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伙的带队人是何子轩,而何子轩性子比较软乎压不住章武这个刺头,而且章武不听指挥不按计划导致了几名弟子受伤,而要铲除的魔族也跑了。
他们到的时候何子轩正不开心的冷着脸训斥章武,而章武一点也不怕他,对这一切毫无愧疚,何子轩的话也是不放在心上,吊儿郎当混不吝的态度实在让人厌烦。
其他的弟子们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瞪着章武,何子轩简直头疼死了,这个章武实在是太恶劣了。
看到江岁安,何子轩简直要哭出来了,沈熠年不擅长安慰除了他师父之外的人,只能别扭的安抚了何子轩。
等他不那么生气之后,何子轩才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其中包括他跟其他弟子们为围剿魔族做的计划,江岁安一边听一边点点头,这个计划是可以的,何子轩比之前成熟了些,也更加仔细了。
得到江岁安的认可,何子轩一边感到满足一边又对导致计划失败的人感到无比愤怒。
问题就出在这个自以为是的章武身上,听完了一切,也不怪何子轩那么生气。
很明显就是章武胡来导致的结果。
何子轩有了江岁安和沈熠年的撑腰整个人底气十足,也硬气起来了,恶狠狠的瞪了眼章武,还给章武比划了个不文明的手势,这是他刚从凡间学来的,听说侮辱性很强。
看着章武不明白手势的眼神,何子轩忍不住要大笑起来,他得意的扭过头去不想再看烦人的章武。
江岁安冷艳的微抬下巴道:“不尊重师兄,不按计划行事,肆意妄为导致师弟的受伤和任务的失败,鞭罚三十以儆效尤。”
章武瞪大了眼睛,嚷嚷着不服,江岁安淡淡道:“这只是我个人的决断,你所做的一切回到宗门后自然有掌门和长老再次定夺。”
江岁安顿了顿补充道:“若你不服,可以跟我单挑,按实力说话。”
她眸光冷然锐利,章武一下就熄了火,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不仅他打不过这位师叔,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
章武沉默了一会还想辩驳几句被沈熠年直接堵住嘴用缚灵绳给绑住的严严实实的,缚灵绳越挣扎绑的就越紧,他老实了。
这鞭罚由江岁安授意,何子轩监管,沈熠年执行,章武被罚的时候也没给他解开禁制,一丝痛呼也发不出来。
章武恶狠狠的瞪着沈熠年,他跟沈熠年算是结下梁子了。
被罚之后章武不得参加此次任务,任务结束后他就会被送回崇明宗。
这次魔族出现在一个边陲小镇上,这里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落脚点,本地的百姓不多,也很少会有人去管。
他们试图用阵法困住魔族,就在即将消灭魔族的时候被章武给破坏了,魔族负伤逃跑了。
弟子们都很丧气,心情很是失落,除了何子轩外他们都还没完成过驱魔降妖的任务,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有了差错还导致了失败,虽说这失败可以挽回,但心里总觉得是个事。
魔族和魔族之间有时候会有独特的感应,江岁安拉着沈熠年进了客栈的房间。
“魔族之间应当会有独特的感应,你试试。”
“嗯。”
章武将耳朵贴在门上恰好听见了这两句话,他顿时惊讶的瞪大眼,魔族?清月仙子在跟谁说话?
一道灵力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章武身上,门被打开了,沈熠年跟在江岁安身后眸光冰冷的走了出来。
章武眼睛瞪得老大,心中不可思议,沈熠年是魔族?魔族竟然能进崇明宗?!
接着他心里狂喜起来,抓住了死对头的把柄!
“偷听?看来真不能久留你。”
江岁安冷冰冰的说道,她直接用一道神符将章武送回了崇明宗,这人心思不纯狂妄自大,还不知道能惹出什么祸端来。
沈熠年将魔气小心翼翼的释放出来,他闭只眼努力控制着这团魔气,很快就确定了那魔族大致的位置。
江岁安把何子轩和其他几个弟子叫到了房间里,告诉他们确定了魔族的位置,几个人顿时又兴奋起来,兴奋之后还点没底气和犹豫。
江岁安淡定的让他们都坐在桌前,询问他们各自有什么计划,何子轩第一个说,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集思广益的补充起来,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一改之前萎靡的模样。
但江岁安可没因为这点小改变就放过他们,一直抓着他们继续出谋划策直到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一个完美计划的呈现,让这几个弟子都有了几分成就感,这些成就感驱散了他们心里因为失败而带来的颓丧的情绪。
同样的江岁安的认可也大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让他们重新拥有了无尽的勇气,再次让自信心回到他们的身体里。
计划就这样紧锣密鼓的进行了。
这座方便来往人群驻足的边陲小镇的不远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沙漠,漫天的黄沙经常会跟着风来参观这座小镇,这里居住的人不得不用头巾包裹着全身。
几个弟子用了幻形术不动声色的摸去魔族所在地的周围设下阻拦他逃走的阵法,何子轩和沈熠年负责去检查阵法。
江岁安坐在客栈的房顶上,时不时的有裹挟着黄沙的风吹来,江岁安也学着这里的百姓一样换上了这里的特色服饰,用一条白色绣金线的纱巾围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连发饰也都入乡随俗,不得不说她这副打扮充满了异域风情。
江岁安眯着眼睛眺望着黄白相接的天际,几道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是那些出去准备阵法的弟子们回来了。
人类在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就像此刻他们行走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
江岁安的裙摆被风高高的扬起,洁白的裙摆像是在风中跳舞,她漂亮的脸被遮住了下半张脸只剩下一双能让漫天黄沙都失色的眼睛,她简直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不断地散发着亮光,能让沙漠中的人寻找的到前进的方向。
沈熠年隔着很远还是能一眼望见她,每当看见她,烦躁的情绪,不安的内心,各种各样不爽的地方都能因为她而变得平静和舒适,她就好像是一颗定心丸,一颗永远高悬在心中皎洁无暇指引方向的明月。
江岁安可以说是沈熠年目前为止灰暗人生里的一道绚丽的光。
弟子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客栈,沈熠年仰头看着风沙中摇曳生姿犹如大漠中盛开的唯一一朵花的江岁安,他一跃而起也落到了房顶上。
江岁安看他一眼示意他看前方,只见沙漠上起了一阵螺旋上升的风,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沙子正飞速前进着,正是龙卷风和沙尘暴的混合体。
沈熠年有点发愣,他还没见过这种景象。
镇子上的人也很快发现了奔着小镇来到的巨型沙尘暴,虽说这里常年被风沙侵袭但这等巨大的仿佛能将房顶掀飞的沙尘暴他们还未曾见过,街上的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跑回家,关紧房门和窗户。
即使如此也未必能抵挡住这来势汹汹的沙尘暴。
客栈的老板和小二也正忙碌着让客人们关紧门窗免得吃一嘴风沙又或者满屋都是风沙,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
沈熠年扶着江岁安站起了身,两人牵着手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何子轩是最心软的一个,当即凑上来声音忐忑的询问道:“师叔,是不是要帮帮他们?”
其他的弟子们也都用请求和期待的目光看着江岁安,实际上他们想帮百姓是不需要江岁安同意,这些人一见到江岁安就下意识的依赖她,把她当做一个大家长,做什么事都想请家长同意,太老实了。
其实江岁安也想着帮百姓们抵挡一下,这个沙尘暴看起来威力巨大,万一他们因为沙尘暴流离失所那就更糟糕了,这也算是他们修道之人的小小职责。
江岁安轻轻颔首,弟子们便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一窝蜂的进了客栈,何子轩也扯着沈熠年去商讨对策,沈熠年回头看了看江岁安,眼神里带着不舍。
江岁安眼睛弯了弯红唇微动,吐出了两个字,“去吧。”
一群弟子进去商量对策,江岁安便倚在栏杆上凭栏眺望,帮他们看着沙尘暴的动向,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解决这个沙尘暴的想法。
不出所料,这个威力巨大的沙尘暴根本没想过转向这回事,横冲直撞的就奔着小镇来了,这一路上沙尘暴破坏了围栏,强大的风力卷起了路上遇到的一切阻碍,黄沙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木头和石头。
这等天灾寻常百姓如何能应付的了。
江岁安站直了身子一只轻巧的微微透明的纸鹤从她指尖飞了出去,纸鹤没有引人注意,飞进了客栈的大厅中,那里有一群白衣服的弟子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惹得封窗的掌柜都好奇的看两眼。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兴奋的神色,除了沈熠年。
他坐在何子轩身边,脊背挺直的坐着,面无表情的听着师兄师弟你一言我一语,纸鹤晃晃悠悠的飞到了他面前,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当荡开一圈细碎的柔和的光。
沈熠年抬手敲了敲桌子,声音淡淡又富含磁性的说:“风暴来了,就按刚才那样做吧。”
其中一个弟子眨眨眼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沈熠年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他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炫耀,“我有特殊沟通技巧。”
何子轩只稍稍联想就知道他跟师叔之间进行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流,当即被二人的甜蜜倒了牙。
弟子们来到城墙上,此时小镇的街道上了无人烟,这也更方便他们,不用分心去担心乱跑的百姓。
沙尘暴带来的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也不能张嘴,容易吃一嘴。
他们站在城墙上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头发和身体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许多沙子,甚至迷了眼睛也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沙尘暴凶猛的冲了过来,他们眼神坚毅,动作整齐的双手结印,一道道光芒从他们手中迸发,集中在上空,形成了一个泛着荧光的巨大保护罩,将整个小镇都笼罩住保护了起来。
就在这时,沙尘暴也来到了保护罩面前,激烈的跟保护罩相互对抗着,发出阵阵光芒,摩擦出阵阵火花。
只是单纯的抵挡那肯定是不行的,何子轩和沈熠年握着长剑,长剑上覆盖着浓郁的灵力,长剑带出凌冽的剑气与灵力,沙尘暴被割开一道宽阔的口子,很快又被其他风沙也补上,体型变小了些。
江岁安手指微动,淡到极致的一道细微的蓝光悄悄的游走在无影旁边,瞅准机会依附在了剑身上,无影的剑身上浮现出一朵朵冰花,冒出丝丝冰冷的寒气。
沈熠年瞥见这一幕思绪豁然开朗,连同何子轩一起,一个用水一个用冰,蓝白相间的灵力光芒大盛,像两条灵活的丝带从下到上节节攀升缠绕。
沙尘暴被冻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式的冰雕,在中间深处闪着一个小小的黄色光点,沈熠年飞身上前无影夹杂着浑厚的灵力,强大的冲击让那黄色光点碎成了粉末,轰然一声响,巨大的黄沙冰雕也化为普通的黄沙洋洋洒洒的落在了地上。
笼罩在小镇的保护罩也被撤了,沙尘暴的危机成功解除,弟子们在城墙上欢呼雀跃着,成就感和兴奋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预想中可怕的场景没有到来,百姓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丝缝隙向外看,安静祥和的小镇让他们先是疑惑接着便是狂喜,沙尘暴没有毁掉他们的家园。
客栈的掌柜为了答谢仙人们的帮助特意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弟子们有说有笑的围在一起,为解决沙尘暴保护百姓庆祝也为明日去围剿魔族鼓劲加油。
天色昏暗下来,沈熠年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江岁安的身影,他悄悄的退出了热闹的酒桌,在客栈的屋顶上看见了那抹窈窕散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