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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陛下,豺狼虎豹已经带着部分卫队进驻隘口,接管了隘口的守卫事宜。”

范老上前,向皇帝汇报卫队的进度。

看似简单的汇报,实则另有隐喻。而这其中暗含的深意,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闻言,秦狄点头,开口道:“既然卫队已经进入隘口,我们也出发吧,留下少许人暂留此地,明日天亮后再拆除营帐。”

秦狄迈步,朝着他们为自己准备的战马走去。翻身上马,带领众人向着隘口进发。

一路上,他暗自观察着舒颜的神情,却未见丝毫异常。队伍顺利抵达隘口,只见豺狼带领卫队恭候在城门口。

秦狄骑坐在马背上,双眸看向豺狼。

“陛下,隘口内一切正常。”

感受到皇帝的眼神询问后,豺狼虎豹禀报。

秦狄微微颔首,看向隘口的大门,只听舒颜提议道:“陛下,天色已晚,不如先进去歇息吧。”

秦狄嘴角泛起笑意,看向舒颜,点头应允道:“你说得对,天色确实不早了,朕也确实有些体乏!”

进入隘口,楚尺带领着他几名偏将急忙迎上前来,躬身跪倒在地:“末将楚尺,恭迎陛下!”

“楚将军平身,你有心了。”秦狄看着面前的楚尺,暗暗打量着跟随在他身后的那几人,随口询问道:“这几位将军是...”

“启奏陛下,他们是末将手下的将军,与末将一同驻守在隘口。”

楚尺说完,只听他身后的那几人同时开口道:“末将叩见陛下!”

“原来是楚将军的部下,怪不得一个个英姿勃发,诸位将军平身。”

皇帝笑眯眯地看着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朕已经进入隘口,这里是楚将军的地盘,不知道楚将军准备将朕安置到何处啊!”

皇帝的声音入耳,楚尺急忙回答道:“陛下,时间仓促,末将来不及准备,刚刚已经命人腾空帅府,可将那里暂时设为陛下行营,明日末将便带人为您搭建新的行营。”

“呵呵,想不到朕的到来,还需要占用楚将军的帅府,朕于心不忍呐。你也不必搬出帅府,朕正好想对益州做个全面的了解,今夜你就费费心,与朕畅谈一番,如何?”

“能与陛下同住帅府内,乃是末将殊荣,末将愿亲自为陛下牵马引路。”楚尺叩头谢恩,站起身来,接过兵士手中马缰,引领着皇帝一行人朝帅府走去。

说是帅府,其实就是单独建立的一处宅子。这里只是一处隘口,并非城池。大部分守军都居住在营帐内。距离隘口大概两里外的空地上,有那么几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屋。这里便是楚尺发号施令的地方,同时军中的那些高级将领,也都住在这里。

此时已经是深夜,帅府内却灯火通明。兵士们高举火把,手握长枪,精神抖擞的站立在门口处。

“陛下,这些都是末将精挑细选的兵士,他们今后唯一的任务就是时刻保护陛下的安危。至于府内的护卫,末将就不便插手了,还是交由陛下的卫队更为合适。”

楚尺开口,为这些兵士的存在,做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将军身为武将,心思还能如此细腻。朕看得出来,你有心了,你的这份心意,朕记下了。”

秦狄翻身下马,面带笑意的作出回应。

在他们的簇拥下,秦狄迈步走了进去。这里没有太多的装饰,屋内的家具也都是就地取材,大腿粗细的树木劈开之后,固定在一起,便组成了桌椅板凳。

来到屋内,楚尺大手一挥,有兵士端着酒菜来到屋内,摆放在桌上后离开。

“陛下,这是末将命人备下的薄酒,隘口条件艰苦,有些寒酸,还望陛下海涵。”

秦狄望着桌上的饭菜,虽不算多豪华,却也不能说是寒酸。

“在外征战,有口吃的就已经不错了。换做是普通百姓的家庭,恐怕过年时也未必能够品尝到这么一桌饭菜丰盛。”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楚尺即刻奉承道:“陛下心系百姓,真乃百姓之福。”

“呵呵,你我君臣二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你也坐,陪朕小酌几杯。”

“末将谢陛下隆恩!”

楚尺表达对皇帝的谢意后,顺势坐了下来。

秦狄侧目看向旁边的洛依和舒颜二人,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朕这里就不必伺候了,下去歇着吧!”

洛依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舒颜见状,犹豫片刻,开口道:“陛下,奴婢还是留在这里伺候您吧!”

“不必了,你近几日也很辛苦,去歇息吧。今夜朕要与楚将军畅谈一番,有范老在这里伺候就够了。”

见皇帝语气坚决,舒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微微欠身,转身离开。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眸有意无意的看向楚尺,这一小细节并未逃过秦狄与范老的眼睛。

她们离开后,秦狄嘴角泛起笑意,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若无其事的与楚尺交谈起来,话题主要以益州现状为主。

面对皇帝的询问,楚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如实说了出来。

酒过三巡,皇帝突然话题一转:“楚尺,你为何会选择归降朕?”

