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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太大,隔音很好,打斗又是在最里面的浴室里。

红儿在殿外没听到一点声音。

现在进了寝殿,看到地上的一大摊血,再看到床上躺着的王爷。

吓得喊出声,“啊,王爷怎么了?娘娘!”

“别喊!过来,把手套戴上。”

“哦哦哦”

许钰没抬头,一边整理手中的医疗器械一边说。

“红儿,深呼一口气,保持冷静,我现在要给王爷做个手术,把箭头取出来。我来告诉你这些器械的名字,一会儿我要什么,你就给我递什么,明白吗?”

“别怕,有我在!”

“好,好,娘娘奴婢不怕!”

不怕是假的,平时跟王妃在一起,只教过她认些简单的药,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

这回可是给王爷治伤,还是做手术。

红儿的小腿肚子发颤。

“这个是止血钳,这个是镊子,这是手术刀,这是缝针……”

神智有些模糊的萧北冥看着此时的许钰,眼神坚定,神态镇定,语气温柔,手上的动作优雅熟练。

“萧北冥,我现在要给你注射麻醉剂,你不会觉得疼,踏实睡一觉,等你醒来手术就做完了。”

她依然没有抬头,麻利地给他打上麻药。

又从医疗空间拿出仪器以最快的速度化验了他的血型。

A型,居然跟她一样。

从血库里拿出A型血的血浆,给他输上,保证他手术期间的体征正常。

还要确定麻醉剂药性已经上来了。

做好这一切,开始处理伤口。

第一步要把这几十厘米的箭杆剪断。

古代箭杆一般都是竹子、柏木、芦苇做的。

这些材料的直度和强度比较好,重量也轻,不会影响箭的准确度。

这个难度不大,许钰拿起专业的医疗工具,很快箭杆被锯断,递给了红儿。

箭头的位置很明确,可以不用做ct,切开伤口,箭头周围的组织都是黑的。

许钰暗道:“好霸道的毒!”

她一丝不苟一点点清理,快两个小时后,才彻底把箭头夹出来。

漆黑的箭头在盘子里发出幽幽的光,摄人心魄。

“红儿止血钳给我!”

红儿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极度不适,一阵阵干呕。

“红儿,深呼吸,镇定,多看几回就好了!”

“不行不行,娘娘,奴婢受不了了。”

说完红儿已经瘫在地上。

“你出去,换长青过来,到门口守着,谁都准进!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快去!”

红儿慌乱地跑开。

长青进来了。

“长青,你过来,配合我!”

“是,娘娘!”

“把缝针递给我!”

“是这个吗?”

“对!”

长青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和器材只发愣。

王妃娘娘这么短时间内在哪儿弄的这些东西。

刚想发问,许钰已经堵上,“这些东西都是我娘给我陪嫁的医疗器材,以前都在嫁妆箱子里放着。刚刚我让红儿抄小路回去拿的。”

“抄小路?可是属下一直守在门口没见红儿带东西进来啊!”长青说。

“一直?”许钰诈他,“你明明离开过!

“哦,是,属下离开了一小会儿去给公孙先生飞鸽传书,可能红儿那时候带进来的。”

许钰松口气,做手术都没这么紧张。

要是让人知道她可以凭空变出东西,还不得把她当成妖怪烧了。

很快,伤口缝合完毕。

现在马上要搞清楚这是什么毒,赶快配出解药。

否则毒发,手术也是白做。

“长青,你看着王爷,注意吊瓶里面的药,没了要喊我。”

她用手术刀从剪头上刮下一些粉末,用空间里化验室的仪器化验。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结果才出来,她根据结果只能判定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毒。

连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有些后悔上辈子有了成就后就飘了,研究也懒得做了。

这可怎么办?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萧北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说明毒在他体内迅速蔓延。

许钰擦了擦满脸的汗,决定一种药一种药的试。

用最笨的方法拼一把。

她看了一眼昏睡的萧北冥,忍不住走到他跟前,附在他耳边。

“萧北冥,你一定要挺住,给我一点时间配出解药!”

说完开始沉浸式的研究解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期间除了起来给他换了三瓶药水,她动都没动。

三个小时过去了,许钰试遍了她觉得有用的所有成分,还是没能完全配出解药。

对方用毒太刁钻古怪了。

不过,令她安慰的是,她已经配出可以暂时压制体内毒素蔓延的药,先保住命,后面再继续研究解药。

她刚想起身,扑通一声倒地。

“娘娘,你怎么了?”

“没事,太累了,腿也麻。”

原主这副身体真的太虚弱,这点工作量已经让她筋疲力尽。

上辈子连续十几个小时做手术,只换病人,她不下手术台。

她拼命三娘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最后就得了重病。

“长青,不行,还是你过来拉我一把,我起不来。”

她试图爬起来,折腾半天还是没力气起来。

拽着长青的胳膊她挪到床边。

“长青,把你们王爷喊醒,一直睡,真懒!”她没好气地说。

麻药的劲儿早就过了,毒素的作用,再加上失血过多,他才会一直昏睡。

现在血已经输完了,还给他输了几瓶保持体力的营养针。

应该可以喊醒他了。

“王爷,王爷,你醒醒!”

“娘娘,王爷怎么没反应,是不是死了啊?呜-王爷你可不能死啊!”

长青趴在萧北冥身上哭。

许钰嫌弃地瞅他一眼,把他扒拉开。

她附在他耳边说:“行了,萧北冥别睡了,也不怕睡死过去。”

下一秒萧北冥悠悠睁开眼睛,病成这样,眼神还是那么冷。

许钰白了他一眼。

“呐,这个药可以暂时压制你身上的毒,解药还需要时间才能配出来。”

她把一颗拇指大棕色丸药粗鲁地塞进他嘴里。

他没拒绝,直接吞了下去。

“长青,去倒杯水,别再给你们王爷噎死。”

“来了来了,王爷张口!”

长青把水送到嘴边,萧北冥紧闭着嘴巴。

“爱喝不喝,噎死拉倒!省的我还要累死累活救你!”

许冷哼一声挖苦他,说完一头趴在床沿不动了。

“哎,怎么娘娘你也晕到了?”长青喊。

他刚要伸手去推她,被萧北冥低沉的声音制止。

“别动她,她是睡着了!”

果然,仔细听,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萧北冥侧着头看着她熟睡中恬静的模样,回想到刚刚那个沉着冷静又干练的她。

还有发脾气咬人,流着眼泪也绝不求饶,倔强的她。

大闹厨房惩罚吴嬷嬷狠绝的她。

爬树喝酒娇憨可爱的她,对着月亮流泪吟诗伤感的她。

附在他耳边要他相信她,要他挺住,那个温柔的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许钰?

看到她眉梢眼角的疲惫,他莫名心疼。

“长青,把被子拉过去给王妃盖上,本王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