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去,没想到赵家这么没骨气。人家都没有请他,他还来蹭饭吃。”
“蹭饭吃还不送礼,真是不要脸。”
“这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
在座的是赵大雷的四位表叔的家人。三表叔和四表叔两家子,争相嘲讽,笑得最厉害。
赵大雷只是静静地观望,他要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到底有多丑陋。
现场只有二表叔肖远辉的脸色阴沉。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站了起来,朝赵大雷招了招手道:“大雷,来我这坐吧!都是一家亲,什么礼不礼的。有这个心意就成了。你们家这些年的确不容易,今天你正好送货到酒店来,撞见了,作为亲戚,吃一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闻言,虎子连忙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道:“来,大雷哥,坐我这吧!多两双筷子的事情。”
“老二!你这就不对了,今天是咱们几兄弟联合办的乔迁大宴。咱们四兄弟一起入住新房,各有亲戚。虽然拆迁来的钱来得容易,可也不是你这么个败家法啊!什么叫,有这个心意就成了。他赵大雷连礼都没有送,凭什么就让他来这里吃晚饭了?”肖远庆不服气地朝二表叔肖远辉怼道。
正说着,赵顺意从一个小包间里走了出来。
他听到门口那边有动静,便走过来瞧瞧。
一看是自己妻子家的几个侄儿,坐在宴席上,先是一阵惊喜,结果一听,一个个竟然在挖苦赵大雷,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指着在坐的几人骂了起来:“你们几个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赵家?我们爷孙俩来这里吃饭,还得受你们管不成?”
“哟!这不是姑父嘛!”肖远庆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赵顺意,见他好好的,旋即带着质疑的口气问道:“我记得你瘫痪了啊!三年前,为了治好你的腿,大雷还来我们家借过钱呢!咋又能走了?姑父你不会是故意装瘫痪的吧!”
“幸好当年咱们家没有借钱给赵家,要不然,这是在助纣为虐啊!我看赵家老姑爷,怕是专门干碰瓷这一行吧!”东子也得意地冷笑一声。
众人私下里又是一阵叫骂。
肖远庆一脸嫌弃地朝赵顺意打量了一番,旋即招了招手道:“今晚是我们肖家大喜的日子,我不管你的车祸是装的也好,真的也罢,这事和我没关系。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这里有五块钱,你拿去大街上买几个包子啃吧!别来这里给我添乱。”
说着,肖远庆从钱包里抽出五块钱,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你……你个畜牲。老子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当年,大雷去你们家借钱给我看病,你们不借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挖苦我。看我不打死你!”赵顺意气得咬牙切齿。
妻家的侄儿看不起自己家也就算了,还来这样嘲讽,实在是太可恶了。即便妻子离世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拿起一只啤酒瓶,便对着肖庆远砸了过去。
“卧曹!真砸啊!”肖远庆吓得脑袋一缩。
啤酒瓶砸在他身后的一只青花瓷花盆上,“咣当”一声,当场便碎了。
“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敢砸我。看我不打死你!”肖庆远气急败坏地,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撸起衣袖,作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见状,赵顺意顺手从桌上拎起一酒瓶,正要砸过去,一看是茅台又放了下来。
然而,这个要砸人的动作,却把肖庆远吓了一跳,他身子一阵踉跄,往身旁高大的青花瓷花盆上扑了过去,盆身一晃,倒了下去,又是“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巨大的动静,引来酒店经理的注意。
“怎么回事?”李经理快步来到了现场。
“酒店里的经理是吧!你来得正好,赶紧让保安把这俩疯子赶出去。”肖庆远见酒店经理跑过来,立马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用手指向赵顺意和赵大雷。
李经理一看,赵大雷正用手扶住了身旁的老头子,立马客气地和他打了招呼:“赵老板,这位是……”
“这位是我爷爷。”赵大雷微笑着朝李经理点了点头。
“爷爷你好!”李经理客气地和赵顺意打了招呼。
“好,好,好!”
赵顺意受庞若惊,笑呵呵地点头微笑。
见到这一幕,肖庆远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他没好气地朝李经理喝道:“我让你把这老头子赶走,你咋还叫人爷爷了?我看你这经理是不想当了吧!信不信我投诉你。”
“闭嘴!赵老板可是我们这里的贵客,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李经理没好气地朝肖庆远瞪了一眼。
“贵客?”肖庆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没有有搞错,一个穷得连手机都买不起的种田小子,竟然是你们的贵客?这是哪门子的贵客?”
“是我请来的贵客。”一道声音,从前边不远处一个小包间门口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富贵,老板派头十足的中年子,嘴里叼着一根俄罗斯雪茄,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正是煤矿老板杨发财,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他来到众人面前,微笑着朝赵大雷和赵顺意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位进去坐吧!这里有啥事我来摆平。”
说完,他又一脸傲气地望向肖远庆,“赵老爷子和赵大雷,是我请来的贵客。怎么了!你们有意见?”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望向赵大雷和赵顺意,一个个脸上流露出不信和惊讶之色。
“赵大雷和赵顺意是你的贵客?”肖庆远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咋了?我杨发财虽然穷一点,就不能和赵神医这样的牛人交朋友了?”杨发财没好气地瞪了肖庆远一眼。
“赵神医?”肖庆远更是一脸的懵逼。
肖家这边的人,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绿了,一时间搞不懂状态,什么时候,赵大雷成神医了。
就连向来高高在上的煤老板杨发财,见到了赵大雷都要如此的恭敬!这不科学啊!
见状,一旁的李经理立马微笑着打起了圆场。
“杨老板您先带赵先生他们进去用餐吧!这里由我来处理即可。”李经理微笑着朝杨发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好,好!来,我们先进包间,边吃边聊。”杨发财微笑着朝赵大雷做了个请的动作。
“等等!”赵大雷笑着指了指地上一堆碎瓷道:“这地上的一对青花瓷花盆有一只是我爷爷打碎的,李经理你回头算一下多少钱,我按原价赔偿。”
“这……这事我得向我们老板请示。”李经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微笑,旋即又朝肖庆远瞟了一眼,冷声道:“另外一只是不是你打碎的?”
“没错,是我打碎的。你放心,一只花瓶而已,我不会赖帐的。好歹我们肖家,也是有点实力的。”肖庆远一脸得意地笑着答道。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有意提高了不少,显然是故意说给赵顺意和赵大雷听的。
他不相信杨发财会真的,把赵大雷当成神医看。在他看来,一定是杨发财得了什么怪病,侥幸让赵顺意用什么草药给治好了,从而请他爷孙俩吃顿饭,仅此而已。
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把赵家看得有多牛逼。
肖远庆的话一出口,李经理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一只花瓶而已?你知道这只花瓷的价格是多少吗?”
“多少?一千还是两千?”肖庆远不以为然地追问道。
“宴会大厅里的这对花瓶,是我们楚董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一对是六十万。这还没有算这几年的上涨。”李经理鄙视地瞟了肖庆远一眼:“准备卖房子赔钱吧!我现在就问问我们老板看,这事她怎么说。”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楚芸的电话。
“一对就要六十万?”肖庆远吓得脸色苍白,腿都在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