楚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皇帝话锋突变,令他始料未及。

“陛下,微臣自幼立志报国安民。然而自从军后便在益州效力,至今已经十五载。后被提拔,才有了今日的官职。褚王反叛自立,我们这些做部下的与朝廷并无往来,只能听从褚王的安排,别无选择。末将早就听闻陛下仁德之名远扬,不久前得知陛下亲临交州,便想着有朝一日可投效陛下,为国效力。末将相信,在陛下的统率下,褚王必败,益州疆土定会被收复。”

此番言论,乍一听完美无瑕且情真意切。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就在两日前,益州的万人骑兵从此经过,他并未阻拦。

皇帝没有提及此事,而是对他的这番话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笑了笑,端起酒杯:“楚尺,你虽降了朕,但你的军队仍握在手中。朕很想问问你,是否真心归顺,想为朕效力。”

楚尺连忙起身,跪地发誓:“末将誓死效忠陛下,绝无二心!”

皇帝满意地笑了笑,示意楚尺起身入座。这场两人的酒宴,在表面的和谐氛围下,暗藏着诸多心思。

“你对舒颜怎么看?”

楚尺犹豫了一下,实在琢磨不透皇帝的用意。刚刚还在讨论益州形势,话题怎么又突然扯到了舒颜的身上。

沉吟片刻,答道:“舒姑娘聪慧过人,此番能成功劝降末将,实为他对局势的分析,极为透彻,令末将惊叹。”

“哦?”秦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楚将军对舒颜的评价颇高啊。”

楚尺心头一紧,他察觉到皇帝的语气有些异样,赶忙解释道:“末将只是就事论事,舒姑娘确实才智过人,不愧是陛下身边的人。”

秦狄面色平静地放下酒杯,然后将目光直直地投向楚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威严。

只听他缓缓说道:“楚将军,朕非常好奇,秦宸到底让舒颜向你传达了些什么话,能让你如此低声下气地假意投降?”

秦狄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似乎早已洞察到了楚尺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让人不禁为之震慑。

秦狄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似乎早已洞察到了楚尺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仿佛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和线索,让人不禁为之震慑。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楚尺心中更是万分惊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狄。他从未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会被识破,更没想到秦狄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内心的慌乱再脸上一闪而过,只见他故作镇定的起身,再次跪地发誓:“陛下明鉴,末将是真心归顺陛下,绝无二心!”

尽管楚尺嘴上极力的辩解,但是在他跪倒在地的那一刻,一把短刀却被他悄无声息的抽了出来。

在这一刻,范老却感受到了一股杀意。他没有声张,也没有拆穿楚尺,眼眸中闪露出一股怒意。手微微动了一下,一股真气聚集在掌心。

觉察到范老的异样后,秦狄侧目看去,发现范老眼眸中的怒意后,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呵呵,好,既然楚将军是真心归顺,那朕今日便你借一样东西。”

皇帝的笑声传入耳中,楚尺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看向皇帝,询问道:“陛下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末将有,必会献给陛下。若是末将没有,想方设法也要为陛下找到!”

“此物你有,而且就在朕的面前!”秦狄的话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朕要借你的项上头颅一用。”

语调不高,语气却冰冷无情,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和力量。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开,让楚尺不禁为之一颤,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楚尺脸色剧变,他万没想到皇帝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借自己的项上头颅一用,这便是不给自己留活路。

“楚尺已经归降,将陛下迎入隘口,难道皇帝就是这样对待归降将帅的吗?”

此时的楚尺也有些恼怒,心中怒火中烧,手暗暗紧了紧刀柄,抬眼直视皇帝。

“你只能算是诈降!”秦狄那原本深邃的目光变得戏谑,盯着楚尺,继续说道:“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舒颜的身份吗?朕将她留在身边,只是好奇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今日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隘口,证明她还是有些价值的,至于你们之间究竟有何关联,朕不必多问,也能猜到。”

“哈哈哈!”楚尺突然放声大笑,眼眸中闪露凶狠,怒道:“狗皇帝,既然你主动将话说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话音未落,楚尺突然纵身一跃,手中短刀朝着秦狄脖颈挥砍而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没多远,仅有一张桌子作为阻隔。

看到他手中明晃晃的短刀,秦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也并未躲闪。范老瞬间出手,掌风如雷,直击楚尺。楚尺措手不及,短刀落地,被范老一掌击中胸口,倒飞出去。

“噗...”

半空中的楚尺一口鲜血吐出,落在一丈开外,倒在地上。想要再次起身,只觉得浑身用不上丝毫力气,就连手中短刀都无法在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