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至今第一个在台上卡壳的人。
这种时候观众都能尴尬得脚趾抓地。
台下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全都期待她赶快接上。
女生更着急,把前面几句重复了一遍,只是到了相同的地方再次卡住了。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继而有人嘲笑。
离得近,郁从心看得清她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在灯光下折射出荧光。
嘲笑声开始连成片,郁从心皱紧眉头,听到女生的老师低声嘀咕:“不管什么接着往下说啊!”
“啪!啪!啪!”
忽然,郁从心开始鼓掌。
突兀的掌声击退了嘲笑,连演讲台上的女孩儿也静默了。
忽然,不知何处有人呼应。
郁从心举高手,更用力的鼓掌。
席老师、李老师、红山县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反应过来,也开始鼓掌。
零落的掌声变大,最后连成一片,直至差点把房顶掀翻。
尤其女孩儿的老师特别用力。
台上的女生看着郁从心,忽然泪光闪烁。
她刚刚说的话戏剧性的应验了,只是哭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掌声还在继续。
女孩儿在喧哗中闭上眼,再次睁开,眼中只剩清明。
她先道了句谢谢,然后接上了演讲词。
她的老师大大松了口气。
掌声平静下来,女孩儿也顺利的完成了她的演讲。
她许久后才回到位置上,第一时间对郁从心道了句感谢。
郁从心耸耸肩,看也没看她。
换成别的任何人,她也会这样做的。
之前的一点小过节她已经当场报过仇了。
一个多小时后,观众席都换了批人了,终于到郁从心。
她款步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的时候故意没拿稳。
话筒掉向地面,台下发出惊呼。
主持人回头一看你差点吓得跌倒。
郁从心稳稳接住话筒,面对台下灿然一笑:“这下都不瞌睡了吧。”
台下发出哄笑,几位评委也笑了。
在这样友好的气氛中,郁从心开始了她的表演。
堪比北美土着的发音,言之有物的辞藻,接地气又不失未来感的内容,加上细腻的感情。
她的每句话都牵动着台下观众的神经。
——当然,得是那些听得懂的。
结束时,掌声雷动。
不出意外是稳了,郁从心接连几次鞠躬才平息了热烈的掌声。
下台后,李老师激动的抱住她:“郁从心!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郁从心笑着任她‘蹂躏’,“知道了老师,别激动,平常心。”
初中部结束中场休息,高中选手抽签。
郁从心朝后面张望,没看到李想,猜他应该回去上课了。
所有比赛不到五点就全部结束,即刻开始颁奖。
“初中部第一名:郁从心!”
“天!”李老师激动的跳起来,欢呼着与郁从心拥抱。
前三名登台领取奖状和奖品。
郁从心站在最中间,从教育局领导手里接过奖状。
奖品是一支刻了字的钢笔。
主持人在一旁宣布:“第一名和第二名将在元旦节当天,代表我们皮东市参加蓝城的总决赛。
元旦当天晚上八点,请大家观看省电视台一套节目,继续欣赏精彩的比赛。”
第三名以零点一分的差距无缘决赛,失落的哭了。
拍照留念时,留下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李老师获得‘优秀指导教师’称号,也有份上台领奖,获得一个保温杯。
红山县初中的那名女生没有获奖,但对郁从心表示了祝贺。
郁从心这一次礼貌的回应了她。
而高中两名选手都无缘总决赛。
也就是说,郁从心这个一开始被视作关系户的人,成了全县的一棵独苗。
李老师克制着一脸的扬眉吐气,接受来自四面八方而祝贺。
教育局的席老师带了相机,组织大家拍照。
郁从心和李老师自然成了香馍馍,被大家拉着花式合影。
李想从人群里钻出来,塞给郁从心一杯奶茶:“拿着,真给哥哥争气。”
郁从心惊喜:“你下课了?谢谢哥!”
李想摸摸她脑袋,周末来我家玩儿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郁从心拉住他:“来我们照张相。”
她指向照相机而位置,拉着李想一起比了个“茄子”。
李想直呼幼稚,但还是笑着配合了。
“从心?”
李老师朝她挥手:“过来咱们跟教育局的领导合张照。”
席老师的镜头一转,留下领导笑眯眯的面容。
领导对郁从心印象深刻,对郁从心和李老师说:“下次去蓝城是我带队,祝你们继续取得好成绩。”
李老师话不敢说满,虽然郁从心在新学校表现得牛皮哄哄的样子。
“这次是幸运,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最后,红山县初中那个女生走过来:“郁从心,我能单独跟你合影一张吗?”
郁从心点头。
照完相,女生伸出手:“郁从心,我叫刘雨,很高兴认识你。”
郁从心伸出手,粲然一笑:“我也是。”
第二天课间操,校长当众宣布郁从心打进决赛的消息。
金校长对郁从心能进决赛这件事原本不报任何期待。
苏主任也同样。
以至于除了校领导和少数几名老师,学生们基本都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演讲比赛不稀奇,年年都搞。
但用英语演讲可就洋气了!
管他平日里学习好不好的,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他们学校出了个全县第一,这可太让人骄傲了!
关小娟和甘萍这两个唯二的知情学生,鼓掌尤其用劲。
两人激动得脸都红了,郁从心站在台上,都担心她们把手拍肿。
金校长等待大家平静下来,对着话筒说:
“看到大家都由衷为郁从心同学感到高兴,我也很欣慰,这表明大家都有向优秀者学习的劲头。
下面让郁从心给我们分享一下,她的英语学习经验。”
郁从心的学习方法,那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但学习经验还真有,用在关小娟身上,看起来成果还不错。
她接过话筒,那玩意儿照例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就跟除了校长谁也不服似的。
台下离得近的,不少人捂紧了耳朵。
好几秒后终于安静下来了,郁从心看向学校大门,果然见父母站在外面朝她挥手。
她笑了笑,“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但简单的同时也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