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郁从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等那人说话,她忽然笑了:“钱汝安?”
身后发出不确定的声音:“郁从心?”
郁从心点头轻声道:“是我,你能把我腰上的东西拿开吗?”
钱汝安却更用力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郁从心:“……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
钱汝安没有回答。
郁从心感受了一下,感觉他拿的是刀。
她声音放柔:“或许我们是同一个目的。”
屋里极黑,伸手不见五指。
堂屋旁边,钱老根的房间里传来呼噜声,更衬得夜色寂静。
钱汝安大概思考了一分多钟,终于把东西拿开了。
郁从心缓缓回身:“你想怎么做?”
钱汝安声音压得极低,却饱含滔天的暴戾:“我要杀了他!”
郁从心:“……”
今天在学校里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郁从心还以他真是没救了。
可他明明在大姨家生活,却出现在这里,除了因为钱小超,没有第二个理由。
有些欣慰但不多。
开玩笑,他要杀人啊!
黑暗中她抿了抿唇,“出去说。”
她再次慢慢打开门,拽着钱汝安回到香蕉树下。
李秋红颤着声音:“这就……这么快就好了?妈呀这谁?”
郁从心拽着大家蹲下:“妈别怕,这是钱汝安。”
“小安?”李秋红摸了摸蹲下的男孩,“你不是在你大姨家吗?”
钱汝安对于李秋红和郁建华的到来显然也非常意外,别过头说:
“我听说那个人不让小超上小学,我气不过……”
黑暗中,李秋红婉转叹了口气。
郁建华问:“你想回来带走小超?”
钱汝安没吱声。
郁从心说:“钱汝安,别冲动,否则只会害人害己。你爸要有个好歹,所有人第一个怀疑你信不信?”
男孩声音嘶哑:“他不是我爸!”
郁从心顿了顿:“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只一个,你要信得过就交给我。”
李秋红急忙插嘴:“小安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郁从心安抚她:“都被我们碰上了,他还能干什么?你别担心。”
李秋红拍了拍心口:“就是就是,你得想想你妈,她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钱汝安低下头,肩头耸动。
郁建华拍拍他的背,无声安慰。
郁从心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布和一个小药瓶,把药瓶里的液体倒在布料上。
做完这些,她把药瓶交给郁建华:“点火烧掉。”
又把布料给钱汝安:“有你帮忙正好,把这个拿去小超奶奶房间,捂在他口鼻上数五个数。
然后是小超,他年纪小,数到二就行。
记住,他们一个年纪大一个年纪小,千万别伤了人,我们只是让他们别发现了引来邻居。”
郁建华一把抓住郁从心,沉声道:
“你这东西哪里来的?安不安全?出了问题怎么办?”郁从心说:“放心吧,这只是助眠药,保证不会有问题。
你们还记不记得夏天的时候我被人堵了?从那时候开始就研究了这个东西,我做过实验,很安全。”
钱汝安忽然抓起那块布,快步朝院子里走去。
郁从心立即挣扎:“爸,你相信我!我得去看着他!”
郁建华站起来,“既然人都迷晕了,我一起去。”
郁从心拦住他:“你就别添乱了,我得教训钱老根,不把他迷晕,你生怕他认不出咱们是不是?”
李秋红拉住男人:“你快蹲下!咱别废话了,一会儿引来人怎么办!”
郁从心立即挣脱,翻进院子里。
屋里太黑,行动不便,她守在堂屋里等钱汝安。
等他折回来,郁从心拦着他不让进屋:
“你别露面,否则是自找麻烦。在外面帮我把守就行,把那块布给我。”
钱汝安把东西给了她:“要帮忙就叫我。”
郁从心轻轻一笑,闪身进了卧室。
也不知道钱老根怎么造的,房间里一股恶臭,熏得郁从心打了两个干呕。
待适应后,将一个低瓦数的袖珍手电放在床头桌。
屋里顿时看清大半,她随手用一块抹布堵住男人的嘴。
钱老根刚睁开眼,一根扁担就兜头抽在他胸口。
“唔……呜呜……”
钱老根想反抗,郁从心哪给他机会!
手臂粗的扁担雨点搬打在他肩膀、胸口、后背、大腿。
男人常年不事劳作,抽烟喝酒打牌,身体比同龄男人虚一些。
再加上被钱晋维揍那一顿,多少让他受了些伤。
这帮了郁从心大忙。
钱老根想扯掉堵嘴的臭布喊人,但郁从心一下下抽打在他手上。
扁担碰撞骨节,发出沉闷的声音。
男人只好缩成一团,用手臂护着脑袋。
郁从心瞧准位置,狠狠一下抽在钱老根的小腿!
“唔——”
钱老根发出不顺畅的惨叫,腿怪异的一抻,躯体僵直。
这一下郁从心下了狠手,肯定骨头断了。
她放下扁担,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小吊坠,半跪在床上,朝着男人裸露的后腰一点。
声音压低压粗:“死了没?”
话音刚落,男人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双眼朝上翻出眼白。
“呜呜呜……呜呜……”
眼泪鼻涕糊了满张脸,看起来就恶心。
郁从心轻蔑一笑,心里默数到十,才关掉开关。
男人顿时不抖了,不停摇头。
郁从心懂,让她饶命的意思。
东西还抵在男人腰上,郁从心恶狠狠的:
“别动,别发出声音,我说,你听。”
男人忙不迭点头。
“让小超去上学,好好照顾孩子,你做不到就让你妈照顾。
明天我在学校要没见到钱小超,以后就每天都来,懂了吗?”
她说着又按下开关。
“嗯……”钱老根发出惨叫。
但这次郁从心只开了两秒,意思意思而已。
关掉后,她又说:“记住了吗?记住了就点头。”
男人惊慌的不停点头。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打牌,打孩子,我天天晚上来收拾你,听懂了?”
钱老根又点头。
郁从心轻轻一笑,用另一只手捏男人小腿的伤处。
果真断了,男人痛得弓起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