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算了吧。】
【我这里有点不方便......】
乌克兰饭店内。
望着窗外的莫斯科夜景,李宝玉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玻璃上倒映着先生忙碌的身影。
虽然夜色已深。
可这位依旧没有休息的意思。
他聚精会神的坐在办公桌前,将明天谈判所需要的文件,翻阅了一遍又一遍。
紧紧锁住的眉头,使得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压抑了起来。
亿万人民的希望。
此刻全在他的肩膀之上。
这样的压力,简直令人窒息。
如果此时,毛熊领导人暴毙的消息突然传来,李宝玉毫不怀疑,自己的屁股也会在第一时间暴毙......
自己这满级演技,不知为何,在先生的眼里永远是漏洞百出。
就离谱......
也许是听到了李宝玉的叹气声,先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了窗口。
“莫斯科的夜景好看吗?”
温和舒缓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的空气也似乎流动了起来。
李宝玉最后瞥了一眼窗外,转过身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也就那样。”
“异域风情而已,看个新鲜。”
“比不上四九城。”
听到这话。
先生不禁轻笑了起来。
如今种花家穷的连饭都吃不饱了,国内建设和国外相比,确实是天差地别。
就说这作为国宾馆的乌克兰饭店,他和访问团也是第一次来。
犹如宫殿般的大楼,坐落于莫斯科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
紧挨着犹如缎带一般的莫斯科河,在霓虹灯与月色的辉映下,风景如画。
整座饭店三十四层近两百米高。
堪称全球之最。
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访问团众人兴奋之余,是心底泛起的五味杂陈,他们也期盼着有一天能在种花家看到这样的景色。
先生对此并没有说什么。
他明白,无论换做了谁,在莫斯科逛一圈,都会下意识的贪恋这望之不尽的繁华景色。
当然,除了李宝玉。
他太了解这小犊子了。
乍听之下,这小犊子似乎是在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狗窝。
实则却是对国外繁华的不屑一顾。
似乎种花家的强盛发达,在这小老虎的眼里已经是发生了的事情。
对此,先生是既好笑又欣慰,就连肩膀上的压力,都莫名轻了几分。
“不过您别说。”
“这苏联娘们是真白啊!”
“这大胸脯子,啧啧啧,您就没打算整个苏联姨太太什么的......”
刚刚升起的欣慰之情,瞬间被李宝玉这浑话打落到了无底深渊。
这小混蛋!
先生眼角一抽,握着文件的手不由得痒了起来,腰间的皮带亦是蠢蠢欲动。
看到先生突然变黑的脸色,李宝玉猛地回过神来,他面露尴尬的笑了两声,指了指房门里侧厕所的方向。
“那个什么......”
“酒喝多了。”
“我拉个屎去......”
关上厕所门的瞬间,李宝玉打了个仿佛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喷嚏。
好家伙,邓姨要是知道自己这话,男女混合双打必然是逃不过了......
坐在好似长椅般,颇为古老的木质坐便上,李宝玉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
用了十几年的蹲便,突然再用回坐便,还真有些不习惯......
就在这时,厕所门外传来了童大姐无可奈何的声音。
“先生,楼下有位米拉小姐拿着许可证,想要见您。”
“米拉小姐?”
先生眼眸微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
“快请她进来吧。”
“我想她找的应该不是我。”
没一会儿的功夫,换了一身新军装的苏联少女迈着匆忙的步伐走进了屋子。
童大姐和卫队长贺战也先后走进了房间,目光警惕的审视着来人。
“晚上好,先生......”
见先生面带微笑的看向自己,苏联少女神色郑重的行了个军礼,灿金色的长发也随之波动了起来,显得甚是耀眼。
“我是缪德米拉·阿列克谢耶芙娜。”
“我的爷爷是莫洛夫。”
“我想您应该不会陌生。”
“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
少女抬起湛蓝色的眼眸,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先生,生怕下一秒就被赶出去。
不过这熟练到令人意外的汉语,却使得先生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他语气和蔼的摆了摆手。
“没关系,我还没有休息。”
“说不上打扰。”
“我和莫洛夫是老朋友了,既然你是他的孙女,自然也是我的晚辈。”
“我叫你米拉可以吗?”
先生温和缓慢的语气,使得缪德米拉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动作轻盈的点了点头,语气认真的说到:
“当然,先生。”
“我的爷爷曾多次向我们提及过您,您过人的修养,让他很是敬佩。”
“这是我一生的荣幸。”
种花家特有的谦虚,竟然出现在了苏联人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使得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察觉到米拉的眼底依旧残留着酒意,先生笑着站起身来,亲自倒下了一杯茶水,放到了客厅中央的茶几边缘上。
“请坐吧。”
“来自种花家的茶叶。”
“对解酒有奇效。”
见先生坐了下来,米拉赶忙接过茶水,神色局促的坐在了沙发的边缘上,果敢而又有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
“哦,谢谢您!”
“真是不好意思......”
“哦,好吧,是我太任性了。”
在先生笑盈盈的注视下。
缪德米拉的脑袋在不知不觉间低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
“这没什么米拉。”
“你今天在宴会厅的风采,令我印象深刻,即便没有莫洛夫的关系,我也很高兴你能到我这里来坐一坐。”
“况且这不怪你,毕竟你的爷爷就是个勇敢且性情的人。”
“按照西方医学来说。”
“这是遗传。”
“不是你能控制的。”
“你说是吗?”
听到先生略显俏皮的话语声,米拉捧着茶杯,羞涩的抿了抿红唇。
“嗯......”
“我......我想......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
先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事实上。
如果不是身负千钧重担,他更愿意在闲暇之余,漫步于世界各地的校园之中。
年轻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与激情,看着他们,就像在回望自己年轻时的璀璨,令人心生暖意。
而每一次与年轻人的交流,也都会为他带来一份别样的愉悦......
当然,除了李宝玉这小犊子。
先生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
片刻后,轻抿了两口茶水,缪德米拉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先生。
“请......请问......”
“我......”
兴许是看出了缪德米拉的迫不及待,先生笑容无奈的指向房门旁的厕所门,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戏谑。
“放轻松,米拉,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大概明白了一些。”
“不过人有三急。”
“我想他很快就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