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牙都没了?舌头也被割了!”
听贾东旭说完,许伍德不禁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也隐约浮现起了痛意。
“好家伙,这是惹到哪路神仙了?”
“我也不知道......”
贾东旭既难过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娘是快天亮的时候,被几个上班路过的大夫在街角发现的。”
“也幸亏发现的早......”
短短不到半年,这好好的一个家就成了这副模样,也难为这孩子了。
许伍德咂了咂嘴,既可惜又同情的拍了拍贾东旭单薄的肩膀。
“得,你娘那个人呐......咳......”
见贾东旭脸色一黑似是要说什么,许伍德也发现了这会儿不是数落贾张氏的时候,毕竟人都成那样了。
更何况是当着人家儿子的面。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人啊,活着就好。”
“当年兵荒马乱的日子咱都熬过来了,眼瞅着好日子要来了,你小子可不能泄气儿!”
“这样吧!”
半晌,见贾东旭一副被生活压的喘不上气的煎熬模样,不忍心的许伍德终究是点了点头,咬着牙凝声说道:
“先说好,这事儿不许跟任何人说,哪怕你被发现了,也不能把你许叔供出去!”
“再一个,赌这玩意,输赢天定。”
“你小子真要是输了个底掉......”
“可别怨你许叔啊!”
见许伍德终于松了口,贾东旭握住对方手腕赶忙点头应承道:
“好!好!”
“许叔您放一万个心!”
“您这是给了我家一条活路,是非曲直我贾东旭拎的清!”
“好......”
许伍德向着四周看了看,指向身后那条幽暗狭窄的胡同口。
“你身上有多少钱,今晚上许叔豁出去,带你捞上他一笔。”
事实上,许伍德只是个寻常赌徒,算不上什么赌场老油子,平日里也就拿两个闲钱出来耍耍。
不过他这人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赢了不张扬,输了也不上头,对阿谀取容这一套也是顺手捏来。
所以赌坊里的庄家对他这样捞不上几个钱的人倒也不反感,赌徒们也会在没事儿的时候跟他侃侃大山,摆摆龙门阵。
虽说都是一些天南海北没用的闲嗑,可对于赌坊里的一些潜规则,许伍德倒是听到了不少。
尤其是像贾东旭这样的新面孔。
庄家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一般都会让新人多赢些钱,好勾起来心里的贪念,好在往后的日子里来下重注。
贾东旭伸手从兜里翻出了身上仅剩的两万块,语气激动凑上前问道:
“怎么样!许叔,够吗?”
“嘿!两万?!”
许伍德看着眼前这两张薄到寒碜的票子,没好气的翻起了白眼。
看出了许伍德脸上的嫌弃,贾东旭尴尬的将其他兜口都翻了出来。
“没......没了,真没了。”
“许叔,这是我最后一点家底了......”
“要......要不,您借我点?”
许伍德闻言突然脸色发白的掐住了贾东旭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叮嘱道:
“小子,不是许叔我不愿意借给你钱,你既然上了赌,就千万把我这话记在心里!”
“无论你输多少!”
“都万万不能借钱去赌!”
“记住喽!”
“死都不能借!”
混迹赌坊多年,因赌而家破人亡的事情对许伍德来说早已不再新鲜。
正所谓兔死狐悲,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可看着那些赌徒的妻儿老小下场凄惨,也不由的后怕了起来。
这其中的起因,十有九次是从借钱上赌开始,而赌债这东西,就好像滚雪球一般,只会越欠越多。
所以这人一旦在赌桌上红了眼,在许伍德的眼里便再也算不上是个人了。
感受到肩头上深深的刺痛和许伍德话里的凝重,心头一紧的贾东旭赶忙应承道。
“许叔,我记下了!”
“输了就是输了,不管输多少,都不能借钱!死都不借!”
“好,记住了就好。”
许伍德点了点头,看着贾东旭空荡荡的口袋,略微思索了片刻。
“走,先回四合院!”
“啊?回去干嘛?”
贾东旭错愕的眨了眨眼睛。
“嗐,傻小子。”
许伍德恨铁不成钢的咧起了嘴角。
“就你兜里这两张票子够干嘛的呀!”
“瞪大你的眼睛瞧好喽,看你许叔我怎么给你搞来赌本!”
——————
与此同时。
从馆子出来的李家众人在与赵刚等人分别后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四合院 。
老六李宝山更是傻乐了一路。
只因老爷子在饭桌上干脆利落的与赵刚杨秀芹商量好了他和李念云结婚的日子。
腊月初一,到那时大侄子李志仁也回来了,一家人正好团团圆圆过个年。
想起大孙子还有两个月就回来,这一路上母亲梁玉也是笑的见眉不见眼。
同样,老五李宝贵和娄晓娥的日子,老爷子李秋海也打算定在腊月初一,并在饭桌上安排大哥李宝禄近期就去娄家谈一谈。
这下可给娄晓娥乐坏了,饭没吃完,便偷偷拉着老五李宝贵跑去了自己家。
“哟,这是干嘛呢?”
背着母亲梁玉走在最前面的二哥李宝荣见前院站满了四合院的邻居不由好奇的喊问了起来。
“宝荣?”
“哎呦,你们可回来了。”
三大爷阎埠贵提溜着算盘,一阵风似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乐呵呵说道:
“去年王主任说的电灯入户,可算轮到咱们院了,电工师傅正给院里的灯接线呢。”
“我算过了,这电费平摊下来,可比煤油便宜多了。”
“对了!”
“宝荣啊,前院就咱们两家人,你家人多,你说这电费......”
眼瞅着阎埠贵这算盘珠子都快打到自家脸上了,二哥李宝荣冲着老四李宝富挑了挑眉头,直接祭出了法宝。
四哥李宝富呲牙一笑凑到阎埠贵身边,拿过算盘冲着阎埠贵低声算计了起来。
看着算盘珠子上下翻飞,阎埠贵脸色是越来越黑,嗓音也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跟老四李宝富激动的吱唔了起来。
可老四李宝富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紧不慢的给阎埠贵拨着算盘珠子。
开玩笑,要是算不过你阎埠贵,他老四李宝富这么多年的库管就算是白当了。
尤其的在钱这方面,我能跟你算到你求我别算!
听到阎埠贵不服气的争论声,李宝玉在一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我,你这电灯入户还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呢。
懒得去理会老四李宝富和阎埠贵之间的争论,李家众人也抬头看起了热闹。
“他一大爷,这灯咋还不亮呢?”
“今儿晚上能亮吗!”
“是啊,咱都等了一天了 ”
四合院的一众居民围着在屋檐上排线的电工师傅久久不愿离去。
何雨柱和刘光齐二人拿着两个竹竿子挑起煤油灯,为电工师傅照起了明。
“快了快了,催什么催。”
听到了院子里七嘴八舌的问询,易中海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有些不耐烦的摆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