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曲济远早就憋不住了,听成唯这么说,顿时开口问道。
成唯扫了他一眼,扭头对我说道:“老大,有些事情我只是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众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全都盯着她看。以成唯现在的修为而言,她的猜测便是事实。
只听成唯继续说道:“它只是张口朝着我的神思一吸,便将其吞没的一丝不剩。老大,这是我的神思,而不是一般修士的真气。所以,我可以断定,它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修士的修为吞噬干净。”
“另外,我在云渡峰下的风柳镇发现了很多大妖,他们的修为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修得。而渡源宗高手如云,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一人发现,除非渡源宗的人也已经全都被妖化了。”
“但是,自从咱们上山以来并没有感受到哪一个方向上有浓厚的妖气。余宗主,”说到这里,成唯望向余济庭问道:“渡源宗在什么方向?”
余济庭急忙道:“在侧峰的方向。这两天他们也猛攻上山,只是被咱们都挡了回去。渡源宗就是从我那个方向上来的。不过,成长老,我可以确定他们当日上山的人里没有一个是‘妖’,包括他们的宗主慕容烈。”
余济庭是见过成唯真身的人,对于“妖”有明确的认知。而且以他的修为,渡源宗中若是有“妖”,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们来此多长时间了?”我紧接着问道。
余济庭双眉紧锁,沉吟了一下说道:“渡源宗离此不算太远,所以他们来的比较早,得有二十来天了。依着他们的修为,从云渡峰来此也需十天左右。所以,他们离开山门至少应该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
“一个月足够饕餮翻天覆地了。”成唯点点头道:“如此看来,包括慕容烈在内,渡源宗应该尚无人知道自己的山门已经发生了大变故。”
说到这里,成唯又看向了我:“掌教,这个事情蹊跷的很。”
“是呀!”我点点头:“一个月前,云渡峰上下还平静如常。一个月后,便已是大妖横行。这些妖是怎么出来的?按照你的说法,风柳镇不啻为一个小弑天城,这些妖是怎么一股脑冒出来的?”
“所以,我怀疑这只饕餮并不仅仅能够吸食人的修为,”成唯面色沉重的说道:“还能释放修为。这些妖都是拜他所赐。”
木眼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这只饕餮很厉害吗?”
堂上众人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厉害!!!”
这时,何树开口道:“掌教,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渡源宗的问题。也可能他们知道,而且他们动身之前,云渡峰上下就已经有所变化了。”
余济庭接话道:“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儿倒好了。假如他们不知道,那就太可怕了。”
这里本来没有范举说话的份儿,但是听余济庭这么说,他实在忍不住了,情不自禁的问道:“怎么反倒是好事儿呢?”
何树扭头看了范举一眼,说道:“刚才成长老不是说了吗,现在云渡峰上下已经是大妖横行,这才一个月呀!要是咱们不出手,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修远大陆便是它们的天下了。到那时,你的肉能包几个包子?”
何树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他也不太好总是提“妖”这个字,只好一概以“他们”来代替。
我摆摆手道:“这一方天地大得很,是人是妖都容得下。只不过为祸天地便必为天地所不容。我等除此妖孽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没什么可忌讳的。为今之计,还是首先要弄明白慕容烈他们的立场。”
“我这就去问问这个慕容烈,”木眼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不说实话,就打到他老实为止。”
“且慢!”何树站起来拦住了木眼:“木长老,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你贸然前去质问,只会让山下的八十宗门认为我们在挑衅。我们双方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只怕又会立刻兵戎相见。如此一来便误了大事,只会让那饕餮渔翁得利,还要讥笑我等短视。”
木眼眼一瞪,正要嚷嚷,我急忙开口道:“老何说的对,你瞎折腾什么?坐下,咱们这商量大事儿呢!”
木眼气呼呼的扭头回了自己的座位。我问何树:“老何,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理?首先一点,这只饕餮是必须要灭了的。”
何树点点头,扭头对成唯道:“成长老,依你看那只饕餮的修为到底如何?如果掌教亲自出手,能不能降住它?”
成唯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好说!它看我那一眼实在是阴沉无比,我肯定不是它的对手。但现在的问题是,即便它不是掌教的对手,但它要跑,咱们也不一定能留得住它。况且,他身边还有很多大妖,特别是那个田中又一狼这个狗腿子。”
何树沉吟了一下,朝我一拱手:“掌教,既然咱们的目的是彻底剿灭这一股为祸天下的妖孽,那就不能使一人漏网。按成长老所言,这绝非我正心道一门能办得了的。眼下必须与天下宗门联合,集众人之力除妖才有可能斩草除根。”
“属下建议,应该立刻与山下各宗门和解,并且与他们联手除妖。”
“那渡源宗怎么办?”成唯问道。
“咱们直接和他们的盟主谈,”何树道:“渡源宗的事情让他去处理。孰轻孰重,他自然能够知晓。”
“好吧!”我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成唯、老何,你们俩跟我下山谈判。老余,你领着山上诸人还要小心防备,别让人家趁乱得了便宜。事情没结束前,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呢!”
余济庭起身抱拳:“谨遵掌教令。”
我们三人出了正堂,腾身而起朝着山下飞去。
见到席成海和石眠也不废话,直接便将云渡峰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后,何树开门见山:“席盟主,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利益之争,山下面临的可是生死之争。对我罗霄宗,你们尚且倾巢而出,对付那只饕餮,你们可还有勇气围而歼之?”
席成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方道:“我如何知道你们说的不是假话?”
何树一哂:“你们自己判断。不过,既然是在渡源宗发现的,那他们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漏。叫慕容烈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席成海和石眠对视了一眼,沉声道:“石宗主,你安排一下,若是真有此事,他渡源宗脱不了干系。”
石眠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帐。席成海有朝外叫道:“来人,去把渡源宗主慕容烈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便听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老席,找老朽什么事儿?罗霄宗的杂碎还不服软?那咱们接着打就是了。”说话声中,帐帘一挑,一个身材高大的长须老者出现在帐内。
慕容烈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我们,不禁脸上一愣,指着何树问席成海:“老席,他们怎么来了?这不是何树那小子吗?怎么着,这回是真怕了,来老席这儿请降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要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这个老家伙一张嘴“叭叭”个没完,脸上还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好像昨天失败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席成海一脸的不耐烦,猛然打断他的话,问道:“行啦!慕容烈,我问你,饕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慕容烈正说得兴高采烈,听到席成海的话猛然一惊,扭头道:“饕、饕餮!什么饕餮?我们没有啊!”
“我们?没有?”席成海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渡源宗的看家宝贝还多得很那!莫有度虽然死了,但他是带着狴犴来的。你们渡源宗倒是不错,有宝贝也舍不得用。怎么,是想等我们两败俱伤了,带着你的饕餮把我们都一股荡平了不成?”
慕容烈此时醒过神来,指着我们道:“老席休要听尔等胡说。我渡源宗这回也是将镇山之宝都带出来的,如此大事,我们怎会藏私!”
“你确实带不来!”成唯开口道:“但你可以拿你们渡源宗的人命来讨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