灵力的两个人结伴坐在阴凉地，要么看别人耍剑要么欣赏欣赏风景，沈熠年从他房间里拿了不少的书来看，隐隐的向一个学霸发展。
红霞遍布整个天空，圆圆的红日向山间躲藏，夜晚即将拉开序幕。
今天已经有弟子可以站在剑上低空飞行一段距离了，可惜他还没能凝聚出更多的灵力。
踏进望月仙居，树下藤椅上躺了个熟悉的人影。
“师父！”
江岁安淡淡睁开眼睛，崽已经蹦跶到自己面前。
他拖来椅子坐在旁边跟她说今日的新奇事，“师父，今天有位师兄都可以御剑飞一段距离了。”
“你也想？”
沈熠年猛地点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想像师父一样，可是我还没能凝聚出灵力来，会不会比别人落下太多。”
江岁安掏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来，她在沈熠年眼前晃了晃。
“师父，这是什么？”
江岁安打开让他闻了闻，“洗髓丹。”
“洗髓丹？”
“易筋洗髓，洗涤经脉，清除身体中的杂质，释放大量灵力，总而言之是让你能够修炼的丹药。”
沈熠年眨眨眼，师父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接着他又意识到了洗髓丹的妙用，也就是说他可以修炼了！像别人那样凝聚灵力御剑飞行！
他的眼睛绽放的光彩简直让人无法抵挡，江岁安握紧了瓶子又道：“服用洗髓丹后是非常痛苦的，常人难以忍受，甚至会...死。”
会不会出现这种可能，江岁安还真不清楚，她必须要看看小孩有多少信心有多坚定，这会帮助他从痛苦中脱出，帮助他保持一颗本心撑过整个过程。
沈熠年听到她说的那个字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师父，希望得到她是在吓唬自己的答案，可惜的是，师父的那张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平淡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小玉瓶就在眼前，一个抉择也在自己眼前。
江岁安也有些紧张，她怕自己会吓到小沈熠年，也怕他没有那么坚决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中星云变换。
“师父，我想好了。”
小小的沈熠年攥紧了拳头眼神和表情都是无比的坚定，这下江岁安不用他说出口都能猜得到他的答案。
“我必须要修炼！无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我也要修炼，不能让师父蒙羞。”
“为了师父，也为了自己。”
江岁安松了口气，她点点头欣慰的看着他，语气比之前要温和的多。
“今晚开始，在温泉里。”
夜色浓浓，漫天星光点缀在深蓝的夜空中，一轮弯月高悬其中，周遭的山都隐匿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披着皎洁月色的师徒二人越过潺潺流水的溪流来到了温泉边上，热气萦绕而出，夜光珠也正在散发着明亮的光。
“吃下去后，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一颗圆润的白色丹药就躺在她的手心。
江岁安亲自将丹药喂给了他，还摸了摸他的小脸，目光温柔带着鼓励。
丹药入口即化，温热的力量游走在他全身。
沈熠年小脸红红的脱掉衣服泡进了冒着热气的温泉中，江岁安在他脱裤子的时候还特意背过身去，等再转过来小孩已经进了温泉。
温度适宜的温泉水让他倍感放松，吃进去的丹药在身体的筋脉中流窜，身体里外的热度相互呼应，毛孔都张开了，这个阶段还是很舒服的。
江岁安不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吧，那样显得很呆，于是她给自己变了个小椅子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旁边。
流萤从山里飞了出来，它们被浓郁的灵气包裹着多少的有些灵性，也不怕人，大概是感受到江岁安身上的亲和力，它们飞了过来围绕在江岁安身边。
沈熠年没过多久就感受到了疼痛，仿佛有人在拿什么东西扎着你的筋脉，他的注意力被萤火虫环绕的江岁安吸引。
点点的光芒上上下下的围绕在江岁安身边，她就像是被小小星星包围着，月光照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一层轻薄的纱，天边的月亮就在她脸前，与最纯洁的月相比她仍毫不逊色，甚至比月还要梦幻几分，那一刻沈熠年好像明白了她为什么叫做清月仙子。
突然，更猛烈的疼痛袭来，好像筋脉血管被人暴力的扯断，沈熠年猛吸口气双手想抓点什么却只能抓到温热的水流。
紧接着更更更猛烈的痛来了，他紧紧咬着牙，脸色苍白如纸，那种疼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额头上的汗滴落在温泉里，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他的吸气声让江岁安注意到了，看到小孩苍白的脸色，江岁安下意识的想用灵力帮他缓解疼痛，她又很快的想到这还不是最难得阶段，现在用了灵力到时怕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她犹豫的时候，沈熠年的疼痛又攀上了另一个高峰，筋脉被一节节的撕开，强大的冲力不断冲刷着那些仿佛断开的经脉，带来更强烈的疼痛，疼的沈熠年两眼发黑，他还有心思将这种疼痛跟他受过的挨打来比。
显然是这种易筋洗髓更加疼。
重铸筋脉的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沈熠年表情很狰狞，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一般往温泉底下滑，江岁安眼疾手快的去抓住了瘦弱的手腕。
她的手温温凉凉的，沈熠年整个人内里都很火热，温泉水也热，唯一让他感觉到一点舒适的就是师父的手。
沈熠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筋脉在一寸一寸的重新畅通起来，他微微张开眼睛看到的是江岁安关切的脸。
他虚弱的露出一个笑脸，刚想要说句话就被新的一轮疼痛给折磨的上气不接下气。
江岁安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一边握着他的手腕一边抬眸向天上看去，夜色深沉，星星还在闪烁，明月被飘来的云彩掩盖住，天边泛出一线光明。
疼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沈熠年险些要被痛晕过去，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他从有记忆之后的一点一滴，没有饭吃饿的啃野草，偷吃的被逮住暴打了一顿，去要饭被叫花子欺辱，没有人管他更不会有人为他施舍怜悯，他被街上的小孩打，被人当做出气的沙包。
短短的这几年他遭受的痛苦就算堕入魔道也是情理之中，他在痛苦中升起了一些消极的想法，甚至想死在这里算了，好了结这破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