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红吓得拍嘴巴，生怕郁小英听见了刚刚母女俩的话。
郁从心耸肩，就是听见了她也不怕。
李秋红出去，“唉三姐，啥事儿？”
郁小英说：“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你家这么多人，我就不打扰了，我回村里去睡。”
李秋红心里挺复杂的。
一来她一会儿要教人吊汤，郁小英要厚着脸皮在旁边看，势必会闹得很难看。
她肯主动走还算明事理。
二来，她是真担心郁小英回去，跟她亲娘郑瑞琴念叨，自己家又挣钱了啊。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郑瑞琴两口子和郁建国一家在她眼里就是贼。
还是巴不得她们一家穷的吃不起饭的贼。
一天进账两三万，被那帮人知道了还了得？肯定又要想方设法作妖。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断了亲之后，郑瑞琴他们就真能永远安安分分的。
李秋红搓着裤腿：“三姐你咋突然回来了？店里忙得开吗？”
郁小英嘴角一扯：“郁从波昨天上了我家，说想在省城买房。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钱，细问之下才听说了家里的事。”
她握着李秋红的双手：“那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省城的房子是几万块钱就能买的吗？
再说，那钱是你们给爹娘将来养老的，就这么给了他……唉，爹娘糊涂啊！”
李秋红眉一挑，觉得她还算说了句人话。
她别过头，没什么波澜的说：“既然给出去了，他们要怎么花不关我们的事，反正该尽的责任我和建华都尽到了。”
郁小英又红了眼睛，低着头抽鼻子：“我知道，我回来也打听了，不是你们的错。
爹娘一辈子就偏帮大哥，不只亏待你们，我和二姐不也帮补了不少钱？
你放心，我不会劝你们，更不怪你们，你们一家好好过日子，以后爹娘要再犯糊涂，你们给我带话。”
这话颇有几分真心实意，李秋红有些感动：“谢谢三姐。”
郁小英松开她的手，抹掉眼泪：“我走了，回来一趟怎么也该去看看他们，你放心，你家的事我一个字不会往外说的。”
看来她是听见了，李秋红多少有些赧然。
但对郁小英的话，她倒不敢全信。
当人一套背人一套的多了去了，郁小英又自来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
她还是笑着把人送出去，还拿了个手电给她：“天黑，路上当心啊。”
郁小英前脚刚走，关晓舟的爸爸后脚就来了。
“四弟妹，晓舟在你家？”
“关二哥来了？在呢！在屋里。”
关晓舟冲出来，看到父亲有些紧张。
关金山看到人松了口气，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他，红着眼睛没说话。
关晓舟惭愧的低下了头：“爸。”
李秋红说：“关二哥别在外面站着了，有啥事进屋坐。”
关金山抬腿往里走：“好，我来给这小兔崽子交学费。”
李秋红差点被门槛绊倒。
乖乖嘞，他们家今天光学费就得收将近三万啊！
明明昨晚，他们还欠着钱呢，真是二十四小时不到就翻身啦！
签合同这事还得郁从心来。
饭桌上收拾干净了，她把合同摆在各人面前。
今天从金山镇来了五个人，其中穆兰和小眼镜儿是夫妻，算一户。
其余三人，加上关晓舟，一共五份合同。
邓刚昨晚签了，邓平上午签了。而且他们是分期付款。
郁从心把两兄弟一起叫上，环顾众人说：
“不管听不听得懂，我还是希望你们尽量搞清楚和同内容。
趁着大家都在，有不清楚的赶紧提出来，咱们先说清楚后办事。”
她把重要的约定逐一讲解，尤其是学费、违约金和哪些情况算违约。
讲完后让大家有问题尽管问。
小眼睛儿说：
“从心妹妹，其实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我们来之前都打听得差不多了。”
大家附和：“就是就是。”
郁从心放松一笑：“那就好，签字吧。”
郁建华代表甲方签字按手印，李秋红收钱。
除去上午邓刚的两千五不算，一共两万五千块钱。
放在一起好大一堆，李秋红数着数着人都恍惚了。
好几次才数清楚。
大家都表示理解，耐心等她数完。
一切落定，郁从心说：“邓平叔叔和邓刚叔叔是县城的陈明聪叔叔介绍来的，我们将会支付他每人一千块钱的介绍费，一共就是两千块。”
李秋红眉一跳，就要说不行。
郁建华眼疾手快按住她，轻轻摇了下头。
倒是邓平两兄弟吓了一跳，大家伙也都很意外，面面相觑。
郁从心朗声说：“我们的规矩一直这样。
任何从我们这里学出去的人，只要给我们介绍来学徒，都按每人一千块支付介绍费，在座的各位也同样。”
管大哥立即说：“好！我回去就帮着大力宣传，我邻居其实都想学呢，只是不知道在犹豫些啥。”
郁从心微笑：“欢迎大家多多介绍学徒，只是我们的规矩也要一起宣传，毕竟我们希望大家都能挣到钱。
好了，合同给我，你们开始学习吧。”
小眼睛这时举手说：“我们要去江市，赵大哥年后也要去河北。
我们离得远，要是有人想学，介绍来这里不现实，那要怎么办？”
郁从心看向他，不愧是戴眼镜的，脑瓜就是转得快。
“我们的合同里有约定，刚刚我给你们都念了，你们私自收徒属于违约，要赔付我们违约金。
但你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那我们就拟个补充条款。
你们可以收徒，但需要付我们知识产权费。
今年快到头了，截止明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建议每收一个学徒还是五千，然后你们每个学徒支付我们两千块钱，其余三千块属于你们。
过了明年，如果物价涨了，再定具体数额，但不得低于两千每人。
这样可以吗？”
小眼镜儿点头。
年纪最大的管大叔说：“我们呢？我们本地的可以收吗？”
毕竟收一个就有三千块，这钱谁不眼馋？
郁从心说：“当然也可以，不过要先说清楚，每个城市、每个乡镇，摊点不可以太多，否则会扰乱市场，大家都挣不到钱。
同时，胡乱收徒的人也属于违约，刚刚给你们念了的。”
郁从心食指点了点合同，颇有些教导主任的威严架势。
“白纸黑字写了，违约就要赔钱，到时候收的那点学费还不够付违约金的，大家看着办就是了。”
大家点头，纷纷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