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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郁从心跟谢行英要了谢诗明的联系方式和邮箱。

谢行英写在一张便签纸上,却不肯干脆利落交出来。

“你先说说,你想干什么?”

郁从心张口就来,话说编故事咱是专业的。

“我有个姐姐对服装设计感兴趣,我们小地方不是没什么接触的途径么,我就想跟你大姐咨询一下。”

谢行英将信将疑。

文咏梅很晚才回来,看起来非常疲惫。

躺在一张床上,郁从心问她:“舅妈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文咏梅好好抻了抻胳膊腿,不欲多说的样子:

“见了几个朋友,睡吧,明天陪你去买车。”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床,小区里又盖上了一层洁白。

蓝城的冬天向来比皮东市更冷,这里下雪的几率更大。

大地银装素裹,让人心情为之纯净。

早饭时张英说:“从心,你想买新车还是二手的?”

餐桌上又有昨天的豆浆,郁从心喝了半杯,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新的吧,安全性好一些。”

谢道清说:“我陪你们去吧,车市水深的很,稍不注意就会被宰。”

郁从心也知道这个道理,惊喜道:“真的吗?会不会太耽误你了?”

谢道清大口吃饭:“不会,店里的装修我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

谢行英说:“我也要去!”

张英赏他一记飞刀:“你的作业不做了?”

谢行英:“……从心你的作业写了吗?”

郁从心:“……”

没有,回去有的赶了。

忽然就急着想回家了呢。

九点多出发去机动车市场,张英和谢行英都没去。

临走前谢行英问:“你家电话多少?”

郁从心微愣:“我家没有电话。”

“……那你平时和我爸妈怎么联系的?”

“要么像现在这样见面,要么打到我们镇上的小卖部。”

谢行英郁闷的摇头:“算了,拜拜。”

出门前,郁从心忽然回头:“我成绩特别好的,你各方面都加油啊。”

谢道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英则是兴味盎然看向他儿子。

谢行英俊脸微红:“我……我成绩也不错的,你是有多好啊?还特别好,也不害臊……”

郁从心看向舅妈,文咏梅脸上的笑一收,特别认真的样子:

“哦,从心成绩真特别好,也就断层甩第二名几十分把。”

谢行英微张嘴唇,神情呆萌萌的。

关门的时候,听见张英带着笑音说:“儿子,你真得加油了哦~”

车市在客运东站附近,一到那地界,路况叫一个堵。

谢道清和文咏梅都开了车,郁从心在文咏梅车上。

她一边对比这座城市与记忆里的不同,一边神游。

不经意的一瞥,她突然定住视线:“舅妈,停一下。”

“怎么了?”文咏梅回头。

“看到个熟人,你停一下。”

张英顺着她的视线,看见对面车道,一辆三轮车和一辆纯黑色的高档轿车貌似发生了刮擦。

她们在内侧车道,文咏梅在隔路带中间调了个头,往回行驶,停在三轮车后面。

冲突另一方的轿车一看就很昂贵,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文咏梅准备下车看看情况:“你认识哪边?”

郁从心率先推开车门:“开三轮车的。”

她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惨白着脸脸愁眉不展的年轻男子身边:“晋维哥。”

此人正是王七婶的大儿子钱晋维。

王七婶暑假帮郁家串菜,钱晋维经常帮着把串好的菜送到郁家。

他二十出头,老实本分,做事踏实,还很孝顺,郁从心对他的印象不错。

钱晋维回头:“从心?”

郁从心朝他点点头,目光在陈旧的三轮车和光鲜的轿车上扫视。

三轮车后斗上堆满货物,用篷布遮挡,看不清是什么。

两辆身价悬殊的车贴在一起。

三轮车的前轮抵着轿车的左后车门。

轿车门微微凹陷一块,车漆也花了。

她收回视线:“谁的责任?”

钱晋维难为情的抓脑袋:“我……我的……我没看清,我开车不熟练,突然就撞上了。”

郁从心见他紧张得都快晕倒了,安抚道:“别紧张,你怎么在蓝城?”

上个星期知道他家的消息,还是他那继父三天两头跟王七婶要钱,搞得七婶串串都卖不成了。

孙芳和李秋红去看王七婶,还见她被那混账打得下不来床。

而钱晋维不知忙什么去了,就像隐身了一样。

钱晋维红着眼睛,双手颤抖:“我……我把我妈带到蓝城来了,我不能看着她被那姓钱的欺负!可我……我怎么就闯祸了呢!”

他懊恼的蹲下身子,拼命撕扯着凌乱的头发。

郁从心倒没想到他带王七婶跑出来了,果真有孝心。

她心里酸酸的。

那轿车是宝马,司机是个年轻的白面男人,见钱晋维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有些急了:

“唉你这是做什么?明明是你的责任,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一马,三千块,一分都不能少!”

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惊呼:“天!也不严重啊,怎么就要三千块?宰人吧这是?这年轻人一看就没钱!”

年轻司机跟围观者争辩:“我这是进口车!宝马!维修得走专门渠道,三千很合理了!”

他转向向钱晋维,一脸的不耐烦:“别啰嗦了行吗?赔钱,别耽误我时间。”

钱晋维嘴唇发青:“可我真的没有啊么多钱,卖了我也不够啊!”

司机急了:“唉你耍无赖是不是?”

钱晋维一抹眼角站起来,视死如归一般:“我给你打欠条吧,三个月之内还你。”

司机气急:“你!开玩笑么这不是!你跑了我找谁要钱?”

郁从心说:“不会啊,你报交警,让交警来开单,晋维哥就跑不了了。”

司机急得直跺脚。

郁从心回头问文咏梅:“这种情况赔三千合理不?”

文咏梅说:“我觉得有些像轿车变道,如果那样就是轿车的主要责任。”

郁从心方才听了钱晋维的话,先入为主的以为真是他车技疏忽导致的。

经文咏梅这一提醒,才仔细去看轿车的轮胎。

她盯着前前后后瞧了半天,直起腰说:“等交警来处理吧。”

钱晋维脸都白了:“我要坐牢了吗?”

郁从心摇头:“应该是赔不了那么多钱。”

司机差点跳起来,指着郁从心:“你哪里冒出来的?在这里胡说什么?”

见他过于激动,钱晋维一把将她护到身后。

郁从心偏过脑袋看那人:“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