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渊被官差牢牢地压制着,段敬怀走上前去,捏着齐渊的下颚,将那盏血放到他的鼻子下面。
齐渊彻底地绝望了。
而宋寒山却惊讶至极,他没料到,本应该是皇宫里才能见到的太医令、段太医,如今,却出现在雍州官府的衙门里。
不过,段太医出马,那自然是十拿九稳的。
果不其然,雄虫顺着齐渊的喉咙爬出口中,跌落在茶盏中,不断翻涌着。
铁证如山,齐渊再也无法狡辩。
宋寒山厉声道:“行蛊虫之术,你们好大的胆子,林闫也一样,竟敢与此等歪门邪道之人,混在一起,实在愧为扶风郡郡守!”
齐渊脸色灰白,宋寒山正想继续判案,罗珠突然尖叫一声,扑到段敬怀的面前,泪流满面道:
“神医,你是神医对不对?”
“求求你,求求你也救救我啊,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也中了蛊。”
二人夫妻十几载啊,她的感情难道全部都是假的?
如果都是假的,她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她以后要如何去面对自己与齐渊生的孩子啊?!
没有人希望自己一直活在假象里,罗珠知道,她必须打破这面镜子,看到背后的真相。
段敬怀大概知道罗珠的身份,他有点犹豫。
毕竟,方晴还是未嫁之人,及时抽身还来得及,可罗珠……
“你确定,要让我也救你?”
旁边还没被带下去的齐渊,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正妻:
“罗珠,不要……”
罗珠见状,心中也猜出了,她哭道:
“神医,清菏姑娘,你们帮帮我吧。”
她不能让自己一辈子活在齐渊的蛊虫阴影下,沉浸在这个虚假的梦里!
段敬怀点点头,他扒开罗珠的眼皮看了眼,同样,也瞧见了虫气形成的黑线。
罗珠,的的确确中了情蛊。
那黑线的颜色很深,比方晴眼里的深多了,说明罗珠中蛊的时间,很是久远!
见到段敬怀惊讶的表情,罗珠苦笑道:
“神医,我是不是体内也有蛊?”
段敬怀点头,“的确是中蛊的表现,且时间很是久远。”
罗珠惨笑一声,“求求神医帮帮我。”
“罗珠……”齐渊崩溃大哭,“我们是夫妻啊,我是爱你的,这些年来,我爱你敬你,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罗珠已经镇定下来,她看着狼狈不堪的齐渊,她从未见过齐渊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她一字一顿说:
“齐渊,是我,是我不想,不想再活在你编织的梦里,我不希望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可笑的幻象!”
“喜欢就是喜欢,骗来的感情,永远都不是真的,只会让人恶心!”
罗珠说完话,看向段敬怀。
继而,段敬怀用了同样的法子,将罗珠体内的蛊虫也引了出来。
与方晴的状况一模一样,罗珠一口吐出了那黑黝黝的蛊虫。
而罗珠的这只蛊虫,已经吸足够了她体内的鲜血,爬出来的瞬间,这蛊虫吃的肚子圆鼓鼓的,掉在地上后,刹那间,化成了一摊血水。
陇西郡郡守罗贤看到后,自己的亲妹子就被这样一个腌臜的男人骗了十几年,他真是枉为罗珠的兄长,竟然从无发现!
“你个下贱玩意儿,齐渊,我今日就要砍了你,给我妹妹报仇!”
说罢,罗贤抽出身上的佩剑,就想要一刀将齐渊了结,是崔世桦出手,这才拦住了罗贤的刀剑。
齐渊吓得差点尿裤子,他除了养蛊,再没啥本事,面对死亡的来临,自然害怕。
可那一剑,却没有落到他身上来,齐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崔世桦,帮他拦下了罗贤的刀剑。
“是你,一定是你,崔世桦,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侯爷,平西侯,这个狗东西,是他包庇我们的,都是他出的主意,让我给那些女人下蛊,也是他让我们弃城而逃!”
仿佛找到了替罪羊,齐渊当即又恢复了生机。
就连一旁的林闫,也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一时也指认是崔世桦布局了这一切,一切都是崔世桦,在背地里撺掇他们密谋!
甚至,齐渊还表演的恶狠狠,牢牢盯着崔世桦,他骂道:
“为什么?崔世桦,你为什么要拆散我的家,为什么要陷害我和林郡守?究竟是为什么?”
“把他嘴给我堵上!”宋寒山气道:
“行蛊虫之术,还敢如此嚣张,当真以为给女子下情蛊,是对人家好?”
“你们还不是为了人家的家业,垂涎女子的美色,还不是有所贪图,当真卑鄙!”
“况且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还要诬赖旁人,上赶着给别人身上泼脏水,可真是脸皮够厚啊!”
可不正是如此,不然他们下蛊,为何选的都是容貌和家世都不错的姑娘。
这时,宋寒山拍案道:
“你们还不认罪?!”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道女声,一女子大喊道:
“都是我,是我给她们下蛊,是我在背后撺掇林郡守弃城而逃,同我弟弟无关。”
宋寒山没料到,这齐渊竟然还有同党,且是他的同胞姐姐,他问道:
“你姓甚名何?这蛊虫之术又是从何学来?”
齐渊的姐姐,齐萱惊恐地哭哭啼啼道:
“我们是南疆人,祖上就是苗女圣女,自有一些蛊虫之术传下,只是,我弟弟和我,也仅仅得知情蛊的法子。”
“大人,我们从未用情蛊害死过人啊,我们只是想要和爱人,天长地久啊!”
她和齐渊从小就其貌不扬,但他们姐弟俩,都想要荣华富贵,攀得一门好亲事。
当初,齐萱就是看上了死去的刘指挥使的俊朗相貌,便给刘指挥使,也下了情蛊。