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大当家!”
李玉梅疯也似的扑在了李宝玉面前,吓得李宝玉赶忙把保险阖上,退下弹夹,即便子弹已空。
“我也要摔旗子!”
“摔个屁,你他娘再往枪口上撞,老子先把你当成旗子摔出去!”
对枪械没什么兴趣的白巧巧坐到一块石磨旁满是笑意的看着众人大呼小叫,白嫩的指尖一对犀角骰子化作残影若隐若现。
自保什么的,有小七在身边就足够了。
直到日头朝西,李宝玉这才招呼起还没过完瘾的一行人上车回家。
李玉兰搓揉着被后坐力震麻了的手腕,靠在白巧巧身边说着悄悄话,只是那渴望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李宝玉装枪的挎兜。
即便是李宝玉也不得不承认,玉兰这丫头在枪械上的天赋极高,心稳手稳,直觉很准,别人还在对着土墙打靶的时候,她已经朝着林子里的野兔练习起了速射。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李宝玉甚至想让李玉兰试一试狙击枪,看看这丫头的上限在哪。
李玉梅则纯粹属于又菜又爱玩的类型。
从组枪就能看出来,这丫头空有一颗神枪手的心却没有神枪手的命,射击精度非常随缘,以后绝对不能拿枪。
几人回到四九城的时候晚霞已然烧满了天际,路过天桥闻到浓烈香味的老五老六忍不住跳下车买了几个麻酱烧饼分给了众人。
就在李宝玉吃着烧饼想要离开的时候,一道道惶恐的喊叫声令天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停下了脚步。
“孩子!我的孩子!谁看到六子了?”
“老把式,你看到六子没!”
“六子!六子!你跑哪去了!”
“三叔,你看到六子没!”
“你可不能丢啊,你没了,奶奶也活不下去了,六子!六子!你快回来啊!”
“孩子丢了?”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李宝玉让李志仁赶着马车向声音处驶去。
只见一个满眼惊慌的胖女人拉着其他摊主与路人急迫的询问着,然而天桥上人来人往,谁又能注意到一个孩子的去向。
就在胖女人转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马车上一袭青衫马褂的李宝玉。
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胖女人跌跌撞撞的扑在了马车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下来。
她虽然不知道李宝玉的身份,但天桥的摊主们都见过清河会的季先生神色恭敬的陪在其左右,称呼其为“小七爷”。
“小七爷!小七爷,救命啊,救救孩子啊,我求求您了,这辈子当牛做马我求您了,六子不能没啊,拿我的命换!拿我命换都行啊!求您帮帮我吧。”
胖女人语无伦次的使劲磕着头,眨眼的功夫脑门便磕出了深深的血印,鲜血顺着鼻侧直淌。
“朱姐姐,干嘛呀,折我寿不是。”
李宝玉连忙跳下马车扶起了胖女人。
这胖女人就是当年卖他豆汁的那个老板娘,之后的日子里每次看到李宝玉来天桥,都总想着再给李宝玉喝一次自家的豆汁,所以二人还算熟悉。
“快起来快起来。”
“孩子什么时候丢的?”
在老五老六的搀扶下,朱大姐六神无主的爬了起来,眼中满是哀求的看着李宝玉。
“就刚刚,就刚刚啊,我刚收拾完碗筷,六子!六子就不见了!”
“小七爷求您帮帮我啊。”
见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宝玉神色为难的退后了两步。
“朱姐姐,我就一个孩子,帮不了你什么,顶多帮你去其他摊子问一问。”
话音落下,李宝玉目色平静的向着人群中几名身穿黑色短褂的大汉扫了一眼。
听到事情经过的几名大汉随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四散而去。
“啊......”
意识到救命稻草救不了她,在一众怜悯的目光下,朱大姐面如死灰的摔坐在地面,口中不停的喃喃着孩子的名字。
离开了人群,李宝玉带着白巧巧几人走向了一个卖黄米糕的摊子前。
“大叔,我爱吃热呼的,开火蒸一个大的,我要带走。”
“唉,您稍等。”
本该笑脸迎客的摊主此时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听着人群里朱大姐的哀嚎声满脸不是滋味。
他也不怪李宝玉,这种事一个孩子能帮什么忙呢,哪怕这位小七爷去找季先生,等人来了六子也早被拉出四九城了。
这年头丢孩子哪里还是个稀奇事儿,到最后也无非是自认倒霉罢了。
不知何时,一名身穿长衫的老者穿过人群走了上来,蹲伏在朱家大姐身旁,在其耳畔说了些什么。
朱家大姐慌忙抬头看了看这人的样貌,灰败的双眼这才恢复了些神色。
青衫老者名为季长青,早些年统领着半个城南的小偷,虽然不是守卫者但与中级守卫者季万年是堂兄弟。
在两年前接受了季万年的合并,掌管着城南各个集市上的秩序,这些个摊主的规费可不是白交的。
如今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拍花子,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打季万年的脸。
而且通过堂弟季万年的两个亲信透露,清河会的幕后老板正好就在天桥,这事儿若是办不好,自己这位置有的是人坐。
短短十分钟,一个皮肤黝黑身形如猴般的猥琐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身后一名大汉背着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送到了朱家大姐面前。
“六子?六子!”
“你个死娃子你跑哪去了!”
“你出了事奶奶咋跟你爹娘交代啊!”
朱家大姐疯了般拽过孩子搂在怀里,哭喊着锤打着男孩的后背,男孩既惊慌又委屈的跟着哭了起来。
见孩子找了回来,逗留在原地的人群逐渐散去,几名摊主也走上前安慰起了朱大姐。
“大叔,黄米糕好了没有啊。”
李宝玉懒洋洋的敲了敲桌面,看热闹的摊主喜气洋洋跑了回来。
“好了好了。”
摊主满是笑意的将黄米糕从笼屉里拿了出来,小心的叮嘱到。
“小七爷,这黄米糕可得晾一晾,着急您切成小块,慢慢吃,别看外面凉了,里面烫,上嘴就是一个大泡。”
“放心放心,反正也不是我吃。”
李宝玉虽然在笑但眼底却冰冷的吓人,抬手将黄米糕递给了守在几人身后的一名大汉手里。
大汉接过黄米糕并没有说些什么,直直向着拍花子的男人走去。
“吃吧,小七爷仁义,让你这癞子死也当个饱死鬼。”
“饶命啊,求大爷饶命啊。”
男人哪里还敢想着吃,用力的以头顶地立起了身子,使劲儿的磕着响头
“我再也不敢了,我瞎了眼,我赔钱,我赔钱!饶命啊祖宗爷爷!”
“我交代!我交代!我身后还有人!”
大汉没有废话,招手喊来几个人,强行将黄米糕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饶命......唔......饶......烫......求......唔.....”
惊恐欲绝的男人停止了挣扎,干呕了几下后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腹中好似一团烈火烧了起来,